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点血腥,大家谨慎进入。)
大公子走在出宫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最近一连串的事情。
他最近有些冒进了,比如说把白云观的事情告诉馆陶长公主从而邀功,再比如说把皇上的一些事情透露给皇后知道。
虽知道这样做有很多不妥,但他现在亟需要皇后和馆陶长公主的帮助,唯有冒险让她们更快的信任自己!
回到家,顾清迎上桑弘羊,说:“大公子,今儿来了两拨人找公子。一拨是馆陶公主府的武士,他们绑了一个大汉过来,说是交给公子任意处置!另一拨是找云舒的马六,他不知道云舒搬家,所以找到了这里,我下午已经把他带去凌波巷了。”
对这两件事,大公子都有些意外,一是没料到馆陶长公主这么爽快把人交了出来,他以为她还会再拿捏一段时间,即是把人交了出来,那么可以判断她们已经信任他了吗?二是他没料到马六这个时候来了,纵使他上次跟云舒说了售马时机的问题,云舒要联系他们,也没这么快呀!
见时间不早了,大公子决定明日再去云舒那里看看,先解决第一件事情再说。
“将馆陶公主送来的人押到听虹水榭,交由陆先生处置!”
当陆笠看到桑家武士绑着一个汉子走进听虹水榭时,他还很疑惑,待看清楚被绑之人的面容时,他立即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嘶吼道:“陈霸生!你个畜生!”
那个叫陈霸生的壮汉十分躁怒而不解的看着陆笠,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陈霸生因跟馆陶长公主的丈夫堂邑侯陈午有一些拐弯抹角的远亲关系,所以来长安进馆陶公主府当了食客。
他今天突然被馆陶长公主抓起来送到桑府,说是让他还债,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陈霸生以前在老家算是当地土豪,做过很多恶事,但在家财被他败光之后,他求人找路子,来到长安混生活,之后再也没敢恣意妄为。因为他知道,长安不是他的地盘,这里任何一个稍有权势的人,都可以把他当做蝼蚁一般捏死!
下午他被关押在桑家的时候,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始终没有想出自己哪里得罪桑家之人,他再抬眼看看陆笠,这个中年人很面生,他从未见过,不知这人为何见了他立即红了眼,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陆笠松开陈霸生,仰天大笑道:“你跟我无冤无仇?我害你?好你个陈霸生,做了那种天诛地灭的事,你还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陈霸生隐隐觉得这次真的是犯大事了,于是问道:“你究竟是谁?”
陆笠频频冷笑,说:“你问我是谁?好,我待会儿就让你把事情都想起来!”
说完这句,他就让桑家武士把陈霸生牢牢的绑到院子里的一棵一尺粗的树干上,而后自己回房去了。
陆笠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水,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待他用清水洗净之后,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出现在铜镜中。之后,陆笠从衣箱里取出他极少穿的丝白长袍,在头上束上玉冠,转眼间,朴实无华的中年郎中,变身成了一位俊逸公子!
他从房中走出,满院子的人都震惊了!
桑家武士眼见陆笠大变活人,满脸的难以置信。而绑在树上的陈霸生则一脸的扭曲,惊讶并恐惧的看着步步靠近他的陆笠,从胸腔里吼出一句:“陆勃!”
陆勃是陆笠的本名,也是陈霸生认识的那个他。
陆笠脸上带着冷笑,逼近陈霸生,说道:“你没想到会是我吧?你当年做出那些天打五雷轰的事情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陈霸生紧张的摇着头说:“怎么会是你,怎么会……你家破人亡的事情不能怪我,我没杀他们,我没有!是他们自己选择死路的!”
想到八年前妻子饱受**自杀,以及父母双双被气死的惨状,陆笠就想冲上去把陈霸生一刀捅死!
可是他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的死掉?
极力控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他握着拳头使自己冷静下来,对桑家的武士说:“各位可以回去了,麻烦转告桑公子,我非常感谢他的大礼,稍后我会亲自去叩谢他的大恩!”
众武士尚在震惊阶段,陆笠的说话声唤醒了他们,他们忙唱“喏”退了下去。
听虹水榭中只剩下陆笠和陈霸生两人,陆笠取出药箱,拿出一个圆木球,塞进陈霸生的嘴中,急的陈霸生疯狂的摇头,呜呜乱叫。
陆笠一面翻动着药箱里的东西,一面说:“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一会儿痛到无法忍受,咬舌自尽……”
陈霸生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陆笠的药箱,不知他会拿什么东西对付他!
陆笠取出一套长短不一的银针,精心擦拭着。每一根银针都在夕阳的霞光下闪着橙色的光,令陈霸生心惊胆颤。
陆笠淡淡的说:“你是学武之人,应该知道人体有四大类死穴,每类死穴又分别有九个穴,共计三十六个致命穴……呵呵,你说我们从哪里开始才好?”
取出一根银针,陆笠靠近了陈霸生……
陈霸生扭动着身体,可他被绑在树上,哪里也去不了。
对准头顶正中的百汇穴,陆笠轻轻把银针刺了进去,陈霸生顿时觉得头晕脑胀,脑袋似是要炸裂一般。
“吾妻怜玉,温柔善良、贤淑聪慧,从未做过恶事,却沦落你手,饱受**,终至惨死……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的妻妹受此虐待,你是什么感受?不……你不会知道,你连禽兽也不如,才会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手起针落之间,陈霸生的神庭穴、太阳穴、耳门穴、晴明穴上都被扎上了长长的银针。
“嗷……嗷……”被木球压着舌头,陈霸生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嘶吼挣扎。
“家父刚正,家母仁慈,一生乐于行善,从未欺凌弱小,晚年却被你这禽兽不如的人气得病倒在床,死不瞑目!陈霸生,你害我陆家家破人亡,你把我妻、我父、我母,还回来!!”
陆笠大叫一声,将其余死穴也都插上银针。
整整三十六根银针,在陈霸生身上熠熠生辉!他全身胀痛发麻,五脏六腑如同被蚂蚁咬噬一般难耐,精气神如同找到了出口,顷刻间就从他身上倾斜而出,整个人面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被绑在树上。
陆笠仍然不解气,他冲进屋里,取出一把刀,重新站回陈霸生的面前。
他盯着陈霸生被绑的手掌,问道:“就是这双肮脏的手碰了怜玉?”
陈霸生意识到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他,呜呜的哀求起来,可是陆笠怎会因他的求饶而罢手?那滔天的血海深仇怎会因他的求饶而消散?
“噗”的一声,刀刺进了陈霸生的手掌,剧痛袭来,令得他惨叫一声。
许是这把刀很久没用了,竟然有些不锋利,并没有刺穿他的手掌!陆笠用力推着刀柄,一点点将他的手掌穿透!
待完全穿透后,陆笠将刀拔出,再次刺进另一只手掌!
又是一声哀嚎,陈霸生的双手血流如注!
陆笠抬起头,一把抓住陈霸生的头发,与他对视。
“就是这双yin秽的眼睛,看到了怜玉的身子?”
陈霸生拼命的摇着头,可是他各大死穴已被插上银针,哪有力气反抗陆笠?
陆笠一咬牙,举起刀刃,用刀锋剜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血淋淋的眼球滚落到地上,裹着尘土,被陆笠踩在脚下!
陈霸生已经处于苟延残喘的阶段,他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陆笠的目光渐渐移到陈霸生的下面,他咬牙切齿的说:“就是这罪恶的东西,逼着怜玉走上了绝路?”
“啊——!”陆笠大喊着,将刀插进了陈霸生的下面,顿时,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陈霸生的裤子,也溅了陆笠一身!
另一声惨叫响起,那是陈霸生最后的嘶吼……
陆笠大力喘息着,将木球从陈霸生嘴中掏出,顿时,陈霸生的牙齿纷纷月兑落,天知道他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咬木球?!他现在连咬舌自尽的能力都没了!
“杀……杀了我吧……”陈霸生用仅剩的力气说道。
陆笠大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放下刀,从药箱中取出一瓶止血的药丸,硬生生的让陈霸生吞了下去!
陆笠一生也没做过恶事,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折磨陈霸生,但他现在的怒气已消除了一些,心中更多的是报了血仇的快感!
他回房里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而后往大公子的书房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大公子的抱槐院中亮着灯光,陆笠在顾清的带领下走进书房,二话不说,匍匐叩拜在地上。
大公子忙搀扶他,说:“陆先生不必行如此大礼!”
陆笠强行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哽咽着说道:“大公子的大恩大德,陆笠三生三世也不会忘记!”
大公子感叹着说道:“人面兽心的恶霸,人人得而诛之,能帮陆先生报仇,我也很欣慰。”
陆笠含泪的说:“敝人自投靠大公子,就未曾给公子排难解忧,陆笠实在惭愧!日后公子若有用得到我陆家父女的地方,我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陆先生言重了,快起来说话吧!”
陆笠终于起身坐在了大公子的下方,大公子说道:“有一事,的确要请陆先生帮忙。”
陆笠认真的听着,只听大公子说道:“希望陆先生能将易容术传授给我。”
这是陆笠的秘术,大公子本以为陆笠会考虑一下,谁知陆笠丝毫都不犹豫的答应道:“是,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学?”
大公子惊讶的问道:“你不考虑一下?”
陆笠反而惊讶的问道:“这有何要考虑的?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又何必在乎这点小技?”
见他如此真挚,大公子由衷感到欣慰。
陆笠在回听虹水榭之前,出府去了一趟回春堂,取了一些提气吊命的药材,回到家后熬制出来,强行给陈霸生灌下去。
看着陈霸生死尸一般的样子,陆笠冷笑着说:“好好享受这痛苦的滋味,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夏日炎炎,陈霸生遍体疮痍的在太阳下晒了三天三夜,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即将迎来了一场雷雨。
滚滚的雷声中,闪电狂鸣,天空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突然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噼啪闪现,直直的劈到了陈霸生所在的那棵树上,顿时,树冠燃起烈火,大雨也瓢泼着倾洒下来。
在水与火的交融中,陈霸生渐渐被火苗吞噬,惨叫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大火终究被雷雨浇灭,院中的树只剩下黑焦的树干,而绑在上面的那具尸体,已如焦炭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陆笠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幕,突然泪如雨下,喃喃道:“爹、娘、娘子……大仇得报,你们可以瞑目了……我会带着阿楚好好活下去的,你们安息吧……”
夏日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雨过天晴后,陆笠来到回春堂,向大家宣告,自今日之后,他不再坐堂问诊,回春堂以后将由他培养的两个徒弟,方简和小顺来接手。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回春堂的众人十分震惊,但陆笠心意已决,谁也劝服不了。
他将陈霸生折磨致死,虽然是为了报仇,但他把医术用在报仇的事情上,终究与医德仁心相违背,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做郎中的资格。从今往后,他只会为大公子效力,而不会作为神医陆笠行走世间了。
当大公子来到凌波巷,将这件事告诉云舒时,云舒唏嘘不已。首先是为陆先生大仇得报而感到欣慰,再就是为百姓少了这么一名神医而感到可惜。
感叹了一阵之后,大公子问起马六怎么突然到长安来找云舒。
云舒却颇为神秘的对大公子说:“我正要向大公子引荐一个人,本打算等公子在家休息时再向你引荐,既然公子现在来了,我就叫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