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老头儿吐出的那句话让林枫很是有些吃惊。不但是他,连周围的围观众也有些吃惊:天意?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老头儿摇摇头,拿起红笔画了一道符,一边对林枫说:“要学画符啊,也是要天份的。如果这张符粘在你额头上不超过半个时辰,那我就算你及格了。”
“什么意思?”林枫不解,符放在额头上?
“这张符粘在你额头上,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符就掉下来了,你就及格;超过半个时辰,就是说你没有那个天份。”老头儿拿着刚刚画好的符对林枫说。后者还在问:“用什么粘……呃。”
老符咒师的手很快,林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那张符就已经粘在了他的额头上。老符咒师见状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人群,准备接生意,只是突然发现众人的表情很怪异。老符咒师一呆,目光转向林枫,却见后者此时已经把符纸给拿在了手里,正在翻来覆去的看。
“我没粘好?”老符咒师大惊,几十年的老江湖了,画过的符纸不知道有多少万张了,这次竟然翻船了?
“你根本就没粘嘛。”林枫不以为意的说:“不过好奇怪啊,刚才……呃,刚才这纸过来的时候,我怎么觉得它像个木头板子一样重啊,砸的我的头有点晕。不过很快就又好了,难道刚才是我犯了什么病了?”
林枫说话的时候老符咒师已经把符纸猛得一下抢回手中,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是脸色难看,神情中很是充满着一种怀疑的神色。最后老符咒师看一眼林枫,手下运笔又画了一张符。这张符跟刚才那张一模一样,围观的人都看出来了,更别说脑子很好用的林枫了。
“咦?怎么又画了一张一样的?”林枫还在纳闷呢,老符咒师手一翻,那张符纸又已经贴上了林枫的额头,然而只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那张符纸便林枫的额头飘然而落,就好像根本没粘住一样。
“天哪!”老符咒师满脸的惊讶,这时再伸出手,看样子好像是想要模一下林枫的额头什么的,但手伸了半天,却是始终没有落在林枫额头上。林枫纳闷,对于符咒师的一切他都不怎么懂,这时也不知道老符咒师在玩什么花样,不过这表情,貌似自己以前见过,就是在落袈山上,老达明给他测完精神力的时候所露出的表情。
“你是……哪一级的魔法师?”老符咒师惊愕了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
“哪一级?我还没测过级,不过我能用出小火球之类的,应该算是一级了吧?”
“一级?”老符咒师咀嚼着这句话:“一级的魔法师,能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不可能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
老符咒师收摊子,和林枫一道前往念家村,路上老符咒师跟林枫说了之后,林枫才明白刚才老符咒贴在他额头上的那种符纸,叫做锁灵符。锁灵符是一个小小的阵法,专用于钳制人的精神力,如果是普通人,普通的精神力,这张符一般情况下可以锁灵一个时辰左右,人的精神力被锁之时,基本上就是毫无知觉。
如果半个时辰之内符纸月兑落,就表明这个人的精神力不错,可以试着学习画符。
符咒师也是一个需要精神力的职业,符纸的画法当然是有规有矩的,但只懂得画法还不行,必须要把精神力运到笔中去,最后附在符纸上,才算是画成一张正规有用的符。这样符纸所画的符就能成了一个阵法,一有别的灵力之类的触动,阵法就自动运行,进而影响触动阵法的力量。
符咒师这个职业,精神力越是强大,所画的符就越好。精神力运用到笔中,是需要精确控制的,越是强大的精神力,当然就会控制的越好,这样画得符当然也就越好。
在路上的老符咒师一直处在一种神魂颠倒的状态,有时前一句后一句的乱说,有时就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当他在前一句后一句乱说的时候,精神明显处在一种很兴奋的状态,好像是忽然捡了几十个甚至几百个金币一样;当他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精神上似乎很压抑,就好像忽然丢了几十个甚至几百个金币一样。
就这样一会前一句后一句的胡说乱说,林枫把前后连起来,总算也得上了以上信息,上面信息的意思也就是老符咒师的意思是说:他林枫就是绝世的画符天才,是一个最适合当符咒师的人。
类似的话以前听人讲过,老达明也就魔法师的职业对林枫发表了同样的期待,不过现在再听一次,还是有点飘飘然。
事实上上一次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飘飘然,那时大概是因为不懂事,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对于天才的魔法师这个概念缺乏一种最为基本的理解,当然热血澎湃什么的也就无从谈起,他不知道天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同样也就不知道在魔法师中的所谓天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但这总是好话,所以林枫听了后心情还是很美的。
不过之后,老达明一直在研究他的情况,于是慢慢的他也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厉害,恐怕是要打点折扣的,自己表现出来的,并不像一开始给人的期待那样,而是差很多。
后来他也就无所谓的游游荡荡,觉得好玩就做,觉得不好玩就不做,完全是随心而为。事实上以他的年龄来讲,他不受人影响的功夫几乎可以算是惊人了,好也好,不好也好,他都不怎么在乎,也所以如此,他对自己魔法师身份的认同感并不强。
老里昂是好人,老达明是好人,除此之外,林枫并没有过多想法。
只是此时老符咒师……哦,现在知道他姓高,貌似大家都叫他高一符,这个不是名字,是别人送的外号,意思是不管何事,他都能一符解决。
高老头儿这时跟林枫说的话,林枫听了也没觉得自己就此天下无敌了之类的,虽然还是很高兴,心时面暗暗想着哇靠,这些人个个都觉得我特牛,魔法师,符咒师,是不是将来还会有个僧人拉着我说我是天下第一适合当僧人的?那小爷我岂不是全才了?!
但不管内心怎么想,他的表面还是很平静。实际上或者内心里所有的猖狂的想法背后,还有一个潜意识在告诉他:你是个小乞丐。
小乞丐或者可以去做梦,但你必须明白你是在做梦,这样当梦醒了的时候,你才不会过于慌张。
只不过虽然是这样的性子,这样的潜意识的想法,但高老头的一番话,还是在他心里掀起了大波澜,他惊慌失措了。
“什么?”
高老头儿带着一种半醉的样子,笑眯眯的说着:“魔法师学符咒,你并不是第一个。第一个会画符咒的魔法师你知道是谁么?那个人跟你是一家,也是姓林,他叫林无涯。”
………………
林无涯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会提起了,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会说是无涯神。
唯一的一个东大陆的魔法师可以封神的,东大陆人最大的骄傲,无涯神。
以一人之力独斗死灵王,把死灵王击至元气大伤,以至于几千年之间不再有大规模的衍生亡灵法师,所以魔法封神,被人尊称为无涯神。
魔法封神并没有一定的界线,比如说你精神力外放可以达到多远就可以算是魔法封神,这个界线没有。一般来讲,是某个时代的圣魔导师,能够以自己的力量去击败死灵王了,就可以算是魔法封神了,魔法神并不是一个阶位,更多程度上,魔法神是一个象征,一种精神层面上的象征。事实上前面的十七位魔法神,在击败死灵王之后,自己也身殒了,但他们都在身殒之前,就已经击败了死灵王,这是实力,更是勇气。
如果说普通的魔法师,或者魔导士以及圣师这类人物,大家对他们的尊敬,多半是冲着他们魔法师的身份,但对魔法神的尊敬,则是完全冲这个人去的。圣师死了之后,不过几年几十年,大家就会忘了他的名字了,但魔法神,那个名字可以传承数千年,乃至数万年。
所以说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会说无涯神如何如何,并不会说林无涯怎么怎么样,因为说林无涯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对无涯神的一种不尊敬了。
当然,对于不识字没文化的林枫来讲,无涯神也好,林无涯也好,基本上也没有太多区别,反正他知道那是同一个人就行了。不过听到这个人竟然也学过符咒,林枫当然也有惊讶:“你是说无涯神?他也学过符咒,什么时候的事啊?”
“在他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是魔法师……哦,连僧人也不是,他也就是跟他的姐姐学过一点。你知道么,据说林无涯在年轻的时候很不上进,什么也不喜欢做,就愿意整天游手好闲。他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又十分宠他……”
“他姐姐是符咒师?”林枫十分爱好插话。
“哦,是啊。他姐姐不但是符咒师,而且是很牛的一个符咒师,不管是符,还是咒,都被她发明出了很多种新的画法……”
“她就是你们的祖师爷啊?”
高老头儿的脸黑了下来:“不是。”
“那么牛的一个人,还不是你们的祖师爷?那谁是你们祖师爷啊?”
“她的学生,姓潘名一水,潘一水才是我们的祖师爷。潘祖师爷正式的把我们符咒师给整理成了一个大的职业,我们身份的象征,白布上画一个宁心符,就是潘祖师爷给定下的。”高老头儿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小子怎么不插话了?转头看林枫,林枫正在无语望天。
“你在干什么?”高老头儿不禁奇怪。
“我在想啊。”
“想什么?”
“想无涯神的姐姐,她叫什么名字啊。”
“……”林无涯的姐姐叫什么名字,这个是能想出来的么?高老头儿表示怀疑,但是看着林枫认真的表情,他又觉得似乎应该真有这么一个途径。只不过最后林枫让他失望了:“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哪个姓林的女人很会画符的。对了,你一定知道的,不如你告诉我喽。”
“……”高老头儿嘴抽一了下,最后有些意兴索然的说:“林无涯的姐姐,叫林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