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行人都离去之后,小圆球就乐颠乐颠的爬到了我的腿。
“娘亲,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啊?”
“反对什么?”
放下手中的心经,饶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小圆球。自从桑子钼他们走后,他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心经本是墨鸢留下来的,少去了书房之后就将这本书带回到了自个儿的屋中,时不时的就会拿出来翻看一下。
“娘亲不是不嫁与承华叔叔了吗?”
“嗯。”
“那嫁给父君就不反对?”
这才是明了小圆球话中的玄机,只是掩嘴轻笑了一下,“谁说是要嫁与你父君了?”
“那你是我娘亲啊。”
拿过茶杯稍稍的喝了一口,看着小圆球焦急的模样不知是有多欢乐。
随之又拿起了书卷是要再看起来,只见他一把按下了我手中的书卷,“娘亲,你说啊。”
“我便是你的娘亲,又不是你父君的妻子。我便只要你,又不是说要你父君。”
低头,就意料之中的看着小圆球的眼神由困惑慢慢的变成了哀怨,如此,谁是让他们先欺罔我在先的。
顺势就将他抱在了怀中,拿起心经看了起来,“如此,便是看看心经养养神。”
“可娘亲不要父君了。”
“你父君又不是我的,哪来说不要。若是被外头的仙道听去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着你父君呢。天君,明媒正娶的是叫青鸾的女子,可不是你娘亲。”
本是心平气和的一番话,不知为何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有些稍稍的变了调。
青鸾这个名号是四海八荒之中被严禁提及的,曾经的天后不知为何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只是听小狸说起过一回,那天后容不得别人也是蛇蝎心肠。
不知为何,稍稍的有些出神,再次看向书卷的时候就见小圆球已是将它放回到了桌子上。
“那青鸾是以命相抵,父君才是娶了她的。”
“那四海八荒之中,除了青鸾,若是别的仙道以命相抵,你父君也是会娶得咯。”
“不一样。”
他有些语塞的趴到了桌子之上,轻轻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好了,这回儿是该睡了。”
“不要。”
“我可是会送你回你父君那里。”
说罢,他就有些嘟囔的冲着里屋走了进去,守在外头的仙碧听到响动就走了进来,将着床铺等都铺好了。
有些慌神的看了摆在边上的心经,只要是到心神不宁处就会拿起来看看,如今却是越看越烦躁。外头月色空蒙,依着先前小狸所说的,那便就是桑子钼在娶妻的问题上,选择了青鸾,而不是我。
低眉轻笑了一下,这等事情,我终究是做不了主的。
进屋的时候看到小圆球背对着床外,想着他有些生气的,便是上前将被子盖了盖好。却是没料想到他还未睡着。
“娘亲,那青鸾,真的不是父君有意要娶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要父君?”
稍稍的拍了拍他的**,“好好睡,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懂的。”
看着他有些憋屈的眼神终究是有些不忍,就如此瞧着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如此,也是让外头掌灯的仙碧退了出去。
了无睡意的冲着屋子内看了一眼,就便往外头走了去。
浚稽山的黑夜是不同于四海八荒的任何一处,因是在远处的上头上长了一颗树,日日夜夜都散发着蓝色的光辉,只不过夜间的光亮大了一些。墨鸢曾是在那树的外头布下了一层结界,才让浚稽山的黑夜不若白日那样。池玥是说,那是因为那样我便就能安稳的睡着。
正想得出神,就见到了前来散步的池玥,依旧是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
“怎么,也睡不着?”
“嗯。”
“小殿下是有些粘人,不过,也不枉他找到了生母。”
低低的看了一眼脚尖,只是我仍旧没有丝毫记忆是关于他的。如此斑驳,难免情伤。
池玥将身上的外袍披在我的的肩膀上,抬眉看了一眼远处的树,“那是合欢树。”
“嗯?”
“师父在世的时候都对那棵树照料有佳,因他那个佳人是死在那树下的,后来师父将树边的桃花都斩落了,就便如此突兀了起来。”
“怎么与我讲这些?”
寻思着站着有些累,就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而方位正巧是对着自己屋中。若是小圆球有个什么不慎,还能够及时赶到。
池玥也是顺势就坐了过来,会心的冲着我屋内看了看,“师父有心,那天君也是有的。”
“嗯?”
“要说他曾是做了无心的事,也都是为了四海八荒安稳,如今,便也是来找你了。”
“今日,你可是来当说客的?”
瞥眼瞧了他一眼,月色下的脸庞有些苍白。不经意的就捋了捋挂在身侧的白玉,那些事情,早已是成了遥遥无期。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惦记着一些,就犹如在宽大的路上阻塞了一匹大的马车,无可来也无可去。
稍稍的打了一个哈欠,就听着池玥痴笑了一番。
“你啊,心里的那个结,我也是解不开的。不过那青鸾,还真真不是天君愿意娶得。”
“先前还说要与九重天势不两立的,这番倒好,都站在九重天那侧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不愿意娶青鸾的,小圆球可是喊她好一阵子的母君。”
“还是介意着呢。那青鸾是仙去的天君下的旨意,那时候她还以性命相抵。说来也巧,那时候东海出现了地动,那东海水君就拿着东海的事宜跟天君耗。为了减少凡世受到灾厄,他便是同意了。不过那青鸾可是没有明媒正娶的,只须有头衔罢了。”
心中不知为何稍稍的松懈了一口气,但仍旧是有东西在哽咽着的。
起身冲池玥笑了一下,“倒是夜深,我便是回去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回去吧。”
转身,就好似又看到了那抹红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