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逐虎过涧
送走了最后一个信徒，又把诸圣女送走，将圣光穹顶、喷泉广场和圣光大教堂这些场景封存起来，元灵里的读数最终停在了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五十六点。
这场立教大会的总花费，实际支出是一百一十五万多点，比黄盛早前的预算仅超支了一成五。
擦着脑门上的热汗，黄盛不由想起了德刚非著名的段子“我要挥霍”，以一个三级圣光术需要耗费五点圣光能量来计算，这一百多万的能量足够救下二十多万条命，这也真算是挥霍了。
也就在黄盛叨念着如此挥霍何时才能补充回来的时候，突然有十数枚硕大无比的光球穿墙破壁直直飞进了静室，一头扎进了元灵之中。
跟着黄盛就感觉到耳中嗡的一声，一股澎湃的力量便立时喷涌而来。
升级！
澎湃的力量转瞬即逝，留给黄盛的升级信息却是不多。
首先是他的圣骑士级别升到了第六级，炼金术和锻造的技能树在第五级时已经解锁，但当时没有提供技能点数，眼下自然是给了他一点技能点数，但这一点技能点数如何使用可就让黄盛有些为难，因为不光是炼金有两个选项，锻造技能树上的甲胄专精、武器专精和改造专精也需要技能点开启。
开启天赋之事或可暂时放在一边，在职业技能方面，圣光术、圣佑术还有圣光打击都没有提升，圣光闪击提升到了二级，净化术也升到了二级，并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圣光速度。
看名字就知道，这个技能与速度有关，根据黄盛的理解，这个技能使用之后能增加自己百分之六十的敏捷，并提升移动速度，有些类似游戏早期版本里的十字军光环，除此之外别的好处也就没有了。
至于阿诺斯所赠与的神祇职业部分却没有什么动静，黄盛自然知道这神祇的升级体系是以圣光能量的点数为标准，自己一口气用掉了一百多万点能量岂有升级的道理。
可就是在他发怔的一小会儿功夫里，又有数十枚光球穿过墙皮直直投入元灵之中，这就让黄盛不得不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也就在心中念思一动的同时，元灵突然光芒一闪便化作小光球投入了他的胸口，随后便眼瞧着好几枚已经穿进静室的信仰之力光球突然碎裂开来，化成了一片光尘。
“原来如此！”黄盛长吁一声，没想到解决之道竟是如此，只要将元灵收起来便再也接收不到信徒们供奉的信仰之力。
解决了这个难题到让黄盛轻松了许多，这便起身出了静室。静室门外，卢政和张庶一左一右守在门外行护法之责，倒是没有参加此次的立教大会。
“师尊！”见黄盛开门出来，两人都是躬身轻唤一声。
黄盛点点头，便领着两人回了后堂。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立教之后又该如何，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转眼便是咸通六年六月十五，黄盛一家请了皇帝的旨意返回太原老家省亲，随行仆役伴当近五十余人，驾了六辆马车出城而去。
出了长安后，车队向着太原府迤逦而行，却有一辆轻车在许耀和萧家兄弟的护卫下悄然从长乐坊驶出，跨过沣水向长安西南的牛首山行去。
这牛首山左近涝水，右临沣水，向南直抵秦岭北麓，山上原先建有几所道观，是唐初的道教小兴之地，会昌法难时天下释门蒙难，牛首山上的道观香火却是更加的旺盛，即便宣宗崇佛之后，这山上的道门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黄盛此来可不是拜山，车队行至牛首山下便拐上了一条通往秦岭的小道，卢政、张庶等人在此已经恭候多时，自然前驱引路，顺着小道行了足足一夜，才在翌日黎明来到一个藏身在秦岭北麓深山之中的村庄。
说是村庄，可一道长达百丈有余横亘在山垭之间，以岩石构筑的鹿岩，让此地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城寨。
天气渐热，黄盛自然不能再披狐皮小氅，不过山中清寒，还是由露儿给他系上了一袭锦缎制成的披风。站在车辕上，借着火光扫视一番，问道：“便是此地？”
卢政与张庶对视一眼，张庶出声答道：“师尊，此地名为陈家坳，东临汶水，北行五十余哩入骆谷道，再行向西行二十里便是骆谷关。”
这骆谷关是长安通往汉中的重要关隘，关上守军约有一万五千人，军备齐整，要说这个骆谷关固若金汤也不为过。而陈家拗只不过是秦岭之中一处人口不足六百的小村寨，这村前的鹿岩更是汉初时的先民为了抵御山中猛兽而修建的简单防御工事。
所谓鹿岩，也就是指高度约在一丈左右的矮墙，汉代的一丈约为两米三左右，又经历了数百年的雨打风吹，实际上眼下黄盛所见的这道岩石堆砌的鹿岩实际高度已经不足七尺。
当然，黄盛此来可不是考古，简单的看了看后便坐回车中，自有卢政上前去寨门前通报，不一会寨门便洞开，有数十村老模样的老者匆忙赶来，在门前相侯。
入了村寨，自然不用黄盛操心杂事，村老分出数人来引，将黄盛当成了张庶的公子迎去了一座房舍，又送上热水洗尘。而卢政、张庶则被数十村老请去了正厅，一名年过四旬的壮汉领着两位年纪最长的村老拜见张庶道：“东翁，这二位便是村老。”
二位村老瞧着张庶如此年前，自然是满脸狐疑之色，对望了一眼后这才向张庶微微欠身拱手道：“老朽陈桥、陈狐见过郎君！”
这陈家坳外表看起来虽是山中的小小村寨，村中不足百户，人口没过一千，此地正处在两山之间，有一道山涧顺流而下，而且入口的鹿岩看似荒废，可若是略略修葺便是极好的防御阵地，更为重要的是这陈家坳山中有一个巨大岩洞，经过近百年来不断修缮扩建，这岩洞已经不再单纯是村民用于紧急避难的庇护所，还夹杂了其他的许多功能。
“村老不必多礼！”张庶自有气度，当下微微拂袖算是虚扶，缓缓道：“听闻村中似乎有意盘出此地？”
两人中却是那陈桥抢先答话道：“正是，山中穷苦，我等欲居长安！”
“陈桥！”另一个叫做陈狐的村老却是低呼一声，伸手拽了拽陈桥的袖子，开声道：“老朽生于斯，长于斯，此山草木稀松，此地亦不肥沃，郎君欲得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张庶笑道：“实不相瞒，某便是长安香胰坊的东家。”
“香胰坊？白玉香胰？”二老都是一愕，负责引荐的壮汉猫腰上前，来到二人身后悄声说道了几句，二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般，那陈狐更是沉声问了一句：“陈虎，此话当真？”
粗壮汉子表情严肃的点头之后，陈狐当即一震衣袖，以长揖碰地的大礼向张庶道：“请恕老朽眼拙，却不知竟是长安首善张公当面。”
张庶谦笑一声不敢当，也挑明道：“实不相瞒，张某欲在此地建制胰工坊，还望村老通融则个。”
“建制胰工坊？”陈狐闻言伸手捋须一思，这白玉香胰售价数百贯，制造的工艺自然需要保密，而这陈家坳可谓是得天独厚，倒也明白了关窍。可还是有些筹措，却不知如何张口，张庶便与二老解说缘由。
却不说这张庶如何忽悠人家，待露儿刚服侍着黄盛洗了把脸后，卢政却是月兑开了身，领着黄盛由村人引路往村中的岩洞行去。这村中的岩洞入口开在一幢看似粮仓的建筑物里，洞口约有三丈方圆，地面铺着青砖，估计一辆单辕快车可以直接驶入，入了洞内直觉呼呼的阴风从洞内往外猛吹，若不是村民将身后的洞口闭合，这阴风能将人吹得睁不开眼。
再行十数步，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却是来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室之中，洞顶有十多个好似天窗一般的穴口投射进昏蒙的晨光，倒也让人看清了这洞室之中早被人清理打整，一侧是十数个用竹篾做围的粮仓，另一侧则堆放着至少数百件鹿革、皮毛，整个大厅之中有数个火塘，火塘边上都是青石铺成的平地，看样子此处果然是被村民用来当做应急避难的场所了。
为黄盛等人引路的村民中有个弱冠少年，见他指着洞室西北角道：“各位贵客，此处还有一眼幽泉，泉水很是甘甜，便是平时村中人也来取这泉水饮用。”
萧十一郎却是哼了一声，大咧咧道：“这洞如此小，又能藏得多少人？”
少年闻言正欲答话，却是被一名村老拦住道：“贵客，此地才是前厅，且随某来。”
言毕又引着黄盛等人向内走去，没想到穿过了一条甬道之后却又来到了一个大小与前厅相差不多的洞室。洞室之中居然建有数座锻炉，且四壁上安放着不少灯架，看来此处还是一个私造兵器的黑作坊。
实际上这岩洞有大洞室四间，小洞室十三间，别说整个陈家坳老少六百余人全部装下，便是再多十个六百也问题不大。
而这黑作坊却是早就倒闭了，锻炉更是近百年来都未曾再次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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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黄盛等人参观完毕出了洞来，张庶倒也忽悠得差不多了。
张庶一早开出的价码倒是优厚，陈家村整体搬迁至长安，由张庶在城中购地安置，一户可得一座宅院以及一百贯的安家费。并且村中可得长安城外的永业公田一千两百亩，青壮和健妇可优先安排在张家的产业中工作
这陈家坳虽然地处长安左近，但村民却都是“山民”的身份。所谓山民也就是没有土地分配权力的山野之民。唐朝的田亩制度说来复杂，贞观年间因首都长安及附近地区人口众多，造成人多田少，而其他地方则人少田多，为此制定了“狭乡迁宽乡”政策，在全国各地实施。
狭乡是指人多地少，宽乡自然是指地广人稀之地。
按《唐律疏议》中的规定，狭乡受田是宽乡的一半，以鼓励狭乡的人迁往宽乡。
但也有一些人不愿迁徙，便逃到长安以南的秦岭之中成为了山民。这些百姓虽然也要缴纳朝廷规定的税赋，却可以不用缴纳田赋，同时也被抹去了分配田亩的资格，只能从事樵夫、猎户、药农、贩夫之类的职业。
因此，陈家坳的村民虽然开有几十亩的山地，但靠山吃山的生活也并不是如桃花源记中描述的那般惬意，因此多数人都祈愿此生能够搬到平地去居住，并置办上几亩好田。
张庶、卢政都是长安游侠，交游自然广阔，数月前黄盛交代物色合适地点时便已经想到了此地，恰好这陈虎就在龙雷的青龙箭舍中讨口混吃，现如今正是一个盘下此地的好时机。
见黄盛出来暗暗点头表示认可，张庶也就一口答应了村老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给陈村山民在长安落籍。
这长安的人口管理制度也如后世一般严格，在其时不管是来自天南地北，或是五湖四海的商客都是可以在长安居住的，但这种居住乃是客居，只有在长安落籍的人再能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长安人。倒不是说落籍之后能有什么福利，但至少日后家族子嗣也算有了长安户口，可以上私塾考官学，所以这一点对陈家坳的山民而言非常的重要。
实际上，别看这陈家坳实际人数有六百余口，可村中的青壮却不足百人，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就算没有黄盛来搞地产开发，村民们也下定决心想要迁往平地。
至午，这陈家坳整体搬迁的事宜全部敲定，也让村中的村老和各家户主签字画押，村中总计七十六户，六百三十七口，将会全数迁往长安。
诸事敲定，自然要开宴庆贺，便有村中人取了各种山珍操持起来。黄盛倒也不喜凑这热闹，反倒是领着伴当们爬上鹿岩，查看这几百年前构筑防御工事将要如何改造。
爬上鹿岩一看，就发现这寨墙其实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荒废，墙体虽然只有七尺上下，但墙上却是经过精心的修葺，有着一条接近两丈宽度的便道，并且在墙体内侧还堆放着大量的木排，一旦有事，将这些两米来高的木排往寨墙上一放，整体的防御力便会得到极大的加强。
黄盛还眼尖的在墙下发现不少被蒿草盖住的礌石、滚木，只不过年代似乎已经相当久远，不少滚木已经腐败，甚至上面还长出了菌菇。
“嗷呜！”
突然，一声虎啸响彻山林。众人听闻都是齐齐一愣，倒是负责引路的少年向着虎啸传来之处举目远眺后大笑道：“贵客莫惊，定是石生又寻着了大虫。”
这大虫说的就是老虎，秦岭山中自然有虎，后世多称之为秦岭虎，归于华北虎亚种，习性与其他虎种并无不同。
也就在众人惊讶之时，一只身长怕有丈余的斑斓猛虎竟好似丧家之犬般一瘸一拐的向寨墙方向跑来，而在它身后不远处，一名身形好似铁塔，全身漆黑有如黑人一般的高个黑脸大汉正持着一根大棒狂奔而来，一边狂奔一边还用土话叫喊着什么，少年指着那汉子道：“贵客，此人便是石生。”
这一人一虎跑得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寨墙前的一处背墙洼地，而且细看还发现这莽撞汉子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黑狗，一人一狗将这大虫生生堵住，汉子手中的大棒好似鼓槌一般不断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巨响，而黑狗则一声不吭的在另一侧封堵，受伤的大虫则好似受惊家猫一般不断发出虎啸嘶吼，可它能够逃跑的路线都被莽汉和黑狗封住，当真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这……便是逐虎过涧？”站在黄盛身后的萧十五郎伸手抓了抓脑后，一脸的不可思议。逐虎过涧这个成语黄盛自然听过，出处据说是三国时的第一猛人典韦，说是当年奉命寻找人才的夏侯惇听闻这典韦有逐虎过涧之能，便将他推荐给了曹操。
这老虎据说都是怕水的，能把老虎追得敢于跳过涧溪，可见这追老虎人要比老虎更为凶恶。所以典韦又称“古之恶来”，比之“人中吕布”不差分毫。
而现在，这名叫石生的黑壮汉子则是现场演绎了“逐虎过涧”的唐朝版本，瞧这身长丈余的斑斓猛虎定然已是成年，体重怕不下五六百斤的样子，都被这石生打得一瘸一拐，更被逼到了绝境之中。
黄盛对这汉子来了兴趣，便悄声交代道：“十一郎，要这汉子莫要将虎打死了。”
萧十一郎便又将话转给那少年，少年便扬声唤道：“石生，寨中来了贵客，贵客要活物，不要死虎。”
正满脸兴奋的黑脸汉子闻言，却是昂起头来回道：“小貂儿，贵客出得几多钱？”
“嗨呀！这厮倒也知道询价。”萧十一郎听了大笑，便扬声道：“死虎百贯，活虎百五十贯。”
“呸！”石生听了却是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用手搓了搓胸口的一巴掌护心毛道：“就是这虎皮便不止百贯，可瞧好了！”
说着石生又使大棒对那斑斓大虫威吓，大虫受惊就地打了个翻身，倒是瞧出这大虫身上的皮毛俱都完好，并无一点外伤，就是左前爪微微虚垂触地，看样子是被这猛人用棒子打折了。
这样的牛人黄盛当然是头一次瞧见，不由来了兴趣，便悄声向萧十一郎交代了一句，随后萧十一郎便扬声道：“我家少主说了，这大虫虽折了爪，却也是上好的玩物，你若是活擒了它，便给你三百贯。”
“当真？”石生闻言面露喜色，三百贯可是一笔巨款，在这个时代买一只伤残老虎自然是够了。
“诓你作甚？”萧十一郎伸手往怀中模了一把，便掏出数枚金饼交与叫做小貂儿的少年。少年惊讶之下拿起一枚咬了口，便满脸欣喜的向石生道：“石生，当真是金子！”
“好！”石生将手中棒子一扔，往两手吐了唾沫后便向那大虫扑了上去。大虫见这恶人丢了棒子，还道有机可乘，也嗷呜一声起身一跃，半空中猛然折腰，一条好似钢鞭的虎尾便向扑来的石生甩出。可这石生竟然不闪不避，扛着肩硬挨了这一记虎剪尾，跟着双手一抓便逮着了大虫的一对后爪用力往地上一摔，就将这至少数百斤重的大虫砸了出去，跟着见他趁手往腰后一模便拿了根套索出来，随手便缠上了虎头，这套索长有丈余，是用上好的牛皮筋索制成，索头还系着两个石球，一套上虎头石球便自旋飞，竟是一下子就把虎口给缚住，随后石生便用长索将这大虫好似粽子一般捆了起来，再看萧家兄弟，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很受打击。
看样子活擒猛虎这种事黑壮汉子可没少干，黄盛到成了花冤枉钱看乐子的羊牯冤大头。
“小貂儿，还不下来帮手！”石生捆好了大虫，便笑嘻嘻的向寨门行来，行至近前黄盛才愕然看清他的长相，这家伙身长怕有九尺，头上毛发卷曲，面色漆黑，咧嘴笑时却是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而他身上的皮肤却黑中带黄，胸口更生着一巴掌的护心毛，要换了别人或许会觉得此人天生异象，反倒是黄盛一眼看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黑黄混血儿。
乘着十一郎兄弟几人下去与他交接的功夫，黄盛便要许耀与村人打听，才得知这石生是二十多年前由村人在骆谷道旁的一块大石上捡来。据说捡来时这石生乃是刚刚降生，却是全身漆黑如碳，只用一块破布包裹。村人捡回来后便给他起名叫做石生，此子天生力大无比，饭量也是惊人，更是村中一等一的好猎手，只不过这厮天生是个吃货，猎获虽然是别人的数倍，却是没存下什么盈余，甚至隔三差五还得向村人赊欠点粮食盐巴。
又听闻他眼下是村中独户，上无老下无小，黄盛当即动了心思。想这乡野山村自然是留不住如此猛人，再说之前的“逐虎过涧”也给了黄盛灵光一点，如此猛人自然要收归麾下，日后出门摆谱也是上好的龙套不是。
不曾想，萧家兄弟交接了老虎后还带来了一个喜讯，那就是这头老虎是个母的，肚子里还怀了崽儿。
而这石生在得了价值三百贯有余的二十五两金子后，也是忙不迭的到处还账。也就在黄盛还在动脑筋想着将他忽悠过来当手下的时候，这石生却是主动找上了门来，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牛眼对张庶道：“村老说某是独户，不分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