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红千恩万谢送走了大夫,又回身取了两吊钱,想给那城里来的徒弟做诊金,竟找了一圈没找到,恰好小灵从外面进来,看到屋里乱糟糟的,吃惊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莫不是遭贼抢了。”
韩晴在玉露走的第二天,就打发她回韩府去报信,没想到一走就是三天。
佳红看到她,顾不得伤心难过,一把拉着她来到西屋,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才回来,都要急死我了,见到舅舅了,舅舅怎么说,打发人去找表妹没有,知不知道表妹的下落?”
小灵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紧不慢地放下包裹,拿起身前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方道:“去的时候真不巧,正赶上胡总管去向老爷赔罪,竟从进门起开始磕头,一直磕到中门,要不是老爷急着迎出来,说不定会磕成什么样?饶是如此,头顶还肿了一个大包,看着倒令人难受,老爷再三让他起来,他就是不肯,说是替他家老爷来的,若不是老爷身体欠佳,定登门谢罪。”
胡佳红惦记着她妈一个人在东屋,又怕小灵在东屋里说出什么,万一让她妈听道,病情加重就更难办了。只好耐着性子催促她捡主要的说。
小灵知道佳红着急,不敢再淘气,忙坐下说道:“老爷好像并不十分在意小姐的安危,倒客气地安慰起胡总管,叫他回去好生回复胡老爷,保重身体要紧,孩子们自己的事儿,他们自会处理,做父母的又岂能跟他们一辈子。送走了胡总管,老爷听我说姑女乃女乃病了,就忙打发我回来,还特地让我带回一些燕窝、熊掌给姑女乃女乃补身子,还让我带话给姑女乃女乃,叫姑女乃女乃不用伤心。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经点风霜才能成人。”
东屋里隐约传来韩晴的咳嗽声,佳红顾不得再听小灵说话,急忙站起身,跑过去,见韩晴已醒过来,正到处找水,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两口。
韩晴喝了水,又嗽了一口,吐到地上,才疲倦地躺好,佳红拿手巾帮她揩了揩嘴。韩晴又躺了一会儿,强撑着睁开眼睛问佳红:“小灵回来没,她可有说露儿家去没有?”
佳红笑着坐到她妈面前,故意悄声说道:“小灵才刚进屋,我让她先歇一会儿,她刚刚偷偷告诉我,说表妹现在她杭州的姨母家住一阵子,等心平气和了就回来,舅舅的意思是瞒着老胡家,妈就是翠婶跟前你也不能说。”
韩晴竟信以为真,久违的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笑道:“这就好了,我知道那孩子看起来性子好,主意却正,没想到这次倒是我多心了。”
佳红一抬头,见小灵伸头缩脑的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她忙站起身迎出去,低声嘱咐小灵,千万不许说不知道小姐下落。
小灵低声笑道:“我就是听到小姐正在胡编故事,我才没敢进去,怎么看着姑女乃女乃倒像比前两天又瘦了。”
佳红听韩晴在屋里叫她,忙应了一声,又对小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慌忙进了屋,告诉她妈,舅舅刚让小灵带回了燕窝,正和小灵念叨着给她煮碗粥。
韩晴道:“燕窝粥有什么好吃,给我来一碗清淡的白米粥就行了。”
服侍韩晴吃过饭,佳红和小灵也各自用了一点儿。韩晴精神头也变得好起来,倚靠在被垛上和佳红说话,小灵则把屋子都收拾干净,又拖了地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