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叫板(9000字完成,求保底月票)
谢炎隐晦地批评金有工捞过了界,王学平其实并不以为然。既然党政不分,书记可以插手财经工作,市长为什么就不能就人事问题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许州官放火的前提是,州官的威望和权柄,真能震慑全州。
性格决定命运,市委书记周文广在整个云州干部圈子里,尤其是县处级以上干部队伍里,素有“婆婆”之称。
换句话说,周文广是老好人一个,心不狠,手不毒,务虚比务实多,干不成大事。
反之,金有工升任市长之前,曾经分管党群多年,整个云州市副县级以上的干部,有相当一部分,是经他之手提拔上来。
这年头,当领导的,掌握着提拔干部的命脉,敢于和善于提拔自己人,很自然的,就会令人既敬且畏。
手下有一大批干部跟着闹,上头有何三公子撑腰,这才是金有工敢和市委书记周文广叫板的真正原因。
做为身边人的谢炎,比王学平更清楚周文广的想法。距离换届还有两年多,周文广不想去省人大或是省政协养老,很想过把省政府领导的瘾。
有鉴于此,周文广希望平稳高升,非常不乐意看到,同样具有深厚背景的金有工,在这种未雨绸缪的当口给他添乱。
可是,据王学平的观察,金有工是个颇有些权力欲的人,他如果仅仅是瞄准了周文广的老位置,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惹恼了老周。
很明显,金有工站得高看得远,多半和周文广一样,直奔省政府,甚至是省委领导而去。
按照天朝的官场上的规矩,还没有同一个地市的党政领导,同时进省委班子或是省政府班子的先例。
僧多肉少,二中选一,只要是明白人,基本可以看清楚云州目前诡异的时局,书记、市长都想搭上最后一班快车,而座位却只有一个,这就不是一般性的矛盾了,而是中长期的战略性矛盾。
周文广和金有工年纪差不太多,一个五十四,一个五十五,两年后的换届,只要没冲上去,就得黯然退场,颐养天年。
王学平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考虑清楚了其中的奥妙,所以,即使他答应了谢炎,帮着递话,也绝对不会在金有工面前提及半个字。
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去解劝?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傻事呢?
谢炎始终没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金有工仅仅只是个市长,按照省里的老传统,省里向中央推荐的副省长人选,至少当过一届市委书记。
换句话说,只有周文广才有资格被推荐上去,而金有工因为资历的问题,暂时还不够格。
王学平却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既然距离换届还剩下两年多的时间,现在就动手,把周文广拉下马来,这层资历不就补足了么?
时不我待啊王学平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提金有工感到着急。
当然了,王学平不可能把这么核心的东西分析给谢炎听。两人的确是老朋友,可是,带了利害关系的老朋友,如果不留上几手,那他就不是王学平了。
“学平,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说句心里话,老板的命运,和我将来的命运息息相关,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放手一搏了。”谢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周文广的意思,完整、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王学平暗暗一叹,周文广没错,谢炎的选择也没错,老金更没错,错的是那把椅子太过诱人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王学平是金有工,在临近七上八下的关口,也会选择放手一搏。胜了,自然得偿所愿,大喜事一桩。败了的话,即使再差也不过是个就地退休罢了,难道说,省委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取消了老金的正厅级待遇不成?
相应的,周文广的处境也差不太多,此时不搏,就永远也没机会了
这不禁让王学平想起了当年的老战争片里经常会提及的一句经典台词: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谢,话我一定帮你带到,至于效果,我可不敢做任何承诺。”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一旦金、周正式开战了,严明高将何以自处?
和金有工不同,严明高还有接近十年的台上生涯,如果卷了进去,很难说,不会受到负面效应的拖累。
要知道,站在周文广背后的,可把是一般的领导,而是省委一把手,书记吴重。
对于金有工,吴重也许还有可能顾及到何尚清的面子,不愿意下狠手。至于严明高,吴重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两瓶五粮液喝完,王学平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月复内暖洋洋的,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临分手的时候,王学平笑着拍了拍谢炎的左肩,说:“我严叔是个性情中人,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高抬贵手啊。”
严明高,这才是谢炎今晚来找王学平的最终目的。现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严明高所处的位置,太过敏感,太过重要。
一旦严明高死心踏地地帮着金有工往前冲,周文广的胜算,很自然地就要少那么几分了。
谢炎一边摇头,一边叹了口气,说:“严市长,和学平你的关系,在咱们云州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学平啊,听我一句肺腑之言,有害无益的争端,何苦介入呢?”
“嗯,我知道了”对金有工的前途,王学平可以置之不理,却没办法对严明高的前程,坐视不理。
王学平恰恰又没有说服严明高的把握,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临上车前,王学平分明听见了谢炎那边传来沉闷地一叹,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回荡着。
回到严明高的住处,王学平惊讶地发现,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小阿姨一直坐在门边等着王学平,听见汽车的动静,她不由精神一振,赶紧过来,推开了房门,请王学平进去。
楼内,客房多的是,小阿姨安排好卧室之后,王学平摆了摆手,让她回屋休息去了。
洗过澡,王学平披上一件崭新的丝织睡衣,靠在沙发上,仔细地梳理了一番思路。然后,他将打火机和烟都装进了兜里,迈步出了房间。
上到二楼,王学平站到书房门口,隐约听见里边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严明高只要抽多了烟,就会咳嗽,痰多,王学平暗暗一叹,心说,金有工欲图上进这事,还真是让严明高为难死了,尤其是涉及到了切身利益问题,哪有那么容易就下定决心?
轻轻地敲了敲门,王学平推门走进书房,室内烟雾缭绕,王学平只是模糊地看见严明高坐在书桌后,却瞧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叔,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王学平知道,严明高一直在等他。
可是,王学平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劝说严明高月兑离是非的好办法。
性格决定命运
金有工可以在当年的关键时刻撒手不管严明高,反过来,以严明高重义的秉性,却无法对金有工坐视不管。
以王学平对严明高的了解,这位老叔的智商一点不比金有工低,可是,在至关重要的情商方面,却远远不如老金了。
至少,严明高对身边人,很难做到放任不管,而金有工却可以驾轻就熟地玩出丢车保帅的戏法。
叔侄俩相对而坐,严明高今天的烟瘾特别大,一支接一支,几乎没有停气的时候。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想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非常矛盾。
按照王学平的本意,自然是希望严明高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可是,如果没有过硬的理由,王学平自己也明白,严明高绝不可能听他的。
说来也很奇怪,就在爷俩对面无话的沉闷当口,王学平腰间的Bp机突然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嘀嘀……”响了起来。
王学平在严明高无声地注视下,拿起Bp机一看,发现是孟秋兰发来的信息。
“我已安抵兰州,禾子。”字数不多,里面蕴涵的内容,却令王学平下月复部不由一热。
这是王学平和孟秋兰约定的暗号,兰州就是位于北郊的那栋小别墅,禾子,是取了秋字的左半部,和孟字的上半部。
一般人即使捡去了王学平的Bp机,恐怕也绝想不到,发信息的竟然是孟秋兰。
“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你,学平啊,你可别乱来啊。”严明高善意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心说,我已经把人家吃下了肚内,再无回头的道理。
忽然,王学平脑中灵光一闪,孟秋兰的伯父孟昭雄,也许可以帮着严明高摆月兑目前的困境吧?
王学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树挪死,人挪活,只要孟昭雄肯出手,把严明高调离云州这事一准能成。
即使,一时间没有太好的位置安排严明高,暂时当个闲职,也总比得罪了省委书记要强上不少吧?
而且,这事非常具有可操作性,以金有工对严明高底细的了解,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除了何尚清之外,严明高另有月兑壳之法。
王学平几乎在眨眼间,就做出了决定,在没有和孟秋兰商量出妥善的方案之前,先不告诉严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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