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干嘛?”
眼见自己母亲丢了平日贵妇的形象,伸着手臂冲上来要掐凌萌,顾诗诺冲了过去,没有犹豫地推开她,冷冷盯着瞪圆了眼的女人。
“顾诗诺,我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了你,你现在帮这个外人?”
“外人?我进急症室时,你在跟香港几个少女乃女乃打麻将。我险些被小混混侮辱时,你在澳门赌得开心。我进青年监狱时,你不闻不问,忙着你旅行社的生意!萧思雪女士,一个母亲基本的责任你从来没做到,从来没有!”
萧思雪戴着的礼帽滑落,扬手要去扇她巴掌,抬起的手臂却被凌萌握紧。
“你怒极容易说胡话,倒不如冷静下来。”
他口吻平静,语气放低。
萧思雪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徐徐放下手臂,年近五十,再如何保养都无法将眼角细纹全部掩去,她面色惨淡,却是嫌弃地扫了凌萌一眼,语气尖酸:“听闻你公司最近要跟政府部门合作,你该是很忙的,不劳烦你为我女儿操心。如果有那个闲心的话,不如提早给你女乃女乃打定强心剂,我怕不久后,她会受不住。”
她拉过顾诗诺,硬是拽着走。
“放手!”
“顾诗诺,谁让你染发的?啊?”
母女的吵闹渐渐远了。
凌萌背靠墙,日光灼热得仿佛将心情都一并烧得焦躁。他揭开衬衫的两颗扣子,背靠着墙,影子团在地面,仿佛驱散不去的命运。
从口袋掏出绿白硬装的万宝路和zippo,仓促点燃,他咬着烟,望着远处若有所思,一双眼溢满不得语的忧郁。左手指月复摩挲火机上立体雕刻,恍惚想起米小贱送自己这个火机时傻笑的样子,牵扯出过往记忆片段,锁骨和胸膛之间的烙印好像又隐隐作痛起来。
“……靠。”
想起明天是父母特意嘱咐去米家的周三,他语态优雅喃着。想来米小贱也不会乖乖回家,他唇角勾起,算了,不勉强她,自己应付两家父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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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西乡市。
四月二日时,“圣托里尼的眺望”迎来一年一度的开放日,早晨八点一开铺,慕名而来的旅客批量进入,秩序井然,各地语言交汇,熙熙攘攘。
半掩的木窗透出微光,恰好打在床上那张素雅的脸庞上。
当冷水一滴滴落在脸上,而后滑下脖子时,米漆漆伸手要去挥打,啪地一声,手背拍在冰袋上,下一秒,装着碎冰的冰袋直接掉在她脸上。
“嗷——”她鲤鱼打滚,睁眼瞪着站在床边,一脸垂肩直发愈加显出肃杀的曾冰,“你故意的!”
“望姐叫你起来帮忙。”
“我不要。”漆漆将冰袋丢在地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我是座上宾,你们怎么可以让我去干活?”说时特意做出无辜样子,“我看上去就跟童工似的,为了餐厅的声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