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在小区内回dàng着,那刺鼻的火药味飘dàng在空中,依稀可闻,婚礼是按照农村习俗来办的,今天结婚的男女主角虽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但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肚子里喝的墨水再多,依然免不了受农村习俗的影响,双方的家庭也都在农村,两家一合计,也就决定按照乡下的习俗来办酒席。黄安国看着妹妹在范思贤的牵手下一步一步的走出家门,心里头也是感慨万千,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天是妹妹嫁人的日子,走出这屋子,其实也意味着她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女儿,此时此刻,真的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看着女儿走出家门,一边的黄氏眼泪更是已经掉了下来,黄安国一看,赶忙走到母亲身边去安慰,“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啊,您哭什么呢。”
“我这是高兴。”黄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泪水当真是有高兴也有伤感,把女儿拉扯这么大不容易,如今女儿嫁人了,身为人母,也是替女儿高兴,但一想到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一下子要成为别人家的人,这种感情真的是很复杂,虽然嫁的地方并不远,想回来看看也是方便的很,但名分终归是不一样了,若是在大城市里,可能对这种说法很不认同,但在农村里面,这是思想却是根深蒂固,黄氏骨子里还是受这种想法影响最深。
按照这边乡下的习俗,女方的父母亲是不过去吃喜宴的,家里面也就黄安国和黄泽厚两兄弟,再加上其父亲的两个兄弟,还有几个子侄辈代表这边过去参加婚礼。黄安国同父亲这一脉的兄弟姐妹以前走动并不是很多,读高中就已经寄宿的黄安国也不是很常回家,对父亲这一脉的亲戚也大都停留在高中以前的印象”当然,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经常见到的”特别是黄安国发迹了之后,父亲这边的兄弟姐妹也愈发和黄汇祥走动的频繁,因为黄安国的关系,这些人也多多少少得到了照料,黄安国一人得道,这些人都鸡犬升天了。
和弟弟黄泽厚坐一辆车,两兄弟也有不少话题可以聊,去水罗县的路上,特别走进入水罗县县城后,黄安国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观,脸sè不禁有几分惊异,对一旁的黄泽厚道,“水罗县不是很穷吗?怎么看起来发展的很不错嘛。”
“你那都是好些年前听长辈说的老黄历了”水罗县以前是很穷不错,但人家这几年发展的很快,你看看人家这县城,不比咱金安市区差。”黄泽厚笑道,他对水罗县的印象也是贫穷和落后,要不是自己来了几趟,都不知道人家发展的这么好,要不咋说道听途说害死人呢。
“也是”都是很早以前听村里人说的,我自己还真没到过水罗县,一直还以为这里很穷呢。”黄安国笑养摇头。
“我们水罗县虽然跟你们金安市没法比,但这几年的发展不见得比你们慢了,你们金安市要不是以前的工业底子好,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比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前头开车的司机乍一听到黄安国说自己的家乡不行,登时就反驳了起来,要不是说今天是大喜日子,接的还是女方家的亲戚,他这眼睛就得瞪起来。
开车的司机也是话中带刺,黄安国听了哈哈一笑,也没再说什么,谁让他自个儿凭着几年前道听途说的印象说事”搁给人家水罗县的人听了能痛快的了?
黄泽厚坐在一旁,看到自己哥哥难得吃瘪一次”忍不住就偷笑起来,“哥,是不是很少有人敢当着你的面这么说话了。”
“去去,看你哥笑话很有意思是吗。”黄安国笑骂道,兄弟俩说话不大,前面的司机倒也没再听清楚,只不过见黄安国没再说什么贬低水罗县的话,那司机哥们也闭上了嘴巴。
前面的车子有人在专门负责放鞭炮,进入到水罗县城,鞭炮声明显也比刚才频繁了点,黄安国没去跟司机争论什么水罗县跟金安市的问题,车上一时也相对安静了些,唯独剩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应该快到了吧。”黄安国看了下时间,估mo着离范思贤家也不远了。
“快了,快了,出了县城就快到了,离县城很近的。”开车的司机哥们应道。就在其声音刚落下的片刻,前面的车子猛的停了下来,黄安国这辆车子的司机顾着回答黄安国的话,一时没注意,差点就跟前面的车子追尾,紧急踩了刹车,坐在后座的黄安国和黄泽厚两人都没系安全带,一下子就撞到前排的座椅上,幸好是沙发的,要不然这额头起码得起个大包。
“集么回事,怎么回事。”开车的司机下了车,往前面瞻望着,“怎么突然停车,想出人命啊。”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去问范明就知道。”前面车子的司机也下来了,他口中的范明是指车队最前面的那辆车子,他们这些人都是范思贤家的本家亲戚,今天范家大婚,本家亲戚这些有车的人自然是要义务帮忙,要不然范家哪里去借这些车子,考虑到黄沁盈的哥哥黄安国不是普通人,范思贤为了照顾黄家的面子,这主婚车还是特地去找当地一有钱的乡亲借的,要不然本家的这些亲戚里还真没人开奔驰。
两人还在说着话呢,前面的争执声就传了过来,刚才还在说说笑笑准备点烟的两人也不得点火,撤开就往前走,看样子是前面吵起来了。
“好像出了点意外。”黄安国和黄泽厚两人坐在车里没下去,不过听前面的争执声也能听出点东西来,主婚车上的范思贤起初没下车,他是今天的新郎,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没有下去的道理,开这主婚车的是他一位堂弄,叫范东,下去弄清楚了什么事,范东一看还是件麻烦事,走回来就跟范思贤说了一下。
“他要赔钱就赔给他好了,今天这种喜庆日子能不跟人争执就不跟人争执。”范思贤眉头一皱,今天是结婚的大喜日子,碰到这种事着实是有些晦气,笑着握了握黄沁盈的手,范思贤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
范思贤尽量的不想惹事,麻烦事却是非得缠上来,范东一听要赔钱给对方,苦笑着摇头,“思贤,人家要我们赔偿力万,你说这钱怎么赔啊。”
“二十万?”范思贤差点就没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怎么不去抢钱,一条狗能值二十万?当咱们是凯芋啊。”
范思贤眼睛都睁圆了,要不是黄沁盈就在旁边,他嘴上就爆粗。了,不是他这当过教师的人不为人师表,换成别的人听到撞到一条狗要赔二十万,搁给谁都要骂娘。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事件的起因,迎亲车队最前面的车是负责放鞭炮的,本来这一路鞭炮放了过来也没出啥事,偏偏在这里放鞭炮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车子,车子似乎走出了点问题,停下来检修,那个车主随身带着爱狗,狗也是有绳子绑着的,就牵在他手上,正当他将车盖翻起来查看走出了什么状况时,这鞭炮声就响起来了,而他注意力又一下子在车子上,拉着狗绳的那只手就有点松劲了,炮声一响,狗就受到惊吓了,挣月兑了车主的手,直接往前奔了过去,就被车子撞到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这狗被撞伤了要索赔二十万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切的说这只不是狗,是獒,藏獒,是车主huā了大价钱专门去西藏牧区买过来的,属于比较纯种的藏獒,这车主本来就宝贝得不得了,要不然也不会出门还带着,看到自己的爱宠被撞了,虽然看上去应该是没大碍,只是受了伤,但车子一下就不答应了,将车队拦了下来,一张口就索赔二十万,这不,这车队的人都吓到了,以为这人是坑钱的呢,有人忍不住就要摩拳擦掌了,不过这车主也不含糊,看到对方还有动手的意思,这车主登时就放话了,“今儿个要是不赔钱,整支车队都别想离开县城,你们要是看我一个人拦不住你们,那你们尽管跑试试,我随便记下一辆车的车牌,随时都能找你们算账。”
这是车主的原话,这话说的嚣张至极,这边迎亲车队的人面面相觑,有两三个小年轻的不信邪,几今年纪稍微大点的急忙拉住,人家这一看就是有底气的,犯不着跟人家起这个冲突,只是碰到个这么个情况,在前头处理事的这些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少不得跟后面的范思贤商量下怎么办。
“这都是什么事啊。”范思贤一听缘由,也只有苦笑的份,那只藏獒值不值那么多钱他不清楚,但范思贤对藏獒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网上是不是还能流传出十几二十辆豪车专门去迎接一只藏獒的新闻,血统纯正的藏獒确实值钱,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唬人的呢,况且现在的情况也不见得错就在他们这方,按照前面开车的范明的说法,狗是自己撞上来的,关我们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