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就算知道秘密的湘袭公主已经死了,她的女儿却失去踪影。春申君现正出使魏国短时间不可能回来。
“好好收敛了,给春申君报个信,就说家里来了窃贼被夫人发现,窃贼失手杀了夫人。”
“这……”侍从一阵为难。
“他和夫人之间的矛盾又不是一两天了,这女人死了他倒还少些麻烦。即使大王那边要彻查也不怕。”李园使劲在帕子上搓着手,好似那上面有他嫉妒厌恶的东西。想到湘袭那没了踪影的女儿更是烦躁。
论起来湘袭是楚王的妹妹,而李园自己的妹妹被楚王立了后两家还是沾亲带故了。春申君国内国外权势名望都要胜过李园,何况李园曾经是春申君的门人所以迄今他在春申君面前也还需夹着尾巴做人。
“她,她不会进宫去告状吧?”侍人小心的问。
“不会!”有他妹妹李嫣在,那丫头好久都不曾进宫了。“郢城距离此地并不止一两天路程,她这么仓促离开没办法走那么远。眼下她能不能出了这鄢城也未可知。”李园瞟了眼地上湘袭公主的尸体,即便身死撇开不看那身上的伤,依旧是个美艳动人的妇人。侍人不知道李园想到什么,那脸上几番阴晴变化不断。“封城,不信抓不到那丫头。”
“抓到了待要如何处置?”
李园顿脚想了想,“我记得春申君可是去年将她许给赵王了?”
“正是。”
“不能让黄歇与赵王做成连襟!”
六月的阳光变得有些狠辣,昨天才下了一场雨到中午时连半点影子也不见,路上除了在树荫下休息的三辆马车外再看不到半个人。车夫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啃着西瓜,任凭汁水横流也顾不得擦一把。
溪水边几棵歪脖子树虽然不太大,足够乘凉之用,黄樊大呼小叫的捡起侍卫丢上岸的鱼。一旁树下躺着一个小小少年人,乍看一身墨色,那眉目间透着股逼人的英气,还隐约透出些与年纪不相符的忧郁之色。她手里正举着一把长剑似乎在仔细看又似乎只是对着剑在发呆。听到黄樊的叫声她懒洋洋的起身瞟了眼那鱼又躺了下去。“这鱼太小叫他们抓大的来。”
“这浅浅的滩未必就有很大的鱼,我们又不缺吃的,玩玩而已嘛。”黄樊手脚麻利的收拾好鱼架在旁边的火堆上烤了起来,又把稍微小些的丟进锅里煮汤。
“想吃兔肉了。”她自言自语道。
“这有何难我们去抓两只就是了。”打头上岸的是这帮侍卫的头领名叫顾城。他擦干脚穿好鞋子在地上跺了几脚。
“顾大哥,还要多少天才到咸阳啊,我们都走了半个多月了。”黄樊苦着脸看着他。
“快了,最多就三四天的路程。”
“樊儿在这里烤鱼,我们先去抓兔子吧。”少女起身边放下手里的剑抓起弓。“那些烫了印记的东西怎么还不处理掉?好不容易才甩掉后面的尾巴可别再让这些东西招惹了来。”她虽年少几句话却如命令一般透着股使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感。
樊儿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着气,想起半个月前那匆忙出离的景象很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