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若蕾毫无反抗的被士兵带进了收押犯人的监狱。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独立的牢房,比较干净整洁,而且远离其他的牢房和审讯间,将那些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令人毛孔悚然的惨叫声都隔绝开来,倒还舒心。
我明白王释宁的安排,他这么做一方面是现在真的不能得罪贺家,另一方面有种想我避世的意图,每日活在贺家父女的算计中,就算没有危险也太辛苦了,他是希望我能安静的避开这一切,哪怕是要身处监牢中。而我也是正有这个想法,倒是难为他在短时间内替我考虑周全了,我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
那些士兵知道我的身份,没有人敢放肆,他们恭敬的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去。我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会,折腾了一天一夜,我早就累坏了。
可谁知刚闭上眼睛,耳旁就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抬眼看去,若蕾坐在冰冷的地上,双臂环膝,将脸埋在臂膀间,低声哭泣。
我叹了口气,若蕾之所以这样定然不是害怕,她是内疚。“好了,若蕾,不要哭了,地上很凉,快起来。”我走过去,轻轻将她拉起来,安慰道。
“哇。”若蕾一下扑到我怀里,痛哭不止,“楚乔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被人冤枉,还要无辜受此牢狱之灾,是我不对。”
“傻丫头。”我无比的心疼,也无比的感动,最起码还是有人真心实意的在乎我的,“你和我都清楚的很,今天贺家父女的举动完全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可是,如果不是我那么冲动上前打了贺相思,也许”若蕾哭声小了一些,但仍是有些哽咽,“楚乔姐,我真的没有用力,我只是气不过她冤枉你上前推了她一下,我甚至连内力都没用,她怎么会”
“哎。”我轻轻拍着若蕾的背安慰她,心里却明镜也是的,贺相思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我也相信若蕾并没有真的想打伤她。贺家父女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我和若蕾单纯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不过如此也好,我本来就怀疑贺家父女会不会使些阴招,他们演完今天这出戏就摆明了和我和刘家势不两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将一切矛盾和立场摆到明面上,我反倒放心了,他们不仁我也不必手软。
“若蕾好了,不要再自责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使出其他手段来害我。倒是我应该觉得内疚才对,害你被我拖累。”我轻柔的替若蕾抹干眼泪,语重心长的安慰。
若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犹自有些沙哑,道:“楚乔姐,我们是好姐妹,你不要这么客气,我愿意跟你一起,不管是享福还是受罪。你别怕,只要有若蕾在,就一定不让人欺负你。”
我愣住,同样的话以前也有两个人对我说过,一个是刘楚勋,一个是倩儿。想到这两人,我的心中不禁一暖,等到战争结束后回到京城,大概倩儿也要生了,他们二人正式升级为父母,一个美好的小生命即将诞生。
而今日,对我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若蕾。我人生中说过不让别人欺负我的共有三人,分别来自亲情和友情,而偏偏我最期望的那个人从未曾说过此番话,也许这也验证了,不是只有爱情才是生死相许的伟大,我也不一定非他不可。
“若蕾,我们结拜为异姓姐妹如何?”我突然来了兴致,兴高采烈的问道。
若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的抱住我转圈圈,大叫道:“好啊好啊,我要和楚乔姐当姐妹。”
“来,若蕾,我们就在这个牢房里结拜成异姓姐妹,哈哈,从古到今大概还没有人在监牢中结拜吧,何况还是两个女子。我们就当这开天辟地第一人。”我也来了兴致,跟着若蕾又蹦又跳的疯闹。
“恩。”若蕾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我二人相视而笑,一起跪在地上,对着牢房里那扇小小的窗户,郑重的一字一句发誓。
“今有刘楚乔、若蕾结为异姓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为证,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