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睿一急,扶着她,揪着眉问,“怎么了?”
安然甩甩手,将一手污秽,往他结实的胸月复上蹭了又蹭,擦了又擦,满脸悲苦郁闷,一字一句说道,“你……真是……很脏很恶心。”
肖远睿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看着她将那一手黏糊糊的东西抹得他满身都是,脸一冷,不爽地抽了抽嘴角,纵容着她的任意妄为和得寸进尺,然后一把捉住她的那只手,黑着脸将她抱到卫生间去洗。
“我自己一个人洗,你出去。”安然泡在浴缸里,手指往门外一横,命令他出去。
肖远睿却不急不慢地拿下浴巾,蹲子,沉着眸色,风轻云淡道,“哦,忘了告诉你,船上你高烧昏迷时,我在一天之内给你擦了好几回身子。”他顿了顿又极其严肃说,“包括那里,擦洗的很仔细。所以,我手法一流。”
安然有直接晕死的冲动,这货的脸皮是一天比一天厚了。
她还在惊愕地瞪着他时,他已用蘸了水的毛巾,低下头默默去给她洗手。
她心里一动,望着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胸前的狼狈,细眉不觉越蹙越紧,眉下的一双明媚潋眼,透出一丝丝纠结之芒。
洗完澡后,安然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午觉,一睡就睡了3个小时,天都已经黑了。
都说孕妇是贪睡贪吃的,果真如此,她一醒,肚子便咕噜噜叫了。
她一翻身,却发现肖远睿不在身边,她睡着之前,他还在的,紧紧搂着她的腰月复,似乎很依赖她一般。
她下床穿上拖鞋,想要到厨房里去做些东西,记得回来之前,明婶是不在的,现在他人又不知上哪里去了,只好自己解决晚餐了。
一走到客厅,就闻见一股呛人的气味,那是——焦味。
她三两步走到厨房,正见肖远睿在厨灶上忙活。
从身后看,只见他双手抓着锅铲,炒着锅里的东西,炒一下,退后两步,怕油溅到他脸上,又再上前去,翻炒两下,那动作模样就像个傻帽。
安然没憋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肖远睿听到笑声,乍一回头,看见门口的安然正在乐呵呵地笑着,他额上的汗滴下来,一脸沉郁地望着她,扯了扯唇,声音有些冷沉,“很好笑吗?”
安然看到他脸颊上有一小块脏兮兮的黑,要命的是——他身上竟穿着那条她以前买的小蘑菇围裙,笑得更大声了,要是她嘴里有一口水,一定能喷地他满脸都是,这个模样真是太滑稽了,那么一个俊挺英伟的大人物,穿着条女人的围裙,在满室油烟的厨房,做着不知什么的菜,难道不是很好笑古怪吗?
她应该拿手机过来,叫他摆两个poss,拍两张照片卖给报社,应该是个不错的新闻,A市风云CEO家庭煮男照,一定能卖个不少钱呢。
“有点。”安然咯咯笑着,慢慢走过去,“你在烧什么?”
肖远睿有点难为情,就像丑媳妇要见公婆一样,羞答答地告诉她,“西红柿炒蛋。”
安然一瞧,还真是似模似样的西红柿炒蛋,她瞥了他一眼,眸光又不经意扫到旁的垃圾桶,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东西,还有十几个鸡蛋壳,他那双手应该是不沾阳春水的吧,能烧出还算像样的菜来,也是练了很多遍了?
她心里又划过一些轻暖的东西,她立即不敢去想,像个长辈一样咳了两声,老成道,“你再不加点水,又要糊了。”
“额。”肖远睿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添了点水。
他翻炒了一会,似乎又想起什么,轻吼了一声,“安然,快出去。”
“难道你做菜,我还看不得?”安然不解问。
“不是。这里油烟大,你是孕妇。”肖远睿急怒着脸,将她推出去,再将门关上。
安然一怔,坐到椭圆形的桌前,琢磨起一些什么事情。
没一会儿,他就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搁到她面前,温柔道,“安然,吃饭。我再去拿两双筷子。”
肖远睿就是那样的男人,温柔起来时能够把你溺死,还是溺死你不偿命的那种。
肖远睿又从厨房里出来,将筷子递给她,“你尝尝看。”
安然瞄了他一眼,有些害怕地拿着筷子,颤巍巍地往盘子里夹,然后夹了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有些为难地咽下去。
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小声问道,“怎么样?”
她抹了抹他脸上的油污,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郑重鼓励道,“不错,毕竟你第一次嘛。”
他脸一黑,自己拿起筷子夹了吃下去,“呸……”的一声,吐了出来,端起盘子,往厨房里走去,却被安然一拉住手,“你干嘛?”
“这么难吃,倒了去。”肖远睿苦着脸道。
安然一把夺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别,我喜欢,我爱吃。”便和着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咬饭,牙齿被硌了一下,这饭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这家伙是放了多少水煮饭的。
安然嚼着饭,有些痛苦地抬了抬眸看向他,肖远睿一瞧她这神情,憋了憋唇,道,“我看还是倒了吧。”“好吃……好吃……”安然苦笑着,赞扬道,然后闷下头继续吃,只怕以后吃的机会就很少了,他既肯做,她便吃罢。
即使明婶不在,他可以叫外卖,可以把满汉全席都叫到家里来,他有的是钱,不是么?可他就宁愿亲自下厨,为你做饭烧菜,是不是多多少少也有些心意呢?
肖远睿见她吃的这么开心,扬了扬唇,眸里的光金灿灿的,也动起了筷子。
安然想,一菜一饭,味道差劲,却是普通实在,这不正是她以往她向往的生活吗?只是……只是某人一直没珍惜过。
她想再过两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该把一些事提出来,摆到明面上来,用法律公证了,才作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