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床上的人咳的撕心碎肺,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生生憋死般。硕大的房间内只余咳嗽声和喘息声,竟然丝毫不显人气。
重伤垂死的老者躺在宽大舒适的龙床上,双眼迷茫的瞪着,不时的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几声,然后房间内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宫女太监们在房外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却也无人敢进来问候一声,早前皇帝就下了令,除了李德喜外,所有的奴才一律不许踏入房门半步。所以即便是在此刻,也无人胆敢走近皇帝身边。
皇帝神智还是很清醒,他能够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刚派李德喜去做了什么,只是这个时辰,李德喜也该办完事回来复命了吧,为何还是半点声响也没有,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咳咳咳。”本就病入膏肓的人思虑过多,再度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边咳边喘息,似乎连五脏都要从口中咳出,他用手捂住嘴,有丝丝鲜血从指间流下。
咳了半晌,好容易停歇下来的皇帝挣扎着去够床边的茶盏,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柔的脚步声。
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在门口处停下,“咯吱”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一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皇帝一喜,低声唤道:“李德喜,事情办妥啦?”然而来人却没有应答,只是一步步的靠近床边。皇帝躺在床上看不到来人,心里也有些犯疑,他已经下了懿旨,这个时辰敢来他房里的就只有李德喜一人,但为何对方不回答他的话,难道是事情暴露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德喜,咳咳咳,朕在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咳咳咳,咳咳咳,事情办得如何?”皇帝声音轻而浅,并且止不住的咳嗽喘息,似乎下一刻就要咽气了般。
“呵呵,”冷笑声突然响起,带着冰凉而诡异的气息,听得人心里直发瘆,“父皇,你派那个狗奴才去办什么事了?怎么紧张成这样?”
“是你。”皇帝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咳嗽的厉害,血从口中不断的涌出,点点滴滴的撒在龙床黄色的锦缎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来人正是王释宁,他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缓缓靠近龙床,看向床上之人的眼中满是戾气,“父皇,见到儿臣你为何怕成这个样子?还是你自觉做了什么对不起儿臣的事,心里有鬼?”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皇帝挣扎着半坐半躺在床上,惊恐的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儿子,突然觉得又陌生又恐惧——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吗,那个总是温和儒雅、礼贤敬孝的男子,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仿佛是明了对方的心意,王释宁走到龙床前,俯去凑到皇帝的耳边,轻声呢喃着低语,“我亲爱的父皇,我是您的儿子,您为何一定要毁掉我的幸福才甘心呢?您这样做让我真的很为难,您已是将死之人,何不心善一些,一定要让我在最后的时刻还去恨您吗?”
话说到这里,皇帝已然明白王释宁知晓了他要杀刘楚乔,他更加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自古成王败寇,就算是父子之间也不过如此。
真的是报应啊。皇帝心里无不悲凉的想着,他想尽方法害死了刘楚乔的父母,到了最后,他却要死在亲生儿子手里,而最终的导火线,依旧是那个刘楚乔。
“哈哈哈。”皇帝突然狂笑,随着笑声,他又止不住的咳嗽,血从口中汹涌而出,他知道自己的期限到了。
“宁儿啊,你和朕父子一场,竟是这般的结局。你为了那个女人,陷害弟弟,杀死父亲,朕会在天上看着,你为了这场爱情付出如此之多,到底又是个什么结局。”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