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我在这里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你的模样,是不是你也受过什么处罚?”慕容灵薇声音平静,但仍透出一丝颤抖。
袭人心有余悸地答道:“不,不是我,左护法待我并不苛刻,我也没用去伺候过什么人,只是有几次,我刚好撞见这里的丫头犯错受罚,那场面……我时时会做噩梦的……”
慕容灵薇心中稍松,还好袭人没有受到这样的伤害。当时在那里看到幻受罚的场面,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无法迈动脚步,直到惜缘带着幻离开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袭人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好了,”慕容灵薇轻轻扯了扯袭人的头发,看着她露出一丝笑意,然后问道:“袭人,你是如何打算的,今后要怎么办呢?”
袭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慕容灵薇,诧异地问道:“小姐,你怎么这么问,我自然是跟着你了,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啊!”
慕容灵薇笑着摇摇头,说道:“.袭人,我现在不再是慕容王府的小姐了,你自然也不是慕容家的丫头了,你自由了,今后的日子是属于你自己的了。”
袭人眼中先是一片迷茫,然后喃喃说道:“自由?今后?”
慕容灵薇鼓励道:“对啊,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袭人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担心念生,慕容家除了这样的大事,不知道念生现在怎么样了,锦绣楼又如何了?”
慕容灵薇点头道:“是啊,希望他.一切平安,锦绣楼毕竟是身外之物,人是最重要的,你暂且在这里住上一阵,等到慕容家的案子平息一些,在想办法回去找念生吧!”
袭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问道:“可以吗?我们还可以.回到京城吗?”。
慕容灵薇眼中闪过一片阴霾,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道:“当然,我们当然要回去,我们一定要回去!”
袭人看着慕容灵薇的脸色,不禁有些忐忑,那张.曾经宠辱不惊的脸上,如今透出隐隐的厉色,一股煞气似乎盘旋在眉宇之间,一张绝美的面孔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微微扭曲着……她不安地说道:“小姐,你……你没事吧?”
慕容灵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收回眼光,见到袭人面上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自然没事。”
袭人心中一阵不安,但是又不知是怎么了,只得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道:“小姐,你好像变漂亮了许多呢,我都不大敢看你了,怪不得当年皇上要娶你为后呢!”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懊丧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怎么净挑些忌讳的话说呢,现在慕容灵薇最不听到的,估计就是跟皇帝相关的话题了吧。
谁知慕容灵薇竟然露出一丝笑容,“袭人,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掌起嘴来了?”
袭人讷讷地说道:“谁让我乱说话呢,小姐,王爷他们……怎么样了?”
慕容灵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袭人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没有出声,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让人透不过起来的安静。
“慕容小姐,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可以进来吗?”。门口响起惜缘的声音。
袭人赶紧看看慕容灵薇,见她点头,于是上前打开房门,恭敬地低头行礼,然后退至一边,惜缘微微一笑,“幻音,你们主仆相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袭人十分惶恐地低下头说道:“幻音不敢,左护法言重了!”
慕容灵薇冷笑一声,说道:“惜缘,你贵为眼楼的堂堂护法,何须跟一个小小的丫头如此客气,别说是说话了,就是生杀予夺,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罢了!”
惜缘愣了一下,慕容灵薇的话中似乎满是不满,她心思敏捷,眼光在袭人低的不能再低的头上转了一圈,便隐隐明白了慕容灵薇话中所指,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说道:“眼楼里的规矩是严了点,不过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幻音本来也不是眼楼的人,也算不得什么过错,只是幻雅那丫头太过倔强……算了,不说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瑟已经到别庄了,他想见见你。”
慕容灵薇眼中一亮,秦瑟来了?那他是否也带回了京城的消息,家人的消息呢?她急忙问道:“他在哪里?我有很多事要问他呢!”
惜缘说:“我这就带你去,不过……”她犹豫了一下。
慕容灵薇问道:“不过什么?”
惜缘叮嘱道:“瑟他脸色不大好,我觉得他一定是受了伤,可是他怎么都不肯承认,还说是我疑神疑鬼,你帮我问问看,别让他太过劳累了。”
慕容灵薇露出笑意,这个惜缘,对待秦瑟倒是一片体贴,她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吧!”话虽如此,她却暗自担心,惜缘的担心没错,那次见面秦瑟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念头及此,她更加着急见到秦瑟了。
惜缘笑笑,带着慕容灵薇出门,绕过院子,步入一片松林,高耸入云的松树十分富有生命力,慕容灵薇闻到一股清新特殊的气味,她略一分辨,便发觉那是松树特有的味道,十分特别,一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松枝上面跳来跳去的松鼠,毛茸茸的十分可爱。慕容灵薇一边欣赏着幽静的景色,一边奇怪惜缘这是要带她往哪里去。
当她们渐渐走入松林深处,一座青砖小屋渐渐露出了形状,随着一步步走近,那小屋周围一圈半人高的木栅栏,围出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一片姹紫嫣红,十分醒目。
惜缘走到门前,回头对慕容灵薇说道:“他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慕容灵薇点点头,看看眼前这座清爽喜人的小屋,好奇地走了进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她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小的花圃中竟然有不少名贵品种呢,看得出这主人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呢。进得屋中,慕容灵薇先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药香,她向里望去,只见屋中陈设都是青竹所制,碗口粗细的竹子做成的桌子,椅子……窗前飘拂着层层青纱,整间屋子清新雅致,色泽一致,或重或浅的青色。
“怎么样,我这屋子还看得过去吗?”。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
慕容灵薇循声望去,在随风拂动的青纱后,坐在窗前的人影正是秦瑟,他含笑看着慕容灵薇,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啊,我这屋子再好看它也是间屋子啊,你怎么只看屋子不看人呢?”
慕容灵薇笑了,她走上前去,坐在秦瑟对面的椅子上,说道:“精神不错嘛,还有力气开玩笑,伤都好了?”
秦瑟连忙摆摆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嘘——别那么大声音,让惜缘听见了,又得问东问西,让我吃这药吃那药了,我可不想变成个药罐子!”
慕容灵薇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不由乐了,她调侃道:“那你还要不要动手动脚了?”
秦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坏笑,看着慕容灵薇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慕容灵薇看着秦瑟的表情,不由想起那日的情景来,又是羞又是恼的瞪起眼睛:“想什么呢?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是不是去哪家窃玉偷香,被人家打出来了?”
秦瑟摇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的好像我是采花贼一般,没事就出去窃玉偷香。”
慕容灵薇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我是冤枉你了?难道对我动手动脚的不是你?”
秦瑟笑道:“那自然是我,不过你与别人不一样,动动手脚我是乐意的。”
慕容灵薇微微有些气恼,不由问了一个心中琢磨已久的问题:“秦瑟,你究竟为什么要劫我到这里?我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曾经与你有什么瓜葛或是恩怨?”
秦瑟眼光一闪,脸上显出一种莫名的神情,他看向窗外,良久没有说话,知道慕容灵薇忍不住再次问道,他才开口道:“我这伤是去皇宫探消息的时候,被御前侍卫和禁军围攻而造成的,还好该打探的消息都到手了,这伤也不算白受的。”
慕容灵薇心中一跳,她急忙问道:“是我家人的消息吗?我爹娘如何了,还有哥哥他们,都还好吗?”。对于秦瑟的转移话题,慕容灵薇无暇去顾及,因为他的话题太有吸引力了。
秦瑟说道:“慕容王爷的罪名已经坐实,判的是斩首之刑,秋后行刑,你哥哥是共犯,两人都关在皇宫深处的皇家大牢之中,而慕容王妃……”
慕容灵薇知道皇家不会放过自己的父亲,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是亲耳听到这样的消息,仍不免心中震惊,“我娘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