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认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或者是不甘心,反正徐狐胆大的握着了卓贪欢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或者他已经完全看不见其他人,眼中只有她一个。一字一句的强调。
“我睡过的女人就是我的。如果我活了下来,你还是我的,如果我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卓贪欢眼睛红了,然后狠狠地抽了徐狐一个嘴巴子,打得众人都是一惊,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下杀手的时候,她却没有再动手了,只是恶狠狠地说:“你如果死了,我就鞭尸,把你绞碎了喂狗。”说完就直接扬长而去。
“准备热水。”
说了这句后,玉罗就拿出针囊,扒了徐狐的衣服,看着那满身的伤口,玉罗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男人为了面子可以变的很愚蠢,一件简单的事情偏要搞的复杂。抽出金针,在几大穴位上扎上,在徐狐身上不一会儿便遍布大大小小的金针,玉罗刺破徐狐的手指,将手指浸入刚打来的热水中,乌黑有些腥臭的血就顺着手指的针孔慢慢沁了出来,混进热水中。
做完这些玉罗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施针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更何况,她的熟练程度比不得师父,自然是更累了。夜逸遥贴心地拿来沾湿的毛巾,擦掉她额头的汗,扶起玉罗。然后自己开始帮徐狐清洗身上的血迹,毛巾擦过,露出狰狞的伤口,再才将玉罗递来的伤药均匀的洒在伤口上,一层层涂抹,避开那些金针进行包扎,而有的地方只有在拔掉金针后才能进行包扎。
做完这些之后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血水也端了好几盆出去,终于从手指尖再出来的血迹是健康的血红色了。玉罗这才收针,长舒口气。
“怎么样?”夜逸遥上前一步问道。
玉罗点头。“已经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众人放了心,玉罗倒是推开门,然后望了望屋顶,对着夜逸遥招招手,说了一句,夜逸遥纵身一跃便将她带到了屋顶,然后再自己下来。
玉罗压低身子,一步步走向坐在屋顶的红衣女子。从小她就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就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望天。
“欢欢,他没事了。”玉罗轻声道。
卓贪欢身体一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玉罗挨着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空气中透着些花香,是兰花的味道,风从颈项边划过,凉飕飕的,却让人很舒爽,尤其是在大紧张之后。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卓贪欢开口,声音很小,但足以让玉罗听清。玉罗抬头,她一直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问题,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卓贪欢轻叹口气,望着夜空。
“他强暴了我,虽然那个时候他被人下了药并不清醒。”
玉罗大惊,这就是贪欢为什么离家不归的原因,这么多年欢欢在找的人就是徐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俏丽调皮的女孩突然间变成了火爆的性子,想她堂堂幽兰山庄的大小姐,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的姑娘,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
“我本来应该杀了他报仇,可是却没有下手。”
玉罗看着卓贪欢的侧脸。她是个美丽的女子,虽然现在表面上很泼辣野蛮,可她内心依旧是当初那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她不过是想用这些外表来隐藏她内心的难过与恨意。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不能杀他,多少次他把脖子放在我面前,我都没有下手。你知道的,他是夜逸遥的人,夜逸遥是哥哥最好的朋友。”
“欢欢。”玉罗打断卓贪欢继续说下去,“不管他是谁,单凭他做的事就足够他死了,可你放过了他,或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知道吗?你在为他寻找借口。”一字一句,玉罗说的分外清楚。“你告诉了我那件事,却也立马说了下一句为他开月兑,欢欢,你并不想他死。”
卓贪欢沉默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夜风徐徐,像薄纱一样覆盖在人身上。玉罗手覆在冰凉的瓦砖上,也不出声,只是感受着风中的花香。
“玉罗,你为什么会一直追着夜逸遥?”
玉罗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不由望着夜空发愣。
“欢欢,你相信宿命的安排吗?”
“宿命?”
玉罗点头。“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望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我的宿命。就仿若有人说的因果,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但那一刻我却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我要偿还的果,这一世的爱恋便是这结果。最初我很慌乱,有些迫不及待的离开,直到后来再次的相遇,我终于肯相信,有的事情,是命,逃不开。”
“欢欢,有的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是在意你的,你应该感觉得到。”
卓贪欢将头埋进手臂里,紧紧的抱着膝盖。
“玉罗,我害怕,只要看见他,我就会想到那一夜,我就害怕的颤抖。我哭着喊着,他却怎么都不肯放开我,那是一场梦魇,我根本不敢去想去看。”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玉罗抱着卓贪欢,她像抓着了救命的浮木一样也紧抓着玉罗,眼泪溢出眼眶,多少年了,这件事像磐石一样压在她心底,她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告诉,不敢回家,不敢见亲人,独自一人在外飘泊了许多年,她怎么去面对那段过去,那是她永远也不愿去回忆的过去。
而此刻在卓贪欢正下方的屋檐下,韩凤君握紧了拳头。他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所以和夜逸遥二人倒吊在这里,虽然偷听不对,但是若不如此,欢欢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从几年前开始,这个妹妹就不再粘着哥哥,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她的事情他知道很少。双眼涨红,一掌将夜逸遥拍飞,那个徐狐该死,死十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