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不派遣使者前来迎我，我又怎么能贸然前去？”
“不行！”琴清打断她的话，“明里是没人敢动你，可是暗里不愿意你父亲与赵王做成连襟的肯定不止一个李园。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让玉疏来想想办法吧。”
“就不要麻烦他了。”
“这算什么麻烦？你母亲可是将你许给他了啊。”
“那也是受他要挟。”
“现在还谈什么要挟不要挟，难道这怨恨即使是你会死也不肯原谅吗？”琴清真的有些生气，就算倔强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并不想死，回去也未必就会死。如果我出函谷关经安邑走大梁过了河到达父亲的封地，李园一时也未必能找到我。”
琴清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也没再出声。
“一旦我到了封地父亲大概会尽快安排我去赵国。”
“你？”琴清摇了摇头，“玉疏与赵王年纪相仿却是我们都知道的人，依我看你与他在一起好过去赵国千万倍。”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我虽然怪他，但他毕竟对我好所以我更不愿意伤害他。如果没有我，他尚且能在这里安然居住，若是和我在一起天下虽大何处为家呢？”这是心里话，她要是跟着玉疏走了，父亲也好赵王也罢必定恼怒，赵楚两国是肯定要抓捕他们，其余诸国为避免麻烦大约也会驱逐他们。从一点私心上来讲，她对玉疏只有敬仰并无爱慕，若是勉强在一起恐怕谁也不会觉得开心。
黄樊跑进来一看两人沉默而对也猜出几分，“我刚听说秦国准备驱逐外国人，这是真的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我们也才知道。”
“把琴姐姐都急坏了。”
“哼，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反正姐姐去那我就去那。”
“你还真是乐观。”
“去收拾东西吧。”黄筝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腿。
“这就收拾了？”
“若是等到颁布正式的政令恐怕就来不及收拾了。我们虽然东西不多，可是那些侍卫们倒是以为可以在此长久住下安家置业的不少，苦了他们了。”
她只道被驱逐的人苦却不知道驱逐的人也很苦，赵政手握简牍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从郑国被告发到宗室逼他下令驱逐六国之人短短两天时间，他根本还没理清这里面的头绪。明明心里觉得就这样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并不妥当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问题的根结在哪里。
黄樊从车窗边转过头叹息一声，“还真是被你说中，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
“前面的车是李斯大人家的吧？”
“好像是的。”
“虽拜为卿终是个客。”黄筝闭起眼睛。这样冗长而拖拉的队伍要出函谷关起码得五天时间，反正她也不急于去什么地方慢慢走无所谓。只是车外常常能听闻啼哭之声使她感慨，不满二十年是个多长的坎。这些人哪怕只在这里待上十年苦心经营的家园也是不舍轻易别离的。
“你舍得吗？黄樊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