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在御膳房召见钟离文俊,而是选择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这样一边欣赏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一边商议事情也是一件蛮惬意的事,皇帝知晓文俊爱风雅,故而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钟离文俊不知道皇帝因何召见自己,入宫的一路上他都在揣测,说实在的自从得知了皇帝轻薄过宛若之后,他对皇帝的心彻底的变了,文俊作为一个受儒家思想熏陶之人忠君为第一根本,可事到如今他却站在了勃勃野心的福王那一边,这是不符合儒家忠君之道的,然因为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文俊选择了另一个路口,对于皇帝他心存恨意,自己那么那么的爱宛若,可是他们在单独相处的几天里自己都没有与她越雷池半步,他自打知晓宛若是他人之妻的那一刻开始就告诫自己无论多爱她都不可以轻薄她,若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许他们的爱就不会那么的刻骨铭心,文俊把这份对宛若的爱看的那么神圣,在他的心里宛若就是不可轻易亵渎的女神,而自己的女神居然被自己曾经发誓要忠诚的君王给亵渎了,文俊的心是疼的,他更能体会慕容伊川对皇帝的很,因为他与伊川的心是一样的,爱是相同的。
“皇上,驸马爷到了。”此时皇帝正坐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周遭清幽雅致的风景,他的面前一张紫檀木茶几,上面除了茶壶茶碗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皇帝双眉一挑,淡淡的应了一句;“宣”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太监就引着钟离文俊来到了近前。
钟离文俊微微的瞄了一眼周遭,忙给皇帝行君臣之礼,“为臣钟离文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放下茶杯冲着文俊微微一笑,“钟离爱卿快些免礼平身。”
“为臣谢皇上。”文俊缓缓的站起身来,“钟离驸马来亭中与朕一叙如何?”
面对皇帝的盛情文俊连忙推月兑,“为臣不敢,为臣在这儿回话就可以。”文俊站在亭外目不斜视,一副甚是恭敬的样子。
皇帝知道文俊是一特别有分寸之人,二人虽然是大舅哥和妹婿的关系,可毕竟还是君臣,“朕听说文俊与伊川经常一起下棋,喝茶的,同样是君臣难道朕与伊川有差别吗?”皇帝的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其实也含了很多的内容,看来他是知晓文俊与王府之间密切的关系的,文俊也感觉到了对方在盯着自己,似乎是想从自己这儿发现什么,面对皇帝的话外之音文俊坦然对之,“皇上严重了,”
“既然如此就进来与朕一起品茶,观景吧。”皇帝见钟离文俊始终一副风轻云淡,故而一笑对之,然皇帝也甚欣赏钟离文俊,文俊始终保持着一副江湖与庙堂的那种山人情怀,若未进入官场如此并不奇怪,可是进入官场,而且做了驸马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清高和超凡月兑俗这实属难得,因此皇帝才想把太子托付给钟离文俊,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而皇太子那么的不成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钟离文俊知若自己继续推月兑就不妥了,忙微微一拱手,“为臣遵旨。”就这样文俊缓缓的走进了亭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皇帝的对面,始终保持着一副受宠若惊且又不失坦然的姿态。
皇帝命在一旁伺候的宫女给驸马爷斟茶,宫女忙给文俊到了一杯茶,皇帝扫了周围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们一眼,然后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和驸马爷又要事相商。”
钟离文俊捧着茶杯在捉模皇帝单独召见自己的用意,以往皇帝召见大臣都是在御书房,很少会在后宫或者御花园,由此可见皇帝是别有用心,文俊虽然心里在捉模,可是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他始终保持着嘴唇的淡定从容。
“文俊,这茶如何?”皇帝知文俊也是爱茶之人,故此从茶上下功夫。
文俊忙放下茶杯,一本正经道;“回皇上,此茶甚好,甘甜中带着几许苦涩,柔软里透着那么一丝坚硬,若为臣猜的没错这是今年刚刚采摘下来的雨前龙井,而且是用陈年雪水炮制而成的。”
皇帝对于茶艺不算太精通,见文俊只是从一杯茶里就能够说出那么多道道来,不免为之暗竖起大拇指,“不错,这是今年刚下来的雨前龙井,沏茶所用的水是前年的最后一场雪,朕久闻文俊你精通茶艺,今日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文俊见皇帝赞许自己,忙一拱手,一脸谦逊道;“皇上严重了,文俊只是对喝茶略有研究而已,谈不上精通。”
皇帝见文俊甚是谦虚,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哈哈哈,文俊你谦虚了,朕听闻文俊你与伊川交情非浅,是不是也因为他懂茶道的缘故?还是?”皇帝旁敲侧击的一番问话在文俊看来真是滴水不漏啊,对方明知慕容伊川不通茶艺却还是这样问,分明是想从自己的表情和回答里发现什么破绽,算是给自己一个警告,警告自己别喝某人走到的太近,别站错了对,否则后果自负,钟离文俊是一个何等聪敏之人,他怎会看不出皇帝的用意来,面对皇帝的侧击文俊不卑不亢,表现的非常坦然,“为臣与福王千岁因为年岁相当,而且都是爱萧,迷棋,好书之人,故而就有一些交集,所以除了君臣之情之外还有一些私交,还有就是紫嫣和宛若王妃情同姐妹,两家人自然就走动的频繁一些了,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吾皇圣明,应该明白才是。”钟离文俊的一番轻描淡写的回答使得皇帝未能够继续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词来与之应对,只好顺着文俊的路线往下走,“是啊,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随便问问而已。”皇帝没有想到钟离文俊会以一个四两拨千斤的湖大化解了自己对他的猜忌,可见此人之才能了,而且她始终都是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半点慌乱,可见此人处事不惊的淡定了。
钟离文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皇帝拿手指了指那个托盘里的小盒子,“文俊今天朕早你过来就是有一件大事要托付与你。”
“皇上有事尽管吩咐为臣去做就是,海滩托付二字,为臣惶恐。”
皇帝把托盘里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了文俊的面前,“文俊;朕给你的托付就在这个盒子里,打开看看就明白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皇帝满怀期许的看着淡然如水的文俊。
文俊带着问号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方音信,拿起来一看’“太子太傅”,文俊一下子明白了皇帝的用心,他忙把印信放回了盒子里,忙起身连连拱手,“皇上错爱文俊文俊感激,可是这太子太傅的职位文俊恕难从命。”
“怎么你不愿意替朕分忧?”皇帝见文俊连连推辞,他立刻拿出了为君的威严来,刚才还是一脸晴朗,此刻却是阴沉冷冽。
面对皇帝的不快文俊依旧是一副坦然姿态,“回皇上,为臣并非是不愿意,只是文俊刚入朝不久,若担任这个职务满朝文武不服气,同样也会有损皇上的声明,文俊毕竟是年轻志大才疏而且资历浅薄,皇上应该寻朝廷里资历颇深而且大臣来担当才是。”文俊的回答也确实是合情合理,皇帝也不好为难,可是他的注意依顶了,自然很难收回成命了,“文俊,你若不从就是抗旨不尊,你的才识能力所有人都看到了,而且你还是先师钟离柏恒之子,朕相信自己的眼力。”
钟离文俊知道皇帝这回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很显然是想把自己推向与慕容伊川的对立面,自己怎会从之,“皇上对为臣的厚恩为臣感激不尽,实在是为臣资历浅薄,很难当此大任,而且为臣是京兆府尹,还是史部尚书,恐怕很难再担任其他职务,这两份职务是家父当年入朝时所担任的,为臣想踏着父亲当年的痕迹走下去,希望皇上能够成全。”文俊说着就扑通跪倒在地,祈求皇帝能够收回成命。
皇帝见文俊坚持不受,他也为了难,文俊说的几个理由都在情理之中,可是若自己不把钟离文俊拉到自己这个阵营里,恐怕时间久了真就让慕容伊川给拉拢过去了,况且太子身边就需要文俊这样的人才,想到这人皇帝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他连忙伸手把文俊搀扶起来,”文俊你说的有道理,你看这样成不,你接受朕的任命,但是不用每天都去东宫述职,只是隔三差五去指导一下,这样你肩上的胆子不会太重,同样也不会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番苦心,文俊,朝中虽然人才不少,可是在朕看来真的能够排得上用场的没有多少,这将向之争使得朝臣分成了好几个派别,只有文俊你是真的大公无私,忠心为君的,你若再不答应朕辅佐太子,那朕可就真的没什么人可以依仗了。”皇帝一边说一边双没近视,面露无奈。
皇帝的妥协和一番肺腑之言使得文俊为之动容,知道自己到了一个死胡同,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
……下了一夜雨,此时天依然灰蒙蒙的,很是压抑,我在等一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