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风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且饮且笑道:“你醒了?”
经历当年那样的事,婉如对他有介心他一早就知道,他的药不一定真能迷晕她,只要能打消太后那些暗哨的戒心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见到她了?”婉如撩开帘幕走了下来。
暮沉风没有回答,只是邪气的一笑:“婉如,你知道我的底线,何必还要问。”
“可是你也别忘了,我们有一个三月之约。”
“我自是不会忘,否则也不会回来。”
暮沉风刚说完,便脸色突然一沉,一把抱起婉如倒向帐内,帐幕阖上的同时,一道身影闪过,悄然落在窗外,在看到晃动的床帏时,目光微释。
床帏内,婉如侧头看着一脸邪魅的暮沉风,这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可是他却不曾爱过她。
今日,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窗外的人还未离开,暮沉风松开婉如,蹙眉静听着窗外的动静,没想到婉如却主动贴上她的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暮沉风,别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婉如在暮沉风的耳边轻轻说,她的气息扑打在暮沉风的耳际,温热,清新。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婉如温柔的蜷进暮沉风的怀中,却不想被暮沉风一把推开,顺势压到了床|上。
“似乎忘记的人是你,我说过,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不会碰你!”暮沉风说罢毫不留情的起身。
婉如的眸中突然涌起一阵轻雾:“你的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暮沉风邪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婉如低低的笑,笑得泪流满面:“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去陪她?暮沉风,你和从前一样残忍!”
看着无声垂泪的女人,暮沉风微微蹙眉,窗外的人还未离去,如果婉如现在有任何的异动,都可能惊到窗外的人。
暮沉风以指月复轻轻擦去婉如眉角的泪,唇角微微勾起邪魅的弧度:“残忍的不是我,而是太后。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她不管,太后派人监视严密,我只有今夜有机会出去,我们之间,还有三个月,又何必急于一时?”
“你还在骗我?暮沉风,我素来对你诚心相交,迫你娶我,也是情非得已,可是你……你何时才能用真心对我?”
婉如的眼中浮起点点薄怒,暮沉风轻叹:“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爱上你?”
婉如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好,我明日帮你向太后求官,事成之后,你带我远走高飞。暮沉风,我最后一次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我就算倾尽慕容家所有的财产,也要你后悔你曾负我一生!”
暮沉风的眉头微动:“事成之后,我定会履行三月之约。”
婉如很想问:那么今夜呢?在她那里,你可是得到了满足?
但终究她转过身去,不再多一言。暮沉风的脾气她知道,倘若他不愿,强求不来。这个男人,虽然有时软硬不吃,但他毕竟还是男人,只要是男人,便有一个弱点……
暮沉风在婉如的身边躺了下来,阖上眼默叹一声,时间仓促,哪里能满足!他的清儿,现在怎样?
窗外月明,一袭黑衣消失在夜幕之中。然而,这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次日觐见太后,婉如果然为暮沉风向太后求官。
孙丞相自从怀疑暮沉风的身份之后,便对此人备加戒心,所以不仅太后派人去了宁夕殿,他也是。
只是目前为止,并无异像。
而太后虽然无实权,可是她却有一定的象征意义,而且她有睿王。这两个人对他而言还很有用处,暂时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
更加上兰陵非也极力促成此事,孙沃堂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封了暮沉风掌管京中禁军一职。
暮沉风当然知道孙沃堂不会轻易相信他,不过只要他手上有兵权,一切就好办多了。
当日,暮沉风以熟悉军务为由去了禁军营,此事暂且不表。倒是太后拉着婉如的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却在看了一眼婉如颈后那一根纤细红丝之后,脸色顿时大变:“婉如,什么时候你也开始骗哀家?”
婉如的手一抖,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
“哀家特意让人在你的颈后系了一根红丝,如果你们有行|房,这红丝绳必断,哀家处处为你设想,可你居然帮着那个慕容风欺骗哀家!”
太后动了怒,婉如忙跪了下来:“太后……婉如没有骗你,只是……”
想到昨夜,婉如泪如雨下,哽咽无声:“太后,婉如……婉如没用……”
太后终是心软,伸手拉了婉如起身:“可是他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婉如凄楚的看了一眼太后,默默点了点头。
“哀家知道了,你放心,哀家必定为你作主。那个女人现在已是暮千逸的人,只要暮千逸一走,那个女人也一定会走,哀家定然不会看着你受委屈!”
太后心疼的拉着婉如的手劝慰,婉如心中一喜,面色更是凄清。
“还有,今夜你和驸马到哀家这里来用晚膳,哀家有话和他说。”
太后想了想,叮嘱道。
婉如心中一紧,不知这太后又想做什么?
暮沉风从禁军营回来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知道有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暮沉风索性先回了宁夕殿,又与婉如一同去了太后殿。
太后等候已久了,酒宴过半,太后微笑道:“哀家膝下单薄,只有睿儿和非儿,非儿国事操劳,极少有时间能陪哀家,睿儿又生性软弱,独好诗书,只有婉如贴心,驸马,你娶了哀家最喜欢的人,只要你好好待她,哀家定然不会亏待你。”
暮沉风看了一眼婉如:“定然不负太后美意。”
“那就好,来人,赐酒!”
镶着宝石美玉的酒壶煞是华贵,可是暮沉风一眼便看出,这酒,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