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道人在前边拿着罗盘,后边跟着一位道童,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师父,我好冷啊,这里能有什么妖怪,冻都快被冻死了。”道童很是不满的埋怨道。
“我前几日得一梦,梦境就是这东北大山,一团紫气孕育而生……”说到这里,老道士顿了顿,“我师父你师祖曾经说过,有紫气升于东方,必有大祸。”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小徒弟质疑道。
“我相信我的直觉。”老道士想起自己刚被师父看中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
“可是我们已经找了三天了,口粮都快没有了。就算是抓妖怪,也得饭饱吧?”小徒弟明显不满于道士如此虐待童工的行径。
“哪那么多废话,跟着我什么时候让你饿到了?要不是我需要一个帮手来放化魂符,我才不会拉着你跟我一块冒这个险呢。”师父明显也多少有些内疚。
“什么?冒险?这个意思是——师父你也没把握收服它?”小徒弟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从刚开始记事就一直跟着师父,两人相依为命。师父曾经收服过无数大小妖怪,最多也就是受点皮外伤,可是师父这次说了冒险,从而得知,这次行动的危险性。
“你师祖临死前说过,如果紫气再升,定到了它自己身体无法承受法力的时候,已经突破了师父的三十六道封印……”老道士忽然想起自己师父临终前的告诫,不禁也一阵寒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研究着师父留给我的《拂尘录》,可就是一直没有参悟到底是个什么缘由。我带你也差不多四年了,如果今天我要是丧命于此,以后苍生就全权交由你了,归城。”这段话让这个叫归城的小孩子感觉像是临终遗言似的,小孩子怕了,躲进师父的怀里。
“没事,现在你的能力完全足以平定一些小怪,可是你还小,悟性又那么好。你现在的水平,已经是我二十岁左右的水平了,要相信自己。再说,我留给你那些书,还有师祖的那本《拂尘录》,你要好好参悟,必成大材。”师父抚模着归城的头。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来,刺骨的风,把他们吹的连连后退。
“吼吼吼吼,你终于来了。”一个无比沉闷的声音“哼”道,但是未见其影。
“我来了,就是为了平定你。”老道士也不甘示弱。
“怎么就你自己,青虹那个老不死的呢?”
“我师父已经得道升天,我来就够了。”道士说道,怀里的小归城的头更加缩进了倒是的胳肢窝。
“你是不是疯了,那个老道士是死了。我早就劝他别跟我作对,他没我活的时间长。”声音越来越近。
“废话什么,龟活的时间更长,有用么?”道士很是风趣的说道。
“你们正派人物都是这样,磨磨唧唧的逞口舌之快。青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我的遗言?”声音貌似就在他们头顶一样。
“没有,你只不过是个逆天的妖怪,师傅早说过你那种修炼方式迟早要祸害人间。”道人说道,怀里抱着的小徒弟满脸恐惧的看着师父。
“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想当年我资质比他强百倍,能有什么用,师父还是偏向于他。”
“我师父说我师祖说过,你资质好,所以才对你比较放心,教导你比较少而已。”道人说道。
“那只不过是他偏心找的说词罢了,他临终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打开异度空间之门,进入那个不可知之地,而告诉青虹那个蠢驴。”声音成了立体声,“对了,你师父有没有教你怎么打开异度空间之门,有没有说过不可知之地?”
“我师父怎么从来没提过?”道人头脑风暴了一下,师父果然对此只字未提。
“说什么我也是你师叔,你还是乖乖走你的阳关道去,我独木桥上不欢迎你。”声音听到问不出自己想要的,有点怒意。
“我师父临终前把毕生所学都教给我,就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要是出去了,百年之后我还有什么脸去见我师傅。”道人义正言辞道,怀里的小归城听的一头雾水。
“那你就等着死吧。”话音刚落,一团紫气飘向道士的头顶。
道士放开归城,拔出背后的桃木剑,劈向了那团气。
剑气所到之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地上的雪都被劈出了一条小路。那团气也被劈成两半,可是刚分离出来,就又重新组合到了一起。
“你的那破块木头根本伤不到我。”那团气忽然长出了嘴一般,跟人似的说着话。
道士掏出符印,咬破手指,浸染着,符印上的图案貌似都成了一道道沟渠,流动着纯净的鲜血。在最光亮的时候,抛向那团紫气。
紫气貌似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符印所到之处,周围都成了空白,紫气有秩序的散开。远远看去,像是被打了许多洞一样。符印上的鲜血淌净到了地上,符印也掉到了地上。
“青虹那个老头都不能把我彻底杀死,何况你呢?你那些东西还是收起来,等着一会死的时候能多叫两声吧。”紫气攒到了一块,又长出了嘴。
这时候,道士退后几步,端坐在雪地上。
“顾城,用符把我围起来。”话刚说完,那个小孩就也像道士一样,把袋子里的符都指挥着舞动了起来,然后有秩序的飞向道士身体的四周。
“你这是在搞什么?捉迷藏么?”紫气说道。
之间道士前后左右上下的都被符所遮盖了,而且符还不停的在转动。
紫气当然不知道,可是归城心里清楚,这是师父的必杀技。师父很少用的,顾城也只是在那次泰山与黑蛾之战中看到过。
只见从符印之中升起了一阵黄气,在符印上空不断凝聚。
“原来又是这个破把戏,当年青虹就是这样把我吓住了,你认为我还会着你的道?”紫气说着,化作一把剑的模样,刺向那团黄气。
黄气顿时化作一个锁链,牢牢的捆住紫气。紫气忽然爆裂开来,又在不远处重组。
“我们的修炼方法是不一样的,但是结果一样。所以你伤不了我,我也伤不了你。你说你过你的生活,管那么多闲事,不怕累死啊。”紫气深知敌我实力。
“人间正道是沧桑,你的修炼方法背离天地,邪气虽然重,但是邪不压正,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道士说道。
“你能拿我怎么地?你杀不死我。”紫气说道。
道士停顿了片刻,忽喝道:“归城准备!”说着,如龙卷风卷起沙尘一样扑向了紫气。小男孩早已经把一条金黄的符印拿了出来,红处泛红光,黄处泛着黄光。
黄气和紫气交织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跟你同归于尽。”道士的声音传出来,“归城,放符!”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但是最后,他还是照做了,把符印抛向空中,嘴里嘟囔了一阵咒语,符印就飘向了紫黄交织的两团气的上空,像是陨石一般,急速的拍向他们。
顿时,雪冰四溅,归城趴到了地上,冰雪把他砸的疼了又疼。
等到安静了以后,归城拍掉身上的冰雪,看向刚才那个符印落到的地方。
只见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长方形,像是挖好的坟墓一样,有七八米深。
“师父!”男孩这才想起了被符印包裹起来的师父。
而此时,那些包过道士的符印都散落在地上,只剩下微笑着打坐坐着的老道士。
第一章精神病人思维广
“手伸出来。”
一群人有老有少,排成一队,像是小学生放学排队回家一样。然后一名25岁左右的护士把药片都发到他们手里。
“张嘴。”护士不耐烦的说道。不过一群人都很听话,都把嘴张开了。
“把药放到嘴里。”护士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似的。一群人动作还算整齐。
“喝水咽下去!”护士依旧重复着每日他都会说好几遍的台词。
“张嘴!”护士又发出了命令,然后挨个看他们手里跟嘴里有没有把药吃掉。
检查差不多了就散队了,不过,今天倒是留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小白,你说我儿子今天会来看我不?”妇女开口问护士。
“他来,或者不来,你都在这里,不来不去。”小白说的貌似很有哲理。
这个妇女每天要问小白好多次这个问题,每次小白上班都会被问的心烦,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感觉不到什么没意思,道士觉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也蛮有乐趣的,因为小白每次回答都得想着变换一种方式……
这也是小白的唯一乐趣,每天听着精神病人各种非常人能想得出的问题,小白觉得自己的思维真的开阔的不少。
小白的本名叫草帅,是一个不怎么大的精神病院的男护士。由于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很白痴的近了女厕所,而被宿舍人冠名为小白,久而久之,草帅倒是接受了用这个外号做小名儿,反正叫起来比较符合人物性格……
对于男护士,也许你没有留意,每个医院都会有那么几个,只不过他们穿的衣服跟医生一样,你误认为他们就是医生罢了。不过在精神病院里的男护士,还实属不少。
距离毕业已经两年了,小白被自己父母安排到了本地的一个精神病院,好多毕业生都是这样,尤其是专科生,伤了两年多一点就毕业了,也就等于失业,工作自然是不好找,大多数还是看家里的关系。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小白每天都会问自己无数次关于这份工作的保质期。
正在这时候,小白的手机响起来了,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庄小花的时候,沉重的心情突然一扫而光。
“喂,你丫还活着呢啊,你说那事到底靠谱不靠谱啊。”小白不等对方说话,就急切的问道。
“额,哥们当然活得好好的,不是,那事你怎么这么急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猥琐的声音。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声音,绝对有冲上去叫丫闭嘴的冲动。
“你是不知道,两年来我天天跟这些精神病人打交道,烦都烦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精神病人我看真都得出院。”小白无奈的说道。
“出院还不好啊?我以后就跟你打工,能治好精神病人。”小花说道。
“那时候我就疯了……”小白笑着道。
“额,这是个冷笑话么?一点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小花笑了。
“真的,那事到底怎么样啊?”小白说话的语气严肃起来了。
“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儿呢。哥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明天到你那边,见面再商量吧。”小花说道。
“那感情好,我安排一下时间,明天我去接你?”小白说道。
“不用了,到时候等电话吧,好了,我跟我妈交代点事情,见面细聊啊。”说着小花挂了电话,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其实真正好朋友打电话,很少说那些客气话的。
庄小花是小白的大学同学,大学时候一起范二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个,生平无耻下流,大学毕业后很少联系,小白就知道小花毕业后一直靠家里救济在各地游荡,不过听说前两天小花找了一份在电台的工作,具体好像是什么电话编辑。
前天给小白打电话,说是要跟他合伙干一票大的买卖,这让小白本来平静的新泛起了涟漪。
小白看看墙上没精打采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转着,算着小花到的时间。其实小花的这个想法是不错的,至少在小白眼里,能让自己月兑离护士这个“高贵”而“神圣”的职业,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在精神病院又熬了一天,下班了。小白拖着身心疲惫的躯壳挤上了28路车回家。其实小白完全可以自己骑车的,但是他一直幻想能够有一天,能和张小花小说中龙羊羊一样,在公交车上被雷劈一下,就是劫后金身了。可是挤了两年公交,连屁都没闻到过一个,连一个中意的女生都没遇见过,小白是彻底对自己的命运无语了。
公交车停的站多了,一批批的人换了又换。小白在最寂寞无聊的时候,就会攒一大堆一块钱零钱,然后坐线路最长的公交,看沿途风景跟上上下下人。或许在那些人匆忙活着能找到一丝安慰似的。
“妈,我回来了。”小白推开家门喊道。不过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小白的爸爸妈妈都坐在客厅沙发上讨论着什么。
“儿子啊,回来的正好,你张叔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明天你去看一下啊,找人跟你换个班。”小白妈说道。
“妈,这是你们第二十九次给我介绍对象了,你们介绍的我又不中意,你说都什么年代了啊,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儿子的能力么?”小白彻底对相亲这一伟大具有历史纪念价值的行为抱以无奈与愤慨。
“张叔说这个女孩跟你很匹配的,你必须去看看。再说了,我还真不相信你的能力,你都二十五了,到现在为止,你连一次恋爱都谈过,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我们可是着急抱孙子呢。”小白爸说道。
“恋爱我谈的多了,谈恋爱还告诉你们啊。”这句话小白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嘀咕了一下。说道这,小白不禁想起了那个自己追了好久才到手的董玉兰来了。毕业后很少联系了,关系自然是越来越淡,也不知道那个傻缺结婚没有。
“好吧,我安排一下时间,你们先吃饭吧,我一会得出去一趟,见一朋友。”小白说完就换好衣服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
小白每周都会有两天晚上出来,去万友酒吧唱歌。其实小白家境并不是困难,也不是小白需要赚一份外快,只是小白喜欢这样的生活。
小白有两个理想与爱好,一是文学,一是音乐。由于生活和工作,文学根本坚持不下来,但是这个音乐还是放不开。
酒吧的风骚服务员见小白来了,一阵眉开眼笑。小白是见惯了的,也没表现的太不自然。
老板肖强,是一个很支持年轻人干自己愿意做的事情的,所以,小白在应聘的时候很痛快就被录用了。小白有时候也会把自己写的歌拿出来让乐队的师傅们修改修改,然后再唱出来。每次成型的作品唱出来以后,小白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小白在这里唱了几个月,也拥有了一定的粉丝,所以上台的时候还是有些欢呼。
小白一贯的陈奕迅,今天唱的,是《淘汰》。
“只能说我输了,也许是你怕了,我们的回忆没有皱褶,你却用离开烫下句点……”
一曲过后,换了歌手,小白下去休息了。
小白坐在下边喝着啤酒,这当然是免费的,小白不喜欢喝酒,可是有时候你不愿意,在一种环境下熏陶的也快成了习惯了。
“妞,再给爷来一首,刚才唱的不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就说你了,那小子。”小白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被别人说成了“妞”,这让小白的大男子主义,有点想骂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