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爷给你当车夫?”赏倾心瞪大了眼睛。读看看
兰千霁挑眉,却不料赏倾心上身前倾,那小脑瓜子狠狠磕到了他的额上,脑中“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他气急,“你……”可是眼前的小东西却也不比他好多少,只是她那样痛得大叫,似乎不是因为头顶那一下,而是……
他拂开她抓在脚腕的手,一双纤长的手触及她的痛处,她忽然尖叫起来,手上居然也不闲着,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拧,“你想谋杀啊?”
兰千霁皱眉,手却仍在她脚腕处揉捏,赏倾心痛得哇哇直叫。兰千霁手上忽然一使力,赏倾心一声嚎叫,手上更是加了一把力。兰千霁忍着手臂上的痛,不屑道:“刚才还那般嚣张,如今却鬼哭狼嚎的,你要把本公子的肉拧下一块来才甘心吗?”
赏倾心气道:“谁叫你欺负我?”
“哼,有心思骂人那就说明脚已经不痛了,天色不早,如果……你不想半夜露宿荒野的话……”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赏倾心,眼中满是讥诮之色,“那就赶快赶车!”
赏倾心这才意识到刚才脚上那股子生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刚才是在接骨?她语气稍稍平和,可是……
“凭什么?”她从地上跳起,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兰千霁手揽在她腰间,俯视着她,她只及他胸下,他忽然大笑起来,“身无四两肉,果然是个小东西!”
赏倾心脸蓦地一烫,她在现代已经十八岁了,可现在这具身子才十四岁,刚刚长开,确实是身无四两……肉,而且每个月还没有那种烦恼,可是……
“呀……你……你要干什么?”赏倾心忽然惊叫出声,双脚早已离地,她被红衣小妖精以那种很浪漫的公主抱抱在怀里。
他把她抱到车上,不过是马夫坐的那个地方,又把马鞭塞到她手中说:“小东西,往后你便是本公子的车夫,乖乖的,伺候好公子,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赏倾心气急:“凭什么?”
兰千霁优雅地踏上马车说道:“那店家上等材质房门求偿十两,这是你欠我的,入室盗窃,本应移交官办,这是你欠我的,我手臂上被你拧了两片淤青,这是你欠我的呃,本公子容颜俊美,你胆敢碰我的额头,这是你欠我的,本公子为你接骨疗伤,这是你欠我的……”
赏倾心愣愣地听着他一条条数出她欠他的债,本是她被盗,怎么反倒无理了?她学着他的样子说:“你的车夫偷了我的东西,这是你欠我的,我是因为你而受伤的,这是你欠我的,你让我受到了惊吓,这是你欠我的,你耽误了小爷的事,这是你欠我的!”
“牙尖嘴利的小东西,本公子从不强人所难,本有心带你追回财物,既然你不在意,本公子何必……”
“呃?你当真能帮我找回来?”赏倾心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读看看
兰千霁拖着下巴思忖片刻说:“如果现在出发应该可以!”
赏倾心毫不犹豫,手上马鞭一挥,马儿吃痛,刹那狂奔起来。兰千霁一个踉跄,跌进车内,车内传出一干女人的惊慌乱叫。
“停车!”兰千霁吼道。
“哦!”赏倾心应了一声,可是完全不会驾车,马儿越跑越快,气得赏倾心直骂。
兰千霁扶在门边哭笑不得地说:”拉住缰绳!“
“缰绳”哪根是缰绳啊?”
兰千霁瞪她一眼,干脆钻出车厢与她并肩而坐,原本狂奔的马儿被他制得服服帖帖。
赏倾心崇拜地看向身边的红衣美人,却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笨蛋!”
赏倾心不服,刚要发作,却被兰千霁的举动吓得浑身一怔。他将脸贴近她,握住她执鞭的手,柔软的长发似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脸颊,挑逗得她的小心肝一蹦一蹦的。虽然这家伙有点嚣张,可这张脸还真是漂亮得没话说,阴柔的美,雌雄莫辨,而且仔细看来跟展茗菊还有点像,说不定上辈子两人真是什么亲戚……
“小东西,本公子的美貌岂是你这车夫所能觊觎的?先把你那两道口水擦干,真是个笨蛋,竟还要本公子教你如何赶车。”
哎,光长得好有什么用?一样惹人嫌恶!
从午后上路开始兰千霁一直教她如何驾驭马车,可她连自行车都不会骑,要她驾马车?他兰大公子简直是活腻歪了!除了交通事故可别来找她!
兰千霁忿忿地扔下鞭子,甩下一句话:“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笨得像驴子一样!可是临进车厢,他又转身盯着她打量了老半天,而且是那种既嫌恶又好奇,又不可思议的眼神。
赏倾心急问:“什么叫作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还没告诉我那毛贼往哪里跑了,你不是想耍我?”
兰千霁突然脸色微缓,心中畅快,其实,他很想答她一句“你说对了”,可是这样一个好玩的小东西,现在就放她走岂不是可惜?
他微微一笑,看着赏倾心那皱成一团的小脸,笑得更加放肆,丝毫不注意形象,不过美人笑起来只会更加动人。
其实,赏倾心再笨也看得出这家伙根本是有心玩弄她,可是她现在身无分文,靠她自己根本没有追回的希望,虽然跟着他也是一样,但好歹不愁吃住,况且她现在也无处可去,跟着他虽然受点气,可就当是欣赏美人付出的代价!
这样想来,心里总算轻松了许多,钱财身外物,没了就没了,只要傍着这位美人金主,哪一天想跑路了,还可以抠点钱。
突然有点想念那两个草包,他们虽然笨,可起码不会像这个妖精一样欺压她。
“公子,前面有一家客栈,还要进去吗?”小玄问车内的人。
风如玉淡淡地应了声:“嗯!”按照裳金银的提示,他们一路上果然是遇客栈便进,虽然没有找到那人,却是有其行踪的。几乎每进一家客栈,就会有人说,曾有一个清秀的小公子扛着两个包袱投宿,而且总是提防着什么。应该是怕有人来追她!风如玉勾起嘴角。
当他一袭白衣,头戴斗笠出现在客栈门口时,厅中人只觉眼前一亮,看着他愣愣
地出神。虽然已经遮住了容颜,可是那一份谪仙般的清雅气度,却是自然流露出的,出尘高洁,叫人不忍稍有亵渎。
小玄上前向掌柜打听:“掌柜的,最近有没有一个很清秀的小公子扛着两个包袱来投宿?”
掌柜的会意:“你说的是那个老是一脸警觉的小公子?”
小玄子连连点头:“对对对,‘他-还在吗?”
“他啊,也真够倒霉的,财物被人偷了不说,还得罪了多晴公子,还摔坏了腿,最后又被多晴公子逮着赶车去了。”
风如玉身子微怔,不等小玄开口,他已向掌柜发问:“店家,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朝西边去了!”
等小玄转过身时,风如玉早已出了门,他忙追上前,在风如玉面前不满道:“公子,那兰千霁太过分了,他竟敢让风侯府少夫人给他赶车,还伤了少夫人,分明是仗着……”
“小玄……”风如玉唤住了他,不让他再往下说。如今虽说四方分由四侯坐镇,而他风侯府又是四侯中举足轻重的一方,就算当今圣上也不敢轻易动风侯府,可毕竟身为人臣不可锋芒太露。而如今任谁都明白,皇帝也不过是那国师楚望炎的傀儡,楚望炎早动了四侯府的念头,怎可再给他留下把柄?只是不管怎样,他现在只想快一点找到那个人,他不会让四侯府与朝廷间的争锋牵扯到她身上,况且……
“呀,公子,谁都知道那兰千霁风流成性,那少夫人不是……”小玄满脸惊慌,可见公子正在想事情,忙掩住了嘴。
风如玉眼神微暗,这也是他所担心的啊……
“小玄,放信回风侯府,调一队暗卫来。”
“是,公子!”风如玉上了车,小玄从怀中拿出一枝细竹筒,他打开筒盖,里面突然飞出一排冰蓝色的小东西,只有蜜蜂大小,通体剔透,只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动来动去。小玄点了点其中一只说道:“回去召一队暗卫来,快去!”那小东西得了令瞬间没了踪影,剩下的几只慢慢地朝着先前那只飞走的方向移动,一双双眼睛闪闪烁烁瞥着小玄,倒像要逃跑似的。小玄呵道:“它一个就够了,你们回去!”几个小东西灰溜溜地挨个钻进了竹筒,最后一只在筒口徘徊良久,不肯进去,小玄骂道:“快回去!不然以后不给你蜜糖吃!”那小东西不服气地瞪了瞪眼,撅起对准小玄黑黑的小脸喷出一股莹亮的液体,可那液体到了小玄脸上立马变成了墨黑色,发出一股恶臭。小玄皱眉气道:“你……”可他刚一出口,那小东西“唧”地一声钻进了竹筒,竹筒中的小家伙开始“唧唧”乱叫,那是它们在发笑。小玄忿忿地对着竹筒说道:“等找到少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些小东西正是风侯府特有的通信工具——冰蚨,冰蚨具灵性,可听人语,以蜜糖为食,体内排泄的液体初为莹亮,一旦沾到与自己不同类的东西便会变成墨色,它们心情欢快时,那液体便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且有解毒之效,若是心情不好了,便是刚才那样的恶臭,但在遇到敌人时,那墨汁便有剧毒,腐蚀性极强。它们每次传信都是用这墨汁来写出信息,所以即便是不善之人抓得住这群比猎豹跑得更快的家伙,即便是他们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避过那毒液,也休想从这些小家伙身上抠出任何信息。
小玄上车问道:“公子,我们往西去吗?”车内无人应答,小玄以为风如玉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搅,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公子,我们是往西走吗?公子?”他连叫数声都没人应,蹑手蹑脚掀开帘缝,车中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小玄心中一惊,忙跳下车在周围喊,可根本没人应他,难道有人趁他和冰蚨说话时把公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掀开车帘,公子随身带的“桃倚琴”也不在了。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公子还有闲暇拿琴,想来刚才并没有出什么事,大概是担心少夫人,一个人提前动身了。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家公子看似温雅柔弱,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近得了他的身的,何况,他还有“桃倚琴”在手,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