7.心事重重
方思雨看起来,还是很安静,这样的状态有点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王树悄悄问程忆凡:“她怎么样了?还是黑无常、白无常的吗?”
程忆凡斜了他一眼:“谁说的?很正常。”说完,连他自己都心虚地笑了:“还是心事重重吧。”
心事重重的人又何止一个?小安的烦恼也不比别人少。
小安有些恼羞成怒,安妈妈前次来闹事,弄得他两边都赚不着好。连慧为了这事,很久都对他冷淡着,若是真要赶他出去,自己也没留下来的理由了,尽管心里还想和连慧在一起,但面子已经没有了,就任她处置吧。
连慧怒气冲天,一通发泄之后,也想开了,小安是小安,他妈是他妈,即使父母反对,小安对自己也没坏到哪里去,就是在结婚上不太积极,这也都怨他父母阻拦,也怪自己好面子,不好意思逼婚。也许趁着这件事,小安提出结婚,这也不枉她哭闹一回。所以连慧不会说出太伤小安的话,只是对他不那么热情了,连慧的情绪要很长时间才能调节过来。
小安见连慧只字不提让自己搬走的事,就知道那是气话了,他的心也放下了。对于连慧,小安还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她要是心疼起人来,没人比得过她,她要是折腾起来,也不难哄,因为她很情绪化,她的世界中就只有小安一个人,所以不管大事小情都过得去。唯有这一回,安妈妈这一来,真伤了连慧的心,也难怪,若是换作自己,肯定也不会轻易就原谅了对方,说不定一气之下,还会做出决绝的事来。这段时间,小安特别勤快,上班前,把菜先买好、择好、洗好、切好,也不出去应酬了,每天都按时回家。连慧是全职主妇,小安把能做的都做好了,让她在家更无事可做,闲得无聊时,她就去小安那里健身,有时,俩人也一起回家,或者一起逛街或吃饭。
慢慢的,连慧的气愤就全部消失了,唯一让她遗憾的,小安并没向她求婚,这一点让她有苦难言。憋闷一段时间,连慧就发作一次,找个小茬儿,就吵上一架,不几天又和好了,小安背后嘀咕:她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像小安这样不懂女人心的男人,真该打!连慧为他抛家舍女,为的不是和他同居三两年,她是想和他结婚的。在别人眼里,连慧自然算不得好女人,在小安这里,他应该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房子、车子、票子、爱情,一样都不少。
小安为什么持观望态度,只有他自己知道,连慧的前夫是个大款,资产多少不知道,单看连慧带出的“私房钱”就可见一斑,自己的工作也不属什么高端或高层,而连慧已经习惯了富足的生活,一旦在经济方面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小安很可能就人财两失了。这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这两人的爱情停滞不前,到底是谁的责任,一时还理不清楚。连慧为婚事着急的时候,就乱发脾气,对小安,对晓晓,她甚至也暗中怨恨穆礼,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特别是对穆礼,她更是恨死了,以她想来,穆礼是最希望看自己笑话的人,估计现在,正在哪个旮旯偷着笑呢。连慧把穆礼当成了假想敌,她开始培养女儿晓晓当她的密探,打听穆礼的情况,绝对不能让他先结婚,让他先得意。
宅在家里的方思雨,对干活情有独钟,养了两条金鱼,没几天就死掉了,她上网查了养鱼知识,又买回两条,这次还好,居然活了一个多月。她又学着养花,看程忆凡的小阳台上全是仙人类的花草,半干不枯,半死不活的,就通通把它们扔掉,又让程忆凡陪她去买花。
“这个松树的盆景,很好看啊,是什么?这儿写着名字:罗汉松。”
“这个,不宜在家里养的,我听人家说过。”程忆凡推她看别的。
“那这个不错啊,兰花,是麦兰吗?”她看到一位同事养过类似的花。
卖花人回答:“不是,这是莲瓣兰,很名贵的。”
“难怪它长得这么好看,像窈窕淑女。”她啧啧称赞着。
程忆凡又来打击她:“这也养不了,咱们还是学习阶段,得先选些易成活的,锻炼一下咱们的细心和耐心,慢慢地和花培养出感情,才能养名贵的。否则,就是暴殄天物。”最后,只抱回几盆普通的吊兰。方思雨回家后还是不甘心,又网购了几盆漂亮的小花,这样程忆凡就阻止不了了。
在家务之中,方思雨最拿手的是洗衣服了,高兴的时候,她连程忆凡的也洗,情绪不好,需要忙碌的时候,她就在家瞎折腾,把能推动的家具搬来换去,仿佛调整了家具就调整了心情。程忆凡看着她一刻也不得闲的样子,感觉很心疼,她把时间全部塞满,不允许自己有思想的余地,也不让人看出她心事重重。他买了一些女孩爱看的杂志和书,让她打发时间。
方思雨失恋后,为了填满所有空闲时间,就更加迷恋上网了。上网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一样。这天是周末,她用程忆凡的电脑上网,从早上一直聊到了中午。程忆凡给方思雨准备好了饼干,悄然走了出去,他找了本书,坐在客厅里看着。
到下午四点多,方思雨忽然良心发现:“咦?不对,这周我做的饭太少了,今天
我来做。你不能帮忙,快出去买东西、逛街吧,一小时后你回来吃饭。”
“今天应该是一起做啊。”程忆凡不想出去,男人天生不喜欢闲逛。
“不行不行,你在家,我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方思雨往外推他。看她坚决,程忆凡就无可奈何地到楼下转悠去。
方思雨打开冰箱,看到一块和好的面团儿包在塑料袋里,那是前几天程忆凡包水饺剩下的,她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很凉。一个念头升起,烙饼吧,他不是说喜欢吃葱油饼嘛,而且上次看他做过,感觉挺简单的。她拿出面板和擀面杖,把面团放上,就开始用力擀,面太硬了,擀不动。方思雨看了一会儿,真聪明,她把面放进面盆,把面团掰开,在中间倒上点水,想让面中和一下,软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