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潜规则(求保底月票)
正说话的时候,挂在王学平腰间的中文汉显王BP机忽然叫了起来,他掏出BP机一看,原来是谢炎的留言:学平,实在是对不住啊,老板开完会,刚到家。有空么,我请宵夜?
联系到叶金山的话,王学平知道,谢炎没说假话。王学平也是秘书出身的领导干部,他自然很清楚,谢炎给市委周书记当秘书,看似威风凛凛,影响力很大,好处说之不尽,其实,个人的自由被压缩到了极点。
贴身秘书这种行当,往好里说,是领导的影子。说丑点,其实就是领导身边随时听用的奴才。
有些领导讲感情富有人情味,临高升或是退二线之前,会给伺候多年的贴身秘书,找个好出路。
另外一些当领导的,则把全心全意为他服务的秘书当作是厕所的卫生纸,擦过之后,就扔进了垃圾篓。
更混帐的领导,则把秘书当作是敛财的白手套,好处他自己得了去,出了问题,就把秘书当作“替罪羊”给推了出去,以保住他这个幕后的老帅。
王学平自己的切身体会,如今的体制之下,不管是谁当了领导,都一定会用人唯亲。在人治社会,当领导的,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使用一批信得过,靠得住的自己人,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定律,没人可以例外。
给领导当秘书,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范畴,固然有许多风险,但整体上来说,级别越高的首长,身边的秘书提拔的速度越快,提拔的位置也就越高。
一般来说,省委主要领导的秘书,如果级别到了副厅,多半会安排到地市或是厅局当副职,或副书记,或是副市长,也可能是副厅长,副局长。
省里副职领导的秘书安排下来,讲究就颇多了,就算是三天三夜也很难说完整。不过,省委和省政府的副职领导,他们的秘书如果是正处级,在一般情况下,会安排去当县长,少有直接当上县委书记的。
“叔,谢炎找我,可能有事要说。”王学平笑望着严明高,意在征求他的意见。
严明高想了想,说:“学平啊,你知道的,老领导和老周一直不怎么对付,最近更是因为招商引资的问题,把矛盾表面化了,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我知道你和谢炎的关系不错,去见见他也有好处,说不准老周已经知道了你来云州的消息,也许会安排谢炎带个话吧?”
市委书记周文广和市长金有工之间,以前一直有矛盾,只是双方都还算是比较克制罢了,至少没有闹到表面化。
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之间的矛盾,其实主要是现行的党管一切的权力体制造成的,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按照官面上的说法,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大家相安无事,团结一致干**。
实际上,党委书记不仅牢牢地抓住了人事大权,更可以随时借用重大事项必须经党委常委会票决的党内游戏规则,肆意插手政府的工作。
偏偏,金有工和周文广都是正厅级官员,又都是省委委员。既然市委和市政府的权责不清,书记和市长之间,必然会因为工作中的政绩问题,抢夺很多事务的主导权,尤其是当“祸事”出现之后,必然会互相指责,甚至是互相拆台。
这种彼此牵制的体制,其初衷是有利于上级组织牢牢地控制住下级组织,张三敢不听话,就用李四来打压,谁也无法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以免合伙欺骗上级。
实际上,在地方上,党委这边的常委人数在常委会里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书记相对于市长,处于优势地位。
比较恶劣的是,当书记和市长都暂时没有升迁的机遇,划分清楚了“责任田”之后,默契的采取井水不犯错河水的策略,那么,联手欺骗上级组织,也就成了必然。
在有些贫困县,书记和县长坐到一起造假,合伙骗上级资金的事情,屡见不鲜。
近年来,党政不分的弊端,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大,害处已经远远高于好处。
王学平听出了严明高的担忧,书记和市长矛盾公开化,这就意味着,省委将看到云州市委班子闹不团结。
而闹不团结的结果,一般来说,是各打五十大板,分别调离原岗位。
“叔,那我就去见见谢炎?听听他的说法?”王学平如今已经跳出了云州的是非圈子,不管谁当权,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主要以严明高的看法为基准。
严明高点了点头,说:“这几年,老领导走得太顺了,心气也比原来高得多,已经受不得半点委屈了。”
以严明高一向对金有工极其尊重的态度,他这话已经形同变相指责,王学平默默地点点头,说:“我怕回来太晚,耽误您休息,今晚就不住这儿了吧?”
“那怎么行?我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来了云州,不住自己家里,还去住宾馆,象话么?我已经给楼下的小阿姨打过招呼了,不管多晚,都得等你回来。”严明高把眼一瞪,做出了霸蛮的决定。
“您别着急嘛,我听您的还不成么?”王学平虽然挨了数落,心里却很是温暖,爷俩情同父子,自家人还有啥可说的?
出门的时候,王学平多长了个心眼,担心引起金有工的误会,就没有坐他那辆省厅的九号车,直接上了严明高的云州市委七号车。
严明高在云州市委常委会的排名,因为资历问题,原本相对靠后。近几个月内,连续有几位副书记和常委调离,又陆续来了几个新任的副书记和市委常委。
市委常委会,除了书记、市长以及市委副书记之外,其余的常委一般按照接任常委的时间先后,进行论资排辈,先来的常委排名靠前,后来的靠后,这已是通行的潜规则。
当然了,如果省委组织部在该常委的任职文件里,加上这么一句:建议排在某某同志之前,那么,就是名正言顺的插队了。
官车的牌号,尤其是地方党委政府领导的车牌号,非常有讲究。
市委书记和市长,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他们有权自由选定车牌号。
但是,党委和政府的副书记和常委们,则多半要按照在常委会里的排名顺序,该坐几号车,就得规规矩矩地坐几号车,少有例外。
这主要是,领导们的排序问题牵连很广,如果某个副职换了车牌号,排在其后的领导们都会因为“僭越”的顾虑,而跟着换号,这就太麻烦了
严明高的小车司机依然是陈立刚,他见了王学平亲热得不得了,点头哈腰地说:“学平厅长,好久没见了。”
王学平有些好笑,学平厅长,还从没人这么称呼过他,新鲜得很。称呼虽是小事,却也看得出来,司机小陈确实动了一番脑筋。
直接叫王厅,显得太生份了;称呼学平,以王学平如今的身份地位,陈立刚绝对没有这个资格;至于学平同志,那是上级领导对王学平特有的称谓。
“立刚啊,你父亲的风湿病好些了么?”王学平开口就问陈立刚父亲的健康问题,陈立刚不禁心头一热,感动不已,这个老伙计没有因为地位的提升就把他这个“老朋友”给忘了,实在是太难得了。
“劳您动问,家父的身体还行,每餐都要喝二两。”王学平径可以表达亲切之意,陈立刚却不敢马虎大意,要知道,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关系,那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似父子,胜似父子
“立刚啊,还是叫我学平吧,当年,要不是你主动站出来,哪有我和严叔的今天?”王学平对陈立刚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毕竟他至今还是严明高身边的心月复,王学平也不想摆什么谱。
当年在县里的时候,如果说王学平是严明高的左膀,那么陈立刚绝对有资格称作是右臂,他们两个一个管帐,一个管钱,既彼此监督,又紧密合作。
陈立刚主要是学历太低,仅仅是初中毕业而已,在现在特别强调学历的年代,小陈自然是非常吃亏的。这家伙也没啥上进心,已经习惯了跟在严明高身边的稳定生活,解决了行政编制之后,最近又提了副科级,照旧给老严当“司长”。
宵夜的地点依然选在了兰宁大酒店,这里的夜场从十点开始,直到凌晨…才解决营业。
以前,王学平也来兰宁大酒店吃过宵夜,从水饺到天津小包,从黄金饼到烧卖,品种繁多,门类齐全,确实是个宵夜的好去处。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王学平的车是从后门进的兰宁大酒店。
踱进包间,王学平惊讶地发现谢炎拖了把椅子,恰好坐在门边,正冲着露出了招牌式的坏笑。
“嘿嘿,我现在是该叫你学平老弟,还是王厅,王局?”谢炎站起身子,歪着脑袋瞅着王学平,试探的意味非常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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