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盼了无数回,梦想成真后,她却突然的忧虑和懊悔起来。
身后,末之炫抱起糖丫的身体,正要回屋去。
“等一等!”若柒柒大叫一声,“炫哥哥等一等!”
“什么?”末之炫很显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状况,“王妃刚刚——”
“你没有听错,我叫你炫哥哥来着,我一直都这样叫你啊,炫哥哥。”若柒柒抓住末之炫的胳膊,急切的说。
“王妃,要懂得自重。”末之炫的眼中如当初一般的冷淡和厌恶,“所以,请拿开你的手!”
“可是,炫哥哥——”若柒柒嗫哆着,在这一抹厌恶的表情里面,她畏缩了。
“如果王妃感觉不适,择日,定当会一纸休书,还你自由身。”末之炫的表情由厌恶延伸到憎恶。
“我,其实我是——”若柒柒不知如何开口了,泪水很快的充盈在她的眼眶。
难啊!
要怎样开口来解释?告诉他——自己才是他的糖丫?可是,自己原本就不是糖丫的身份啊!
或者说,
我才是柒柒啊!可是,末之炫付诸于真情的,又怎能说就是完整的若柒柒?
若柒柒自己都要被自己搅糊涂了!
楼阁之内的其他人,也都逐一清醒了过来。
他们望着眼前奇怪的一幕,皆是一呆。
蜷缩在末之炫的怀中的糖丫,突然的转动一下头颅,惨惨然道,“头,好痛!”
末之炫立刻心疼的不得了,“给我滚开!延误糖丫的休息时间,立刻斩死!”
很重的语气。
如同晴天一声霹雳,若柒柒晕了晕。
不知不觉的她松开了抓住末之炫的手。
末之炫无暇再顾其他,他搂抱着糖丫,匆忙的走往‘末王阁’。
英孚怔怔的望着末之炫和糖丫离去的背影,低声轻叹,然后起身去找小柳条,准备离开。
听菊看见石化一般的若柒柒,走过来,轻轻推推她,怜惜的说,“‘糖丫’,是喝的多了么?如果不舒服,回去之后,我去为你煮点解酒的汤。”
和糖丫数月的朝夕相处,听菊早已将她当成患难与共的知己,眼下见她情绪萎靡,只当她是思恋庭落,相思成疾,而至意识迷糊。
可怜的人啊!
听菊无奈摇摇头。抓过可怜人的手,轻声劝道,“相信我,你的好日子一定是会到的!‘糖丫’。”
“是么?”若柒柒惨惨然一笑,瞬间梨花带雨,她凄厉无比。
只是怔怔望着末之炫已然渐渐远去的,挺拔修长的背影。
只觉心已尽碎,血肉模糊的一团,不成形状了。
相见,却是对面不相识!
天意弄人!
“可是听菊,我是小姐,我是若柒柒啊!”
只是说完这一句,若柒柒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绵软的身子,她猝然倒地,晕死过去……
“小姐,小姐,醒一醒啊。”
有人在耳边轻声啜泣,声音不大,却是异常的悲切。
若柒柒艰难的睁开她水样清透的眸子。
原来是听菊,这个丫头一把鼻涕一把的眼泪,哭花了一张俏脸。
“看看,都哭成了一只大麻猫了。”若柒柒轻声取笑道,“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小姐,此时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听菊扑哧一声笑开,“看来你果真是我家小姐没有错。”
“什么?”若柒柒这才惊觉,原来听菊已然识破了她,不由问,“听菊,你怎么知道我是?”
“怎会不知?我与小姐同处数载,焉能不知小姐的脾性?”听菊将若柒柒从床上扶起来,“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语,我就知道,是我家小姐回来了。”
“小姐!”听菊叫一声,扑进若柒柒的怀中,再一次呜咽起来,“小姐,我总算可以看见你了!”
“你之前不也天天能够见着我?有什么好激动的?”若柒柒说。
“那怎能一样?小姐,我总算可以看见小姐,也可以感受到小姐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小姐,这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后她死死拽住若柒柒的手,生怕她再会离去一般,动情的说,“太好了!太好了小姐!”
“有什么好的?”若柒柒怅然长叹一口气。
听菊的话牵动了她的思绪,她是不是也如同听菊所言一般,只是可以看见某人,却再也感受不到某人?
忍不住眼眶儿一酸,就要滚下泪来。
“炫哥哥——”她悲戚的呼道。
“小姐,你?是在为王爷落泪?”听菊拿过汗巾,替若柒柒擦着眼泪。
王府里面岂是藏得住秘密的地方?
之前的‘糖丫’和王爷,关系甚密,这在王府内早就人尽皆知。
饶是如萧妃馆清净落寞,听菊也还是隐约耳闻到一些眉目。
“小姐,你和王爷是不是?好上了?”听菊脸红一红,问道。
若柒柒无言,她默默的点点头。
几分的娇羞,写满了脸颊。
“那,这又如何是好?”听菊不自觉的担忧起来。“怎样让王爷明白,眼前这混乱的局面?”
皈依各自的身体,末之炫岂不是要将自己的爱错付诸于糖丫?
那,可不就苦了小姐?
可是又该如何来挑明呢?
毕竟,这个秘密除了两个当事人,知情者就是庭落和自己了。可是这个秘密,无论是谁讲与末之炫听,可能都会被他当成一个疯子撵出去!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听菊突然脑海灵光一闪,不由月兑口而出:“糖丫。”
“小姐。”她急切的抓住若柒柒的手,一丝喜悦绽开在脸上,“糖丫,糖丫是唯一可以在王爷面前开口讲出实情的人。”
毕竟,末之炫现在最可能听进去的,就只有糖丫的话了。
“对呀!”自诩聪明绝顶的若柒柒拍一下脑袋。
最近,脑子真的是锈的可以掉下渣了。
她和听菊立刻动身,去往‘末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