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王老就踱到了院内,开始饭后百步的固定节目。
王学平就凑到姜雪韵的面前,涎着脸说:“妈,我约了几个朋友,打算今晚聚一聚,您看?”
姜雪韵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也没想,就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要看你爷爷的意思。“老妈这么一说,王学平也就明白了,敢情对于他在家里的活动,其管辖权已经由父母移交到了爷爷的手中。”
“呵呵,傻儿子,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市长了,又不是游手好闲的无业人员,正常的交际活动,你爷爷应该不会反对的。”也许是察觉到王学平的为难之处,姜雪韵笑了笑,提醒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找找恒勇,让他问问老爷子的意思,不就成了么?”
“老妈英明。”王学平心想,对于豪门的生活,他多少还有些陌生,以后还真得多多地向老妈请教。
王学平已经安排好了文光建进京,而且,也让他约好了一直驻扎京城的薛文。
老王家的家务事,说起来好象很简单,其实,复杂得很。
越是树大根深的大家族”内部的关系就越是盘根错节,仅仅是梳理清楚其中的脉络,就得huā上无数的时间和心血。
王学平今天刚回家,晚上本应陪着父母和爷爷聊聊天,尽一下孝心,可是,时间不等人。
自从张老lù了面之后,王学平心里的紧迫感,就异常之强烈。有些情况必须尽快了解,有些布置也必须尽快展开,绝对不能拖延。
王恒勇听了王学平的要求后,显得有些为难,蹙紧眉头说:“学平,你刚回来……”
“勇叔,确实是事先约好的,都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好失约。”王学平悄悄地将一包大公子所送的贡品熊猫,塞进了王恒勇的兜里。
此时”王恒勇对老爷子简直佩服到了极点,老爷子曾断言”学平今晚必定要出去应酬。
“好吧,我替你去代个话,成不成,可没个准。”王恒勇忍住笑,答应帮王学平去找老爷子。
听了王恒勇的汇报”王老拿起那盒贡品熊猫,反复地看了几眼,又扔回到王恒勇的手上,轻声问道:“那部车都检查过了?”
“您就放心吧,我昨天一大早就让司机小高把车开去了吣集团军军部,调了一个警卫排,三个对一个,盯着技师们做了全面的检测,该换的零件也都换过了”王恒勇补充说”“随行的是杨秘书。”
“嗯,杜雪回京了吧?”王老背着手,脸sèyīn沉似水。
“她的小组,就在西山脚下,随时待命。”王恒勇知道老爷子想问的是什么,直接就汇报了杜雪现在的位置。
“家门不幸呐!恒勇,你跟了我几十年,也最了解我的心意,一切就拜托了!”王老忽然拉住王恒勇的手,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叔,您和我还客气啥?”王恒勇有些讶异地望着夜sè之中的王老,在获得老爷子绝对信任的同时,他的心中倍觉压力大增。
“那人的情况查清楚了没有?”王老找王恒勇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得很细。
“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事,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消息,那人和志军分手后,就去了王府井百货,从一楼转到了三楼,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我们的人居然跟丢了”王恒勇低着脑袋,不敢看老爷子的脸sè。
“。产哼,丢得好呀,yù盖弥彰。”王老忽然轻声一笑“有点意思了,竟然搞到了我的头上。”王恒勇可不敢接这话,只能陪着干笑了两声。
“嗯,恒勇,学平这小子宅心仁厚,不忍骨肉相残,真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情,说不得,只能我来办了。”王老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王恒勇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浑身直冒寒气“学平下山后,你给军委办公厅去个电话,就说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动一动”王老意味深长地一笑“恒勇,你知道怎么说吧?”
“呵呵,您老人家风湿tuǐ的老毛病又犯了,想去泡泡南方温暖的海水。”王恒勇和王老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去吧,告诉小家伙,就说我特批他〖自〗由行动。”王老重新背上双手,绕着他亲手开垦出来的菜地,慢慢转圈。
接到了王恒勇的通知后,王学平和老妈姜雪韵打了个招呼,就坐进了一辆大众化的普桑车。
“学平,这是司机高英,我的亲外甥,为人十分可靠,你尽管放心使用。”王恒勇特意把开车的司机隆重地介绍给了王学平。
司机小高,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貌不惊人,显得很斯文。
王学平温和地冲着司机小高笑了笑,说:“高师傅,辛苦你了。”
“高英,别的就不和你多说子,学平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当着王学平的面,王恒勇也不好多说什么。
“知道了。”高英端坐在驾驶室里,王恒勇叮嘱了一大堆,他才回复了区区三个字。
王学平乘坐普桑车下了山后,告诉了高英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南郊的江顺园小区。
高英嘴上答应了一声,出乎王学平意料之外,他居然将普桑车开到了市区。最诡异的是高英竟然将普桑车开进了一条仅容一车经过的狭窄小胡同。
中途,高英甚至几次停车,仅仅用了几秒钟,就重新换上了一哥迥然不同的车牌。
王学平见了高英的这昏做派,心里也就明白了,一定是有意识地防备跟踪。
令王学平感觉到惊讶的是,他仅仅说了南郊的江顺园,高英居然一路把车开到了小区的门口。
“小高,你连这么偏的地责都知道?”到了一栋楼的单元门口王学平下车的时候,略带惊讶地问高英。
驾驶室里的高英lù出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说:“我在京城开了八年的出租车,大街小巷,就没有我不熟的。”
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王恒勇的亲外甥竟然开了这么久的出租车,这不是明摆着是要当京城内的活地图啊。
爷爷居然派了这么一个人载着他离开西山,嗯有点意思了!
王学平沿着楼梯上到了四楼,敲了敲的1室的房门。
“吱!”没等王学平敲第二下,房门自动从里边打开了,一位老熟人含笑出现在了王学平的面前。
“老薛……”
“老的……”
王学平颇为〖兴〗奋地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早年安排在京城的一颗重要棋子前南云县驻京办主任,薛文。
“老板,快请屋里坐,快请屋里坐”薛文高兴得不行,这么多年,他和王学平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上几面,来个一醉方休。
进屋后,王学平发现,秘书文光建提着kù子就冲卫生间里跑了出来。
“老板,按照您的安排,我都准备好了。”文光建扎紧皮带,第一时间就向王学平汇报了工作进展。
“坐,都坐下,咱们慢慢聊。”王学平笑着招手示意薛文和文光建都坐到身旁的沙发上来“靠近点,方便说话。”
薛文抬手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学平,感慨道:“比当县长的时候瘦多了。”
王学平信手拿出了两盒贡品熊猫,薛文和文光建一人一盒。
“老板这可是正部级干部都抽不到的珍品呐!”久处京城的薛文,一眼看出了贡品熊猫与众不同之处。
“呵呵,这次我去西戴河,和大公子谈得很投机,他就送了个顺水人情给我。别的倒没啥,这烟嘛,我必须要收过来,和老兄弟们一起分享。”王学平并没有急着谈正事,而是笑眯眯地和薛文拉家常。
薛文暗暗点头,王学平是老王家的嫡别身份,小王不仅没有瞒着他,反而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
别的不说,单论这一点,薛文就觉得跟着王学平有盼头。
老板对部下们真诚,部下才有可能对老板忠诚,这是古今不移的硬道理“老板,您吃了没有?我特意准备了一些卤菜,屋里还有两箱啤酒,和一箱白酒。”文光建忠实地履行着贴身秘书兼心月复的职责。
“陪着老爷子喝了点黄酒,吃了两大碗饭。”王学平说话的时候,发现文光建的视线瞟向了鼓鼓囊囊的一只大公文包,他心里也就明白了,现金、大哥大,卫星电话等物,一定是都带齐了。
“老薛,你的待遇问题,已经解决了吧?”王学平调离南云县之后,孟秋兰也调到了团省委任哥〖书〗记。
好在严明高还是云州市委常委兼常务哥市长,王学平就托了老严,把薛文调到了云州市驻京办。
在严明高的特殊关照之下,薛文简直象坐火箭一般,一年上一个大台阶,几年下来,就从区区一个昏科级干部,摇身变为正处级的驻京办主任。
“老板,因为部里有领导帮我打了个招呼,明年开年,就很可能解决雷巡视员的级别待遇问题。”薛文说的含糊,王学平心里其实很清楚,所谓的部里,其实就老妈姜雪韵所在的中组部。
王学平点了点头,说:“雷巡视员也是有职数的,正儿八经的哥厅级领导干部。呵呵,等你们的级别都上来了,我就好办多了。”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没有自己的人事班底,王学平就算是神仙,也掌握不了大局。
因为王学平打过招呼,文光建来京后,和薛文深入地交流了一下。
从薛文迅速发迹的轨迹来看,文光建对于辉煌的未来,也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