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拿着手中的线报,离落匆匆进门,却不想看到了窗边含笑的公子。这是怎么了,从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开心。以前即便是笑都是淡淡的,可现在脸上,眸中全是笑意,仿佛吃了蜜一样的甜。这让看惯了公子清冷的他,还真有些不适应。“公子,公子?”
“恩?”窗前独立的男子回头,看到离落淡淡一笑:“有何事?”
“回禀公子,是由韩国传来的好消息,您说过要第一时间告诉您,所以——。”将手中的信封交到了无尘手中,离落恭敬道:“风将军之死,震惊三国,这不光是对公子的计划有利,更对齐,赵两国有诸多益处。”
无尘微笑的看着信中内容,听到这句话转头道:“你是否在皇宫听到了什么?”
离落惊讶抬头,眼眸闪过一丝敬佩:“是的,皇上得知此消息龙颜大悦,我已得知确切消息,皇上或可派遣太子或公子,不日攻打韩国。”说起来还是挺佩服那个女子的,一人之力搅动整个韩国。明明表面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做,实则将韩国弄得乌烟瘴气。想想,在三十年前,韩国繁盛更胜齐、赵一筹,谁曾想不过几年时间,就变成如斯模样。离落看了一眼无尘,虽说她不喜欢那个女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公子的眼光,确实不是一般的好。
“哦?是吗?”无尘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折好,露出了一个微笑。风华霜之死,虽令韩国失去了一个猛将,但是三妹的目的从来不是杀害风华霜。因为不管是论文,论武,或论才智,风华霜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制造出风华霜自杀的局面,也不过是令韩国朝政,民心更加不稳。
更何况想要统一一个国家,武力镇压,不过是下下策。劳民伤神不说,还可令原本繁荣之国,生灵涂炭,饿殍遍野。再加之三国势力相当,以硬碰硬,无异于痴傻行为。所以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做法。一是,削弱他国势力。二是,增长本国经济。
而如今,三妹统治的赵国,国富民强,欣欣向荣,三年时间,令实力猛然跃至三国之首。虽是女子,但朝臣无理可挑,百姓信服赞叹,早些年恨之入骨的番邦,在那一场大雨之下,几乎消除了全部的敌意。故此,三妹不仅有着强大的后盾,更是具备了可拥有天下的第一要素。
其二,此长彼消,连消带打,三妹独自一人,以卑微的身份潜入韩国皇宫。除了令人猜疑是个攀龙附凤的女子之外,不会令皇帝产生过多的防御之心。而她本身也将扮猪吃老虎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改往日喜好,穿着,月兑去紫衣的她,犹如月兑下了如罂粟般肆意的邪魅,温润平和,不曾多言。更加之宫中潜入的大量奸细,更为她铺平了前进的方向。她或许没有悲天怜悯之心,也没有救世主的想法,但是不论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否认她的智慧。就如同赵国猛然窜起的政绩一样,她会将苍茫大陆带向另一个高度。
信封所言也果如三妹所料,因为韩睿帝弃江山爱美人之举,在民间尤其是文人的口中,变得昏庸奢华,再不复之前人心。而朝中几位大臣相劝不得解,并在梅园中听到两人闺房之语,更是愤怒之极,如今的韩国充满了对帝王的质疑,失望。然被称为红眼祸水的三妹,虽然万人唾骂,利益却并未损及分毫。
即便文人口诛笔伐,武者见之生厌,但除了风华霜,还未有一人敢直面伤害三妹。所以臣民越被压抑,越觉得愤怒,越愤怒,越想令韩睿帝处置三妹。可是依照皇帝对三妹的态度,又觉得不可能。所以朝臣自发形成了一种默契,文臣鼓动百姓,制造舆论势力。武者,日日求见皇帝,以盼皇帝变回之前模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尘转头道:“皇兄何种态度?是不是不同意?”
离落讶然道:“公子果然聪睿,太子虽听风将军死亡消息,同样舒展眉头。但是在听到陛下攻打韩国之时,强烈出言阻止。其实离落很是奇怪,当初公子去韩国之时,我也得见国之动乱,且不论谁之过,但是就我国目前的兵力,确实胜算极大。而且太子也并非昏庸无脑之人,相反他极有才能。所以离落断定他阻止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离落实在不明白其中道理?”
将黑色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之上,无尘淡淡笑开:“其实现在发兵,倒也未尝不可,只是皇兄很清楚,韩国虽然此时紊乱,但百年底蕴仍在。况且齐国如今的境况也远不如之前繁荣,如若贸贸然发兵,赢了尚不能名正言顺,若输了更是自讨苦吃。”
放下一个白棋,无尘如往常一般自己和自己下棋:“就如你刚才所说,皇兄并非昏庸之人,相反极为聪慧,只是这越聪慧的人,越希望可以用最少的投入,换取最大的成功。所以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原来是这样。”离落看着无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拍拍他的头,无尘继续说道:“然,父皇之想却令有不同。他少年登基,却因为王氏一族隐忍数年,之后昏迷将近十年,压抑了多年的雄心壮志,一直潜而未发。再加上父皇这次能夺回皇位,全凭出其不意,一举而发,掐住了皇兄的软肋。本身名望并不如皇兄,这次发兵恐怕派遣的也不会是皇兄。”
“公子,公子的意思是皇上会派公子去?”离落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那岂不是令公子与月妃娘娘兵戎相见?”
无尘微微一愣,随后淡淡一笑:“若没有合理借口,如何出兵攻打?况且如果真的拟定了出兵计划,依照皇兄,与父皇的多疑性子,必定会仔细查证。没有确切消息,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突然无尘眉头一动,若没有猜错,接下来三妹可能有一段时间沉寂。既此,他该做什么了。说罢拿起了旁边的衣衫,放下棋子走了出去。
离落见公子出门,赶忙给无尘披上了白狐毛的大氅:“公子,公子,怎么说的好好的,您就要走了?这么大雪?您去哪里?”突然又看到了旁边的伞:“还是打个伞吧,外面下着雪呢。”说罢匆匆回来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