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步子回过身,看了看周围并无别人。
“姑娘不用再找,在下唤的正是姑娘。”
一抬眼,却见算命先生直直看着我。“在下想帮姑娘算上一算。”
想起他刚才险些拆了一段姻缘,我不由讪笑道:“有劳先生,只是身上没装银两,不敢叨扰先生。”
他轻轻一笑,让人大有如沐春风之感。
待我回过神,却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桌前。低下头一看,一个“钰”字端端正正写在自上,簪花体,正是我的笔迹。
先生上前将纸张拿起,细细看了半晌。“姑娘可是九月初三所生?”他轻声问。
我一愣,不知他是如何知道。“正是。”
先生抬眼正正盯着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金玉之体,九月初三所生,姑娘将来必定母仪天下。”
“扑哧”
想不到他竟说这样的话,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朝他端正地行了个礼,“多谢先生吉言”。说完就见他皱起眉,似乎不太高兴我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小小算命先生,难道连国母之位都能让你做主么?!简直大逆不道!”一声不屑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左右的男子正皱眉来回打量着我和算命先生。
先生将他看上一看,又面向我,正经道:“姑娘与他必有一段因缘。”
男子闻言涨红了脸。“胡说!”
我见他长身玉立,长得一副好模样,倒也不生气,再次对先生行礼,“多谢先生吉言”。
说完提着灯笼要走,眼光一瞥,却见那男子手里拿着的竟是与我一样的蜻蜓灯笼。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时间愣住,不能言语。
看他提的灯笼与我的一模一样,且看着都是有些年头,想必当初就是一对。于是笑道:“咱们还真是有段因缘啊。”
他脸色更红,瞪了我一眼,走上前来。“你这灯笼卖给我。”语气直冲,根本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不说话,将灯笼提起来细细打量,一点没有理会他。
他见我漠视,一下生气起来。掏出什么东西便往我手里塞,趁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又将灯笼抢去转身就走。
我气不过,急急抓住他的衣袖,也不顾就在大街上,大着声音骂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人还抢小姑娘的灯笼!你也不嫌丢人!”
路人见有热闹立时围了过来,听我说了缘由,便齐齐鄙视的看着那男子。
他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可一瞬又变得煞白,又变成铁青,双眼冒火地看着我。
我将他塞到我手里的银子丢在他身上,银子直直砸在他胸口,他脸色瞬时大红,双手紧握,呼吸急促,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出手打人。
“姐姐怎么了?”许是见到这边出了事,如意也跑了过来。见我和男子对立着便立刻挡在我身前,双眼瞪圆。一边怒视男子一边安慰我:“姐姐不怕,我护着你。”
我无奈,心里却有暖流流过。伸手将她拉开,正眼看着那男子,“不就是个灯笼,你直说我送你便是,又何必那么侮辱人。”
他闻言一愣,脸色却有些好转,一时看着我仿佛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走。”见没什么事情,我牵住如意的手,想着时候也不早了,也到时间伺候世子安寝。一转身,却见刚才灯笼铺的老板娘正双手环胸,站在人群中冷眼瞧着这一出戏,脸上似笑非笑。
“你等等。”身后男子出声,回过头,就见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把灯笼递到我面前。
“三天后巳时,我在流云亭等你。”
末了,他咬咬牙,又加上一句话。
“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