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乔知道消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到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马上哭成了个泪人,哭天抢地的要去找娘亲,被刘楚勋等人拦了下来,好说歹说下总算是冷静了些,同意从长计议。
平靖侯将自己关在屋中,第二天出来时,一夜白发。
“爹爹,如今该怎么办?娘生死未卜,又成了逃犯,我好担心。”刘楚乔一见父亲出来,顿时哭了起来,到了这种地步,她只有父亲和兄长可以依靠。
“楚儿,要说你娘带领门人谋反,爹爹是万万不信的,但是圣上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皇上说你娘存了反心,那她现在就是逆贼,真是伴君如伴虎。”平靖侯虽慌却不乱,强自镇定下来安慰女儿。
“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冤枉陷害人啊,昏君。”刘楚乔气的脸都红了,大声叫喊道。
“楚乔。”平靖侯和刘楚勋同时大喝,刘楚勋一把拉过妹妹,低声道:“楚乔,不得无礼,隔墙有耳。”
“三哥,我有件事问你,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围剿幽门,是不是五皇子带的队?”刘楚乔突然转移了话题,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刘楚勋张大嘴巴,表情是挣扎而痛苦的,他想替好友辩解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此刻是苍白的,最终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刘楚乔嗓子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哭着倒在了刘楚勋的怀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刘楚勋心疼的抱着妹子,嗫喏道:“楚乔,五皇子也是身不由己,他不会想伤害你的。”
身不由己?刘楚乔心里苦笑一声,她听过太多次这句话了——爹爹说当年离开娘亲是身不由己,王释宁说自己必须要娶三妻四妾是身不由己,如今连心爱的男子对自己做出如此大的伤害也是身不由己吗?
可是,谁又来体谅她的身不由己呢?
一直以来,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不想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可还是穿越而来,再也回不去那个熟悉的家;她想要简简单单的度过一生,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惊心动魄,只想找个人相知相守,可天不遂人愿,她无可抗拒的卷入两个皇子之间,苦苦挣扎,步步沦陷,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些都是她的身不由己,她却只能自己挨着受着,还要将别人的身不由己转化为自己的痛苦,照单全收。
多么的不公平。
“三哥,我知道释凌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他不会想要伤害我,但是那又如何,我娘亲是他逼走的,幽门的人是他杀的,不管是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还是做了。至少证明了,在他的心中,他的父皇,他的国家,他的身份比我重要。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与他,大概真的是就此形同陌路了。”
刘楚乔犹如失了魂魄的傀儡女圭女圭,茫然的睁着双眼,哽咽道:“那样也好,我与他本就不该在一起,如此一来,我不必再苦苦挣扎,不用再一步步沦陷,我可以与太子好好的相爱相守,我本就该是他的妻。”
“楚乔,这样对五皇子不公平。”刘楚勋忍不住劝道,却本刘楚乔开口打断,“现在不是讨论我和他的时候,爹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娘亲又会怎么办?”
“哎,楚乔啊,你娘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平靖侯双眼泛红,强自镇定,“你娘是如何刚烈的性格,她把幽门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次幽门几乎全军覆灭,你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虽然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会闯上一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定会回来报仇的,而皇上也绝不会放虎归山,一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娘的。”
“那怎么办?娘不可以有事。”刘楚乔急急喊道,正在一家人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三人赶忙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平靖侯,楚勋兄,你们在吗?”竟是范里奇的声音,三人松了口气,赶忙开门让他进来。
范里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汗浸湿了衣衫。刘楚乔微微有些不忍,倩儿的死对范里奇的打击很大,这几天终日借酒浇愁,时常喝的烂醉如泥,若蕾看出了端倪,来找刘楚乔询问。刘楚乔眼见瞒不住,只得实话实说,若蕾大受打击,每日以泪洗面。
刘楚乔本想找个时机安慰撮合一下二人,谁知就出了这档子事。
“小范有事吗?”刘楚勋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范里奇无事的话不会不顾避忌前来。
范里奇喘了口气,急急说道:“皇上下令明日早时起将幽门众门徒的尸体悬挂于城楼处示众,明面上是告诫那些心怀逆反的乱臣贼子,实则要引幽门门主出来,五皇子叫我来通知你们一声,如果知道幽兮的去向,千万要警戒她不要上当。”
“什么?”刘家父子三人同时惊呼,他们没想到这次皇上如此残忍,竟是要赶尽杀绝,“那可怎么办,兮儿的性格最是刚烈,她哪里会坐视门人受辱,即使明知是险境,也定会前来相救,别说我们不知道她在何处,就算是知道也是劝不了的。”平靖侯焦急无比,往日的冷静睿智完全不见了踪影,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刘楚乔却不言不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是已经傻掉了,什么都想不出来,就在其余三人担心不已的时候,刘楚乔突然抬头看着范里奇,一字一句的说道:“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