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眯着眼睛看着她:“暗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找黑魔算帐。”苏梓晓秀拳一捏,冷然道:“我要替我爸妈还有陆淳报仇。”
森不赞同的道:“少主醒来我如何交待?”
苏梓晓眨了眨盈着泪的眼,狠心的道:“不用交待,你就说我趁他昏睡之际逃出了北家。”
森怔愣住,望着苏梓晓心已了然。“你真的想这么做?”
“这是最好的办法。”苏梓晓回头望着房内沉睡的男人,有着不舍却硬着心肠狠下决心:“就让他恨我,哪怕恨上一辈子。”
森想说什么,望着苏梓晓决绝的眼神,他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你跟我来。”
森率先离开,苏梓晓紧跟其后,刚迈脚又停了下来,缓缓回头望着房内的男人眸中流露着不忍和不舍,狠狠咬唇甩头毫不犹豫的离开。
房内躺着的男人似是有着心灵感应一般,即使在沉睡中好看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当森处理好一切返回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似醒非醒的自家少主,还能听到他轻喃的叫唤声:“晓晓。”
森眉头一皱重重的一叹:“苏梓晓啊苏梓晓,北家因你的离开只怕又将掀起一场暴风雨。”而他,亦做足了准备任由少主的处置。他从衣袋里掏出小型别着红钻的联络器,这是她临走时交给他的,轻叹一声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森在计算着时间,同时注意着北千墨一点一点的变化。
“晓晓。”北千墨悠悠转醒,轻唤。
“少主,你醒了。”森忙扶着他坐了起来。
北千墨眯着双眼从森的脸上扫过,锐利的眸一扫房间的每个角落,心蓦然一沉,冷冷的问道:“苏梓晓呢?”
“少主。”森垂首就如苏梓晓所说的回答:“她在少主输入解药后就不见了。”
她在少主输入解药后就不见了。
这句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响着,身体不由的轻晃了一下,脸色瞬间阴冷的咬牙:“再说一次?”
森神色微微一抖:“她离开了。”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少主,对不起,我没能阻止。”
北千墨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脸,一双猎人般的眼神直直的停留在森的脸上,冰冷的道:“森,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呢?”顿了一下,冷声一喝:“说,她去了哪里?”
森微微一颤,垂首不语。
“森,我再问你一次,她去了哪里?”北千墨随手将枕头狠狠的甩在他的身上,愤怒的吼道。因为太过激动,身子不停的轻颤,他双手压着胸前轻咳着。
“少主,你的身体还虚弱不能过于激动。”森担忧的道。
北千墨冰冷带怒的眸光刮向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提起他掐着他的脖子冷声质问:“说!”
动作利索并不代表他现在身体情况正常,颤抖的几乎站立不稳,他硬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森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歉意的垂首:“对不起,少主。”
北千墨狠狠的推开他,硬撑起无力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门口走着。
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阴云密布,闪电不停的从眼前划过,接着惊天的雷声响切整个天空。
森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北千墨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房间,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实情,想到苏梓晓临前的嘱托终是没能说出来。
她说,宁可他恨她一辈子,也不让他知道她的事情。至少这样,他以为她还活着。
有时候,欺骗比现实要圆满!
天气说变就变,北家的天就如这天一样,说沉就沉,说阴就阴,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当中。什么时候能散,谁也不知道。每个人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每个人颤颤巍巍的过着日子,生怕一不小心惹了北家的主,不是被生吞而是会被活剥!
苏梓晓离开的第一天,北家少主发出道上最严厉的通缉令,追捕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上,水上,陆地上到处都是北家的人,北家的飞机,北家的车,北家的舰,只为找一个女人。
西太平洋海域,几所水舰对峙,几百里海域区弥漫着杀气。
每所水舰都装着重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示着誓死如归的神色。
然而,只是对峙,谁都不敢轻易的动手。这种拼杀,结果只有一种:两败俱伤!
一架直升机由远而来,盘旋在他们的上空。直升机的到来,对峙着水舰上的人更加的警戒,颇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
直升起缓缓靠近北家的水舰,离五十米左右苏梓晓直接从空中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简三的水舰上。
她的到来,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甚至以为他们的少主也来了。然而,她站在舰板上很久,也没见自家少主的踪影,他们质问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女人。
苏梓晓坦然以对:“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相信你们所看到的,你们的少主没来,是我偷跑出来的。”
质问到惊诧,蓝予城是几人当中最冷静沉着的一个,冷然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沉声道:“你这样做,可知道引起的后果?”
苏梓晓直视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没打算要回去。”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打在了平静的水上,漾起一波又波的浪。
“什么意思?”简三质问。
“苏梓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骆宾狠狠的瞪着她。
蓝予城微眯着眼,眼里透出危险的信息。
费雷杰冰寒的目光像箭一样直戳在她的身上。
如果眼神能化为箭,估计她早就被他们几人的目光射的千疮百孔了。
他们的态度,他们的言语,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即使她的心情比谁都沉重,即使她的心比谁都痛!硬是强撑着,强忍着,还要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她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老大解毒的时候是我最好逃出北家的时机,这么好的时机我要是错过了,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简三冷冷的睇着她,明显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不只是他,除了不了解她的蓝予城,骆宾还有费雷杰两个都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只要到了晚上,一切都能过去。苏梓晓想着。
早上九点到达,到下午三点只是过了几个小时,然而这几小时就像度日如年,她从来没有觉得白天这般的漫长。只要静下来,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北千墨的身影,似乎还能从自己的身上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男性体味。很多时候,只要想到他,眼泪就很不争气的要流出来,然后硬将泪压了回去。
思念的味道原来是这样!
甜甜的,涩涩的,苦苦的,还有那萦绕在心口挥不出的惆怅。
望着远方的天,发呆。
那黑压压,乌云滚滚的天空就好像看到北千墨的脸。她想,这个时候的他,脸色一定跟这天空一样,黑沉沉的,带着暴风雨来之前的高气压,能使人窒息。
傍晚时分,强大的风掀起万丈海浪,拍打着水舰,如同凶猛的野兽。
海上,最怕的是什么,风暴!
对峙的军舰慌了,第一时间想着就是撤退。慌乱的叫声,恐怖的强劲风力,推的一浪比一浪高的海浪,来势汹涌。
同一时间,简三几人得到消息,自家少主发出的追捕令,目标就是在他们舰上的苏梓晓。
北家,从天而降的消息传入了北千墨的耳,他从未如此地暴怒,也从未如此失了冷静。
苏梓晓,这个女人得到他的万般宠爱后,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给他逃走,她也狠得下心,他恨!
有多恨就有多想念,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了她的身影,少了她一颦一笑,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痛,比毒浸身来的更痛!
他发誓,抓到她就算打断她的双腿,折了她的羽翼,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留在北家!
暴风雨肆虐根本不适合飞机出行,在这个时间在这个时间点上没能阻止北千墨寻人的脚步,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敢劝阻他疯狂的行为。
他们的少主,因为一个女人而疯了!
森依然跪着,只到下人通知他,少主要亲自驾军机飞往太平洋海域,他这才不顾发软脚根,麻木的双膝,在下人的搀扶下追赶了过去。
迟了,一切都迟了,所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军机迎着风浪飞行在空中,直奔西太平洋的方向而去。
得知消息的简三几人,个个神色凛冽的走到苏梓晓所呆的舱内。
苏梓晓看着望着,目光始终在一个点,黑魔所在的舰。她在寻找着黑魔的身影,寻找着最佳着出手时机。
狂浪中,灰蒙蒙的视线下,她看到一个化成灰也能认出的男人,他正站在船舰上,阴恻恻的在笑着。
没有迟疑的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冲出舱舰,在门口遇到他们几人。脚步停下,目光一一从几人身上滑过,尔后她与他们擦身而过。
“苏梓晓。”发觉不对劲的骆宾叫住她,原本一腔怒火的质问化为了担忧。
苏梓晓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眼角处挂着一行清泪,然后扬唇微微一笑,眼里露着的是决别:“马上回航,回去好好照顾老大。”
说完,转身,然后一跃而起她毫不犹豫跳入大海踏着海浪迎风而飞。
娇小的倩影在那汹涌的海浪中若隐若现,看到这一幕的人除了担心还有被她的动作所惊住。
暴雨,强风,雷电,齐齐而来。
疯狂的人,疯狂的天,在这海域区接二连三的发生着疯狂的事情。
军机在暴风雨的天空摇摇欲坠,那闪电不时从机身划过,开着军机的人却毫无一丝慌乱,冷静的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没发生。
在他的眼里只有目地的,只有一个逃出北家的女人。
黑压压的天空,倾泻而下的暴雨,能将军舰掀起的风力,海上潜藏的旋涡、暗礁无时不在的危险随时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还有每一所军舰上。
他们在这暴风雨的海上,连自己都顾不上,又如何去救那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但是,他们没放弃,硬是开着水舰迎浪而上,硬是开着炮火与黑魔的炮火在这疯狂的海上迎战。
天越来越黑,情况也会变的越来越差,头顶上飞机的声音让所有的人为之一震。
军机越来越靠近他们的军舰,当他们看到驾机的人竟是自家少主时,更加的震惊。
苏梓晓也看到了,只是……借着微弱的光贪婪的看着那个高大挺拔身影,竟有着少许的满足。将手中的唯一一颗炸弹丢在了黑魔的军舰上,然后回头,深深的看着他。
北千墨心灵感应般的望向苏梓晓所在的方向。
“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在那火光下,他们清晰的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随着那爆炸的冲力如落叶般慢慢的坠落到海中。
她的嘴角边还漾着淡淡的浅笑,似乎还在呢喃着。
晓晓,那是晓晓,那是他的晓晓。
北千墨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怕,颤抖的站立不稳的身体要不是蓝予城的搀扶,兴许他已经跌倒在地了。
“不。”歇斯底里的叫声伴着雨声混合在一起,他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惊慌伴着左右。
挣月兑开蓝予城的手,他想要跳进海里去救她,却被几小紧紧的按住。“少主。”
他嘶哑的吼着命令道:“救她,无论用什么方法,救她。”
“大哥,你知道她离开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蓝予城紧紧的抓着北千墨的手,望着他道。
血红的眼望着蓝予城,北千墨突然安静下来。
骆宾与简三相视一眼,一掌打在他的后颈,看着他倒在了蓝予城的肩上,四人对视一眼,再看了看越来越黑沉的海和苏梓晓坠海的方向。
“回去,快。”沉声一吼,蓝予城背着北千墨走进了舰内。
(给点动力爆发一下呀呀,潜水的能不能出来游游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