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棋棋已经沉没于一片蔚蓝之中,海水只留下一圈白色的泡沫。
然而,此时海边出现了一个男人,一直冷冷地观察着她。看见大海终于将这个女人吞没时,他长叹了一口气。
男人在最后一秒钟,奋力奔向大海,他在海中活像一头鲸鱼,强壮有力,迅速矫健。几下就游到了罗棋棋沉没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串串白色的泡沫,那是罗棋棋的生命留下的痕迹。
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清澈微浪的海水中寻找一个刚刚沉下去的人,并不难。
罗棋棋觉得一片白光袭来,然后感到胸中突然畅快了,有空气在流通。她感到自己被人拖在水中,拉着往前走。
不一会儿,还好感到了一种坚实的大地的感觉。
一片唇吻住了她,好像要吸进她月复中的污浊之气。
她要吐了,她感觉吐出去更舒服……活气进来,污水吐出,她昏过去了……
醒来,罗棋棋看到一个整洁的房间,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突然想起来,她不是已经沉入海底了吗?
“哦,不对,有人救了我,好像还是给我做了人工呼吸?”罗棋棋好像模糊地想起了什么……但是又记不清楚。
这时,一个女仆模样的人走进来,说:“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少爷吩咐,要照顾好您的。”
罗棋棋只觉得自己渴的不行,就说:“谢谢!我想要一杯水。”
不一会儿女仆端了一杯水进来,罗棋棋喝了,感觉自己清醒多了。
“请问这是哪里?你们少爷又是谁?是他救了我?”罗棋棋问道。
“我们少爷就是贺焕宇啊”女仆说,“我只知道是他把你带回来的,那时候你好像昏迷了,他叫医生看了你,就走了”。
“什么?贺焕宇!又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他为什么救我?我明明破坏了他和魏金的行动……他恨我还不来及吧”罗棋棋百思不得其解。
喝完水的罗棋棋立刻觉得有精神了,谁知这时女仆又端上来一碗燕窝粥,说是少爷吩咐的。“这个贺焕宇倒是挺用心的一个人,平时可真看不出来。”
贺焕宇回来了。
“今天是第三天,你已经晕了三天。”这是贺焕宇第一句话。
“什么?3天??”罗棋棋有点不可置信。
“医生说你大概受到很大的刺激,又被冰冷的海水冲刷过……所以,一定要好好休养一下”贺焕宇神色担忧地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刺激”这个词让罗棋棋想起了以前的事儿,以前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儿:羞辱了自己的景熠天,无法给父母报仇的软弱……“我不配活在这世界上了。你救了我,就等于让我再次承受死亡的痛苦!为什么救我……”罗棋棋说得动情,竟然哭了。
“别哭,别哭……算我错了,我不该救你好了吧”贺焕宇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其实,那天,我看到你从景、景、熠天的房子走出去,整个人都变得很怪异,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路尾随着你,发现你竟是去海边自杀。在那一霎,我确实犹豫了,想到死亡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么它也许是个不错的归宿。但是……”
“但是你后来还是救了我”罗棋棋幽幽的说。
“因为我想到,活着就有希望。我当年何尝没有自杀过,我母亲去世后,父亲不喜欢我,继母时刻提防着我,偏心于弟弟,但是我活下来了。我想你一定也可以的。”贺焕宇说这话时,脸色伤感。
在这一瞬间,罗棋棋感觉这个男人的内心其实是异常柔软的,这与他给别人的印象截然不同。他的孤独引起了她的怜悯。
“还是谢谢你。”罗棋棋说出了这句话。
贺焕宇稍微觉得有些欣慰,但依然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不会再次去寻死吧?”
“我已经无法留在这里了,这里有太多的事,我无法面对。”罗棋棋说,“我打算去美国,我在那里留学过,那里,也许有我想要的东西”。
贺焕宇听了,再次露出异常萧索的表情。“难道你只爱景熠天吗?你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一个本该恨的人?”
罗棋棋无语。
国际机场,贺焕宇帮罗棋棋提着大箱子,“罗棋棋,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的”。
“如果我说我爱你,请求你留下,我会给你幸福,绝对不比任何人少,你会为我留下吗?”贺焕宇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且强调他做的会比“任何人”好,这明显有所指。
“呃,贺焕宇,这几天的相处,确实让我认识到你真实的为人,我很欣赏你,可是眼前,我只想逃避……请原谅我吧……”
贺焕宇说;“呵呵,就当我开个玩笑。我是了解你的,知道你去意已绝……这是一张金卡,里面钱不多,只有50万美金,你可以先拿着用”
“这怎么行呢?钱我还是存了一些的,不需要你……这么客气”。罗棋棋在揣摩用词。
“好吧……不强求,无论如何,请你在国外生活地开心一些”。贺焕宇说。
罗棋棋果断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她内心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感动:“我会的,再见了。请帮我保密,别叫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
贺焕宇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的,不告诉任何人。”
贺焕宇看着罗棋棋瘦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登机口……有些莫名的失落。
飞机上。
罗棋棋身边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不住的盯着罗棋棋看,这让罗棋棋心里有点发毛:“我靠,不会吧,这老头也太了吧?”罗棋棋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老头看到罗棋棋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说:“姑娘别误会,你是姓罗的吧?好像叫罗,呃,罗什么来着,哦,对,罗棋棋吧?”
罗棋棋瞪大了眼睛,把老头仔细看了又看,老头子年纪约50来岁,头发微白,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像个教授。但是罗棋棋最后还是觉得不认识这个人。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老人说,“我们以前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