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文光建拿起话筒,听清楚对方汇报的情况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文光建一边提笔快速地在便笺纸做下了记录,一边向对方小心地求证着其中的每个细节。
直到确认了受损的完整情况,文光建撂下电话,就直奔王学平的办公桌前。
“市长,刚刚接到市电信局的汇报,仁武县的两座主要电信基站因遭雷击,该县的手机通信已经彻底陷入瘫痪。”文光建简明扼要地汇报了这一突发**件。
王学平心头一惊,快速接过文光建递来的便笺纸,反复地看了不下三遍。
这时节,卫星电话还没有普及到民用领域,王学平这里所做的决策,首先是通过固定电话和传真传达下去,另一个重要的渠道则是利用手机,随时与下边的头头脑脑们保持联络的畅通。
如今,千算万算,王学平却没料到市电信局这边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早在此前几个月召开的市防汛工作会议上,王学平就专门找来列席会议的市电信局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市电信局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防汛期间的通讯系统畅通无阻。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市电信局长当着他的面拍了胸脯,豪情满怀的做了保证。
连续三个月,王学平曾经多次亲自给市电信局长打电话,一再询问通讯工程的准备情况,每次都从武局长那里,获得了保证。
据文光建的观察,王少帅虽然没有当场拍案而起,可是,仅仅从他那阴冷眼神,就可以想见,胸中的怒火已经雄雄燃起。
王学平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怒气,冷冷地嘱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文光建,“你替我转告市电信局的武局长,就说我给他两个选择,一是等着市检察院请他喝茶,一是今晚之前,必须彻底修复受损的基站,确保手机通讯畅通无碍。”
“好的,我这就去办。”文光建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文光建拿起话筒的一瞬间,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大路朝天,各管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和市直各单位不同,仁江市电信局是条条口的大型央企——天朝电信,所属的地市一级子公司。
说白了,仁江市电信局的人财物,都归西部省电信局支配,仁江市委市政府无权管辖。
在文光建看来,很显然,市电信局的武局长,虽然表面上对王学平这个代市长十分尊重,实际上,却把王市长说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即使是不懂电信原理的文光建,却也知道,防备雷击原本就是各地手机基站,应当具备的基本要素。
现在,手机基站竟然遭了雷劈,以文光建的智慧,不须多想,也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有人玩忽职守了。
文光建走后,王学平觉得浑身发热,他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衫最上边的两颗钮扣,恶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烟。
向后斜靠在了皮转椅上,王学平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顺手拿起话筒,迅速地按下了一组极其熟悉的号码。
接到电话后,对方十分干脆的说了一句话:“马上就到”
仅仅两只烟的工夫,王学平就听见了张文天那爽朗的笑声,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王学平起身走到门边,只见,身披军方制式雨衣的张文天在钟大海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
“学平啊,这一次,我还真得佩服你有先见之明啊。”人还没进屋,张文天就冲着王学平挑起了大拇指。
“没办法,人命关天呐。细节决定成败,任何一个微小的疏漏,都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不可估量的后果。”王学平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张文天的左肩,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了墙上的挂钟。
嗯哼,仅仅用了八分多分钟,张文天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面,王学平的心里头倍觉欣慰。
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王学平心说,打虎毕竟还是需要要靠亲兄弟的。
即使是在以民ZHU著称的米国,历任总统身边比较重要的政务官,也都用的是心月复重臣。
看来,在重要的岗位上用人唯亲,古今中外皆是通理。
“学平啊,兔仔子们都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出发了”张文天在沙发上坐定之后,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笑道,“我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楞是让你给算中了,莫非是九头鸟转世?”
王学平坐到张文天的身旁,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预先做下了准备,谁又希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真长出妖蛾子来了呢?”
“和平的时间太久了,军人失去了血勇之气,当官的那些个杂碎,一个比一个贪,一个比一个无耻……”张文天说顺嘴了,一不留神,把王学平也给扫了进去。
好在张文天及时察觉到了不妥,他马上转了向,“就说我们军分区吧,我刚来的时候,集合分区机关的全体干部,考核十公里武装越野。”
“你猜怎么着?**,就几个刚从基层单位调上来的连职参谋达了标,最差的一个小兔崽子,竟然只跑了一公里,就瘫在地上装死。气得老子,狠不得剥了那狗日的皮”张文天越说越气,“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茶几上,以至于,震翻了文光建刚端上来的茶杯。
隔壁的文光建听见套间里的声音,赶紧跑过来,发现杯盘狼籍的惨状,他赶紧拿来了抹布,迅速地将茶几收拾干净。
发泄了一通的张文天,情绪稳定了下来,瞄了眼正盯着他的王学平,竖起左手,左右摇摆了一下。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不错了,能搞来十部军用卫星电话,你张大司令,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屁,如果不是我那位大堂哥打了招呼,我这号正师级的小干部,上头的大佬们,谁拿正眼看咱?”听了张文天的牢骚话,王学平不由苦笑了一声,得,又欠了老张家一份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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