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高的挂在空中,晌午已过,慕容灵薇和柳飞絮在相国寺也上完了香,她们从寺里出来,正在寺前漫步。
慕容灵薇前一晚做了那噩梦,情绪不高,刚才在寺内静坐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柳飞絮却仍是郁结于心,愁颜不展,慕容灵薇见状,便想拉她四处逛逛,柳飞絮虽无甚心情,但也不忍拂了慕容灵薇的好意,便答应了。
于是慕容灵薇便紧了紧自出门就覆在面上的白纱,以防其月兑落,柳飞絮见状不由暗暗叹息,每一次出门,慕容灵薇都要以面纱遮脸,柳飞絮只得叹息这造化弄人。慕容灵薇却毫不在意,她吩咐袭人带着马车先到大路上等候,自己和柳飞絮两人则在寺庙周围慢慢逛着。
大相国寺是凤鸣国之国寺,历代国师皆出于此间,颇有几位高僧,因此香火极盛,许多百姓纷纷赶来这边上香拜佛,许愿还愿,是故相国寺附近,终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连带着各种商贩食肆,都在此做起了生意,卖小玩意儿的,面摊小吃摊,风车糖葫芦,十分齐全。慕容灵薇和柳飞絮并不经常出门,这一路逛过来,倒也十分有乐趣,两人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正在两人感觉逛得差不多,想去与袭人等汇合时,忽闻前方一阵喧哗,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大树之下,已经围满了人,都在议论着什么。柳飞絮见了便有些好奇,有点想过去看看,但想起慕容灵薇并不喜好热闹,又不愿多见人,便有些犹豫。慕容灵薇从柳飞絮的神色中看出她心中所想,便笑着道:“那边看着好不热闹,咱们去看看如何?”柳飞絮摇摇头,自己先笑了:“薇儿,你总是能猜到别人心中所想,不过你一向不喜这种事情,不必勉强自己。”慕容灵薇也笑了:“嫂子,咱们以前,都是从电视剧里看到这种场景,一定是有人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说不定有人卖儿卖女呢,我们现在别的不说,钱财还是有一些的,不如去看看有什么是能够帮得上忙的。”柳飞絮一听不禁笑了,倒也觉得有道理,两人便朝人群走了过去。
来到树下,慕容灵薇便看见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是两个看上去像是算命摊子的摆设,两个摊子相隔不远,如是同行,就有点奇怪了,倒像是在互相较劲儿。左边的摊主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正襟危坐,双目轻阖,须发皆白,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身上穿着一件白袍,衣袂飘飘,宛若随时会乘风而去,而右边的摊主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先不说他头发乱糟糟的拢在头顶,只用一根桃木枝随便一绾,也不说他一脸玩世不恭地笑容,单说那浑身的酒味儿就让众人大皱眉头了。
这奇怪的对比让慕容灵薇有了一点兴趣,她刚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个怀中抱有幼子的妇人,在众人的推搡之下,略带羞怯地走了出来,她走到两个摊位之间,对两个人同时说道:“请两位替我这幼儿算上一算,他今后可会平顺?”
那白衣老者闻言问道:“这孩子生于何时辰?‘
“三月二十四,子时出生。”那妇人答道。
白衣老者睁开眼睛,一手轻捋胡须,瞧了几眼孩子的面相,沉声道:“这孩子衣禄绵长,成竹在胸,早年可能有些苦难,但是无需担心,日后定亨安康。”
那妇人闻言一喜:“多谢指点,多谢指点!”她说完又看了看右边的摊主。
那男子也不着急,只是看了看孩子,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孩子会死。”
周围的人们俱是一愣,那妇人惊恐地看着他,颤声道:“先生说什么?”
“我说这孩子会死。”那男子“耐心”地重复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解救之法?”那妇人关心则乱,全然忘了前面那老者的话。
那男子潇洒一笑,取下腰间的酒壶,咕嘟嘟地喝了几口,然后略带酒意地高声道:“不仅是他,如你如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终有一日会死,无法可解,惧之无用,又何必介怀?”
众人听了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不禁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议论纷纷,那妇人也怒目而视,愤然道:“我敬你一句先生,你却戏弄于我,这也罢了,你竟然还咒我小儿,实在可恨!”说着掏出一枚钱币,放于那白衣老者桌上,又瞪了一眼那男子,转身离去。|
慕容灵薇不由笑了,这两个人真是有趣,尤其是那个一身酒气的男子,说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羁,可细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话说人生在世,谁能逃得了这一关呢?那个白衣老者的话听起来是很专业的,尤其适合这个时代百姓们的喜好,所以看起来他有很多的粉丝,不过在慕容灵薇看起来,会不会实现,还得时间的验证,倒是那个男子的话,现在就可以肯定一定会实现,因此在慕容灵薇心里,那枚钱币应该给那男子才对。
柳飞絮也觉得有趣,她问了旁边的一个少女,那少女看到慕容灵薇的样子有点疑迟,但是柳飞絮和慕容灵薇两人都气质高贵,衣着不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于是开口道:“这两个人说是在这里替人解疑答惑,测字算卦,一个问题两人答,提问的人自己选择哪个答案好,然后给一文钱就好了!”
“一文钱?”柳飞絮惊讶地问道,路边茶水铺子的一杯粗茶还要三文钱呢,这两个人的卦金也低的太离谱了吧!
慕容灵薇也有些奇怪,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不是为了求财,倒有些比试的味道,她跟柳飞絮对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十分感兴趣的神色,柳飞絮微微一笑道:“薇儿,你去吧,你主意一向那么多!”
慕容灵薇笑笑,点点头刚要上前,却见一个一对五十开外的夫妇,拉着一个年轻人抢在了前面,他们急匆匆地奔进了人群围成的圈子当中,站在慕容灵薇和柳飞絮身边的那个少女看见他们,不由“咦”了一声道:“那不是陈员外一家吗?他们也来了啊!”慕容灵薇见状便停下脚步,想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
陈员外穿着灰绸褂子,带着一顶四方小帽,胖乎乎的,他在两个摊子前站定了,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为难地搓着手,像是不知怎么开口。他身边的夫人则是珠光宝气,一脸富态,看自己丈夫的样子不禁跺跺脚,大声说道:“两位快救救我的儿子耀祖吧,要不他可活不了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然后立刻噪声四起,声浪颇大,慕容灵薇听了几句便明白了,这个陈员外是大相国寺附近村子的“名人”,颇有些家底,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很是疼爱,员外夫人的话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以为这个富家公子生了什么重病。
那白袍老者仔细看了看那陈耀祖,又叫过他来把了一会儿脉,然后略带诧异地说:“这位公子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郁结于心,不大开怀罢了,夫人何出此言?”
而那神情闲散的男子动都没动一下,喝了口酒然后说道:“身体没有问题,看样子也不愁钱财,那么这位公子一定是为情所困了!”
那员外夫人气愤地说:“哼,是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她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嫁到我们陈家啊?脾气还那么大,说也说不得,几句话都听不过就跑了!跑了更好!”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家丑不可外扬!”陈员外圆圆的脸都皱在一起,他愁容满面地说道:“两位,自从……自从那田绮菊不见了踪影,小儿就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再这么下去,我怕,我怕……唉,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什么事,我们这么大年级可怎么办呢?”
慕容灵薇和柳飞絮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颇感兴趣地看着那两位“比试”的人,看他们有什么灵丹妙药来医治这位患了“相思病”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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