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形容的感觉,如恶梦初醒,亦似是在黑暗中寻到了出路,秦鲤与晋渔站在原地好久,他们都没发现,一股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正在他们的身体里缓缓消逝着。
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必要的帮助,这似乎是某人曾说过的承诺,记忆碎片中被封印的点滴,让秦鲤与晋渔实在无法回忆起,在一场早该被遗忘的梦境里,他们曾经遇上一位好久以前的朋友。
秋意浓郁的微风寒了秦鲤的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他睁大了眼看着不远处的座椅,没有人,没有书,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他在坐在那边念书。”晋渔的声音吸引了秦鲤的注意,当他回过头来望着晋渔时,却看到那张生死关头亦不变色的脸上犹显一片苍白。
“要么就是同时眼花,要么就是我们碰上了不得的家伙了。”秦鲤的手一直在抖,以现在的灵魂去重新体验一下过往的记忆,以前未曾发现的惊恐,如今竟是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涌上心头!那时候太小,小到自己还不明了什么叫做失去,小到连难过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而此刻,秦鲤才终于深刻体会到,这迟来的悲意!
深呼吸,晋渔十分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就在刚才,有一个随时可以出手灭了自己的家伙就坐在离自己大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他没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在念叨着一些自己不太想理解的词句。
“你活着我也活着,所以不是警告就是意外。”
“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招惹过这种程度的家伙,就算是那个陈默,也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让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就像很多电视剧里放的那样,主角呢,总会遇上一些奇怪的人与事,我个人建议,我们最好暂时忘记今天的事。”恢复正常的秦鲤平静地说道,不是临危不乱,只因为不喜欢去想想不通的事情而已。
“我也没兴趣去和一个可以随手捏死自己的人过不去。”晋渔当然是口是心非,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认输的人,但方才毫无反抗余地就被人控制了意识,这种事,却是从未有过的
话一说完,两人之间又显沉默,冷静下来想想,其实刚刚的争执实在没有必要,戾气散去,秦鲤脑子恢复清醒,自知是自个儿先出口伤人,秦鲤犹豫一阵,还是决定道个歉。
“刚刚你知道的不好意思。”
“你都没吵赢我,一半一半吧。”晋渔不喜欢和人争吵,能下台阶自然顺势就下,反正他说话也未曾好听过。
“你先自己回去,我还得找路子把妖魔残躯运回。”
“有事先和阎叔商量,在我回去之前,尽量不要过度使用能力。”
“黄妃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她自己会找到好的借口把她弟弟送过来的。”
性格不同,话不投机,不吵架,没任务的时候,晋渔与秦鲤之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没话说,那便交代注意事项!
“顺便老规矩问一声,这只人造妖魔的事情,你参不参与?”
“为什么每次都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秦鲤一边走一边舒展着筋骨,方才那全身麻痹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觉得不舒服。
“猎人做的事,是工作不是义务,工作是有利可图,但义务就不同了,这只妖魔本身就是个大麻烦,就算不清楚黑暗世界的规矩,你也该看过类似的电影情节,与偏激科学同行而来的,总不会是好事就对了!”晋渔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道,“疯子才是这世上最具危险性的物种。”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抚那一家子的,我也不是很理解工作与义务之间的区别,我更加不懂的是…”秦鲤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道,“死人还会怕疯子?”
“我得更正我之前的话。”晋渔面无表情地讽刺道,“白痴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
“都好过你啊,残障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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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茶,糕点,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收音机里正依依呀呀地演着一出包龙图打坐开封府。
药铺暂停营业,阎老板的日子变得清闲,品一品香茗,吃一口民国年间良家女亲手做的糕点,耳边传来的是
“我劝你认了香莲是正理,祸到了临头悔不及!”
“最难偿还痴情债,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负心人的名头,可是有千万斤重啊。”没由来地叹息一声,阎忘半闭着的眼睁开,他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相逢不相识可怜。”
“老板,明明是陈世美负了秦香莲,您,您怎么说他可怜!”阎忘的叹息,惹来一只鬼的不满,苏三的脑袋忽然从柜台边上伸出,她气鼓鼓地对着阎忘说道,“这种负心薄幸的臭男人,活该狗头铡!”
“…”伸着手指指苏三,阎忘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啊”
“我怎么了呢。”苏三嘟囔道,“陈世美明明不是好人。”
“陈世美自然不是好人,但这世上却有很多人,因为一时糊涂,冤枉地背上了这负心人的名头,丫头,你觉得这些人,也该狗头铡吗?”阎忘嘴角微微扬起,他是挺喜欢苏三这只小鬼的,单纯,热情,心地善良,不过,就是偶尔有点憨憨傻傻的,总会让人气不顺
阎忘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但年龄接近一个世纪的苏三,却并未觉得对方叫自己丫头有什么不妥。
老板好聪明的,老板人很好的,老板…很像师傅的
“哪有那么多的一时糊涂,男人骗女人,多的是借口。”苏三低声应道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么难应付呢阎忘暗自感慨,嘴里却又问道,“那如果当初负了心的人知错了,他会改,他会珍惜,这样的话,还要狗头铡吗?”
苦思幂想良久,苏三忽然爆出一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噗!”一口茶就这么从阎忘嘴里喷了出去,全便宜了他脚下那青石地板,一向从容的阎忘已经忘记这是自己第几次在苏三面前失态了,好不容易缓过了气,阎忘伸手揉了揉眉心,“丫头啊”
“在!”
“电视看就看,不要学里面的人说话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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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马镇,不算太热闹
林芝漫无目的逛着,她的长发撩起,脸上那一块红斑,却是替她免去了好多麻烦,至少,增加了她走夜路的安全系数。
她不是一个特别喜欢逛街的女人,之所以大晚上一个人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稍稍感怀一下过往的岁月而已。
不论开心或是难过,只要是自己经历过的,那这记忆,就有它存在的价值,也许是鼓励,也许是警戒,也许是想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笑出声
“呵!”
零零星星地回忆,充斥着整条大街,林芝独自走着,她未曾发现,有一辆车,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个女人,不错。”生硬的国语,自一个半张脸都盖在鸭舌帽下的男人嘴里说出,他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后排,车子里算上他一共有三个人。
这货的口味还真重!
坐在前排的司机与乘客同时鄙视身后那位‘贵客’看女人的眼光,按他们的想法,前方那个女人,看背面是尤物,看侧面稀有动物,看正面…看正面就是他娘的史前生物了!
是不是所有岛国人,都有一颗变态的心?
无论心里怎么想,司机与乘客都不敢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因为后头坐着的那位,是蒙哥的客人。
“酒井先生,娱乐城那边有”许是听出身后之人话语里头某些不太好的意思,坐在前排的人开了口,他话没说完,那生硬的国语再次响起。
“我,要这个!”
马勒戈壁的!虽然是晚上,不算光天化日,但这街头人来人往都是个众目睽睽啊,你要?要你祖宗啊!
“不行吗?”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语气越发地生硬了,“不是说任何要求,你们满足?”
司机与马仔对视一眼,两人均看出对方眼里的犹豫。
“我可以自己动手但我,是客人,所以,你们帮我,或者,你们要违背自己首领的命令。”
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轻易地拍散了所有的犹豫,司机与马仔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多狠的人
“明白了。”这回说话的是司机,他低了低头,缓着车速跟着前方的倒霉女人
一条街上,林芝跟着回忆,车子跟着林芝,而车子里的人却忘记了向后看,车子后头,一朵桃花安静地粘在那里,暗香浮动间,风中,似是响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