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侧对着门口,根本不知道有危险正向着他们靠近。
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朝着顾安宁的头部射去。
“小心!”秦寒无意中扫到这一幕,猛然出手将顾安宁推了出去。
顾安宁脚下踉跄几步,躲开了子弹,但是子弹却直接击中了他的胸部,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杀手见一击不中,再次将枪口对准了顾安宁的胸口,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杀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头上被开了一个洞,汩汩地流着鲜血。
另有一个矫健的身影迅速收起枪,赶到顾安宁身边,将浑身颤抖的她扶住,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有没有没事?”
顾安宁脸色惨白地抬头,看到的是月影焦急的脸庞,她用力推开她,疯了一般扑到躺倒在地的秦寒身体上,撕心裂肺地吼,“叫救护车啊,赶紧叫救护车!”
此刻的秦寒脸色苍白,浑身就像怕冷一样微微颤抖着,胸膛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鲜血,顾安宁不知所措地想用手堵住他的伤口,可是双手却沾满了血迹,她慌乱不已,断断续续地说,“秦寒,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
秦寒微微睁开双眼,恍惚中,他能听到她焦急的声音,他能看到她脸上恐慌的神色,唇角缓缓地勾了起来,喃喃低语,“宁宁……宁宁……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混蛋,不要再说话了,你给我挺住,听到没有!”顾安宁鼻子一酸,眼泪就像掉线的珠子不停地掉。
秦寒痴迷地看着她痛哭的脸,脑中蓦然闪现出她曾经说过的话,“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他也好像这样问她一句,“宁宁,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蓦地落了下去。
医院走廊里,混乱的脚步声,担架车咣当咣当推动的声音,还有女子失魂落魄的祈求声“求你救救他,求你”交织在一起,淹没在嘈杂之中。
顾安宁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她只是死死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不管月影和她说什么,她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就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走廊里,眼睛里除了手术室的大门,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霸道地将她搂入怀中,轻柔的安慰声就在她的耳畔,“宁宁,别怕,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让她流干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哭诉,“是我害了他……那个人是来杀我的!”要不是他推开了她,那么躺在手术室的就会是她!
“乖,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叶亦然将她搂得更紧,温暖的手掌抚模着她的长发,深邃的眼眸中却滑过一抹狠戾之色,该死的,竟然敢伤害他的女人,不管是谁,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殿下,是我太大意了,我甘愿受罚!”月影一脸悔恨,自己一直暗中保护安宁,要不是被另外两名黑衣人调虎离山转移了注意力,那个混蛋杀手怎么可能趁机对小姐下手,是自己太大意了!
叶亦然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月影一眼,个中含义太明白不过,让她自己找基拉领受惩罚。月影歉意地看了一眼伏在他怀中哭泣的顾安宁,然后转身离开了。
叶亦然一直陪伴顾安宁守在手术室门外,看着她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既忐忑又期待地看着手术室,心里一阵一阵地闷闷地疼,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也不愿意她再与秦寒扯上关系。
就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向叶亦然报告秦寒的情况,子弹射入离肺部非常近,虽然已经取出所有的碎片,但是病人尚处于危险期,需要转移到重症病房时刻观察。
秦寒躺在一堆仪器和管子之间,脸色苍白毫无生气,顾安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阵抽痛,她以为自己可以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恨他,怨他,不再关心他,不再在乎他,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抚模他那张熟悉至极的脸。
顾安宁一直在秦寒的病床边照顾他,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叶亦然看到这样的她,只是沉默地帮她料理好一切,从没有说过一句劝阻她的话,反倒是月影看不下去了,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最后终于不甘心地说道,“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太大意造成的,秦寒为了救你而受伤,你现在照顾他也是天经地义,但是,请你稍微考虑一下殿下的心情好么?”
正在替昏迷不醒的秦寒擦拭额头的顾安宁听到她的话后,动作停滞了一下,最近自己一直担心秦寒的伤情,确实冷落了叶哥哥,是她疏忽了。
月影继续说道,“外面都在盛传你和秦寒是旧情人关系,还刊登了许多你和秦寒在咖啡馆里私会的照片,殿下现在顶着非常大的压力。”
顾安宁一惊,“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月影叹气,“你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秦寒的身上,什么时候有心思关心其他事情了?安宁小姐,其实殿下吩咐过我们不要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但是我实在为殿下不值。”
二皇子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还在咖啡馆里发生了流血事件,这对于即将参加国民选举的二皇子来说,绝对是一个负面新闻。他顶着这么大的舆论压力,却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一分。而她只顾着担心秦寒,只顾着难过,竟然都没有关心过他的事情,真的很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