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恭想起从前胭脂照料自己的细心体贴。再看看她跪倒在地身子微微发颤的,不由心中一软,虽然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上前扶起胭脂说道:“王妃说的都是要注意的,你下次记得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自苦呢?谁也没有说过要惩罚你啊!快起来。”
胭脂在高恭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勉强笑了,眼角还带着泪痕,更显楚楚可怜,她点头道:“臣妾不该给王爷添乱的,那臣妾先回去了。”她擦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说道:“对了,臣妾应该去哪个院子呢?”
“呃……”高恭是刚刚进到这王府里面,除了自己的书房卧房之外,其他的院子都不大清楚,所以他看向慕容灵薇。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就住在春颐院里吧,大小也合适。”慕容灵薇没等高恭开口,便说了决定。
胭脂听了,心里还是满意的,因为除了主院以外。春颐院是最大的了,不过想了想她又问道:“我从宫里只带了四个人,那么大的院子恐怕照顾不过来呢,不然还是请姐姐安排个小点的院子给我吧?”这一招以退为进,让胭脂自己觉得十分满意,分了院子,那仆人丫鬟婆子呢?
高恭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的,这么大的王府,自然是要买一些人的,到时你自己挑些喜欢的就是了,好了,已经不早了,你先去收拾一下休息吧!”
胭脂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高恭,不过她懂得见好就收,今天的收获已经很不错了,她也确实有点累了。
目送胭脂离去,高恭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却瞧见慕容灵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脸色微红,掩饰性的咳嗽几声说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灵薇摇头道:“不是有什么不对,而是太周到了,这内宅的事务看起来我是不用操心了,小申,咱们也去休息吧,我看那个湖边的院子不错,咱们就去那吧!”说着没等高恭说什么,便转身走开。步子不疾不徐,很是悠闲。
风申看了看高恭,神色微微有些无奈,但还是跟着慕容灵薇走了。
“王妃好像有点不大高兴。”风乐嘴巴上不动,却有轻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吧,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啊?”在他旁边的风安一脸的迷茫,眨着眼睛同样嘴巴纹丝不动地“说”道。
“你自然看不出来了,不过相信我没错的!”风乐继续“说”道,刚想继续教导自己小弟,却感到有两道光像自己射来,一道如冬天般寒冷,一道如夏天般炽烈,他心中一凛,立刻住嘴,微微偏头看过去,果然看见风适风恬两位大哥正瞪着自己,连忙乖乖低头下去。
高恭没有听到自己侍卫的秘密交谈和交锋,他只是看着一个人一个人的离开,半晌后愣愣地问道:“那我的院子是哪一个?我们要去哪里休息?”
“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回事?耶律俊这个小人,竟然背信弃义!”高纬站在高高的皇座前,将御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低声吼道。
下面站着萧成风和令狐夏,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无奈,太子最近情绪越来越暴躁了,不过说起这个事情,两人也是十分地震惊和愤怒,尤其是萧成风。
“太子,臣以为雪狼蛮夷本就不足为信,他们对我凤鸣国土一直都虎视眈眈,我们还是早做打算才是!”萧成风上前一步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指责我上次的做法吗?你是不是认为是我引狼入室?”高纬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顿时变得阴森起来。
萧成风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太子,臣不敢指责太子殿下,不过臣以为雪狼是我国的心月复大患,对我国贼心不死,绝对不是可以与之谋事的对象,臣以为……”
“够了,今天是让你来思考对策的,不是让你来这里废话的或是指摘我的!”高纬打断萧成风的话,大声怒道。
萧成风眼中沉痛地神色一闪而过,刚要说话,却被令狐夏打断了。
“太子息怒,成风他就是个粗人,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因为这个臣都快不跟他做兄弟了,成风,还不赶紧向太子请罪?”
萧成风看了看令狐夏的神情。咬了咬牙,还是撩起下襟,跪倒在地道:“臣一时鲁莽,口出不敬之言,还请太子恕罪!”
高纬看着跪倒在地的萧成风和一旁的令狐夏,良久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罢了,也是我一时着急,口气重了点,成风,你起来吧!”
萧成风在令狐夏的示意下,赶紧谢了恩,站起身来,却没有再说什么。
高纬想了想说道:“现在吉吉儿明着摆出了条件,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让雪狼退兵了吗?”。
令狐夏皱眉道:“据西北边防这几天呈上来的军报,雪狼军早已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一声令下,恐怕不是为了什么能够停下来的,所以赶紧安排大军前去抵御该是上策。”
高纬自然也是看了这些天的举报的,雪狼大军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刻意瞒着凤鸣的探子,似乎做些什么都想让探子们看过清楚,报上来增加他的心里负担的,他也认为雪狼人的性子贪婪狡诈。不得到好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迟迟不进攻呢?他想到一件事,不由心中一紧。
“太子可是有什么担忧之事?”令狐冲见高纬半晌不说话,又面露紧张之色,于是问道。
高纬摇摇头说道:“倒不是什么忧心之事,边防早已布置好了,西北的军队有这多年抵御雪狼军的经验,又多次得胜,应该问题不大。”
令狐夏面上一顿,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凝神想起了事情。萧成风没有令狐夏那么多的想法,他想到了就要说出来,刚才高纬的发怒让他有些迟疑,可是想了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太子才是。
“太子殿下,西北的将士自然是骁勇善战,不过上了战场,还是得有位善于领兵作战的将军才是,从前每次抵御雪狼大军,都是慕容王爷和骥将军带兵的,这次……”
令狐夏听到慕容王爷和骥将军的时候,就暗道一声不好,他赶紧跪倒在地请罪道:“太子恕罪,令狐替成风给太子请罪,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高纬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他静默了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令狐,你不用这么小心,成风说的对,这兵士再好,没有将军也是没有用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慕容王爷了,也没有什么骥将军了,这一点你们都要记住了。”
这一次,令狐夏和萧成风都跪下请罪称是。
高纬在皇帝的黄金宝座上坐了下来,用手指点击这桌面,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令狐夏抬头看了看高纬的表情,开口说道:“臣有个想法,这次出征,是不是可以请林老将军带军呢?”
高纬点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只略微想了想,便点头道:“轮经验和谋略,林将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就这样吧,如果再不想拌法,只怕这雪狼军就要打过来了!”
萧成风听了心头一颤,他当即请命道:“太子。臣自小熟读兵书,曾经也在沙场上历练多次,虽无大才,但是愿意跟随林将军左右,为太子和凤鸣献出这一腔热血!”
令狐夏一惊,他转头看向萧成风,轻声道:“成风,你……”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轻轻拍了一下御桌,赞赏地说道:“好!成风你果然是个豪气冲天的好男儿!我没有看错你这个兄弟,你尽管去吧,等你创下不世之功,我自当为你封侯拜相,不过记着,我和令狐都等着你回来,为你庆功呢!”
萧成风稳稳地拜了下去,口中说道:“臣谢过太子殿下,定将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令狐夏眼中隐隐有担忧之色,但最后也是暗叹一口气,好好勉励了一番萧成分作罢。当事后他问起萧成风时,萧成风说道:“太子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再也不想那个和咱们把酒言欢,骑马射箭的兄弟了,也许这就是君臣之别吧,在我们决定帮助他登基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吧?我性子耿直愚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今的兄弟,有时候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让大家都提心吊胆,可是什么都不说,却也不是我能接受的,所以也许战场更适合我,快意恩仇,光明磊落,我只想既无愧于天地,也无愧于良心,却也不想有愧于兄弟,我宁愿去战场上厮杀,也算是我为我的兄弟,为太子尽一份力吧!”
令狐夏听了,心中却变得更加沉重,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他,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说,之时拍着萧成风的肩膀,要和他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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