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里有红梅,粉边白梅,最特别的要数院子中央的绿萼梅。花蕾的时候还是绿色,开花时却是白里透绿,边缘还带着些轻女敕的黄色。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梅花,真美!”她由衷的说。
“你比它们还美。”
“大王真会夸人。”黄筝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娇羞的扭过身。
“刚才看你吃糕想必是饿了,外面冷还是回屋里去吧。”
听他要回屋黄筝突然不安起来,这行宫之中再无旁人,眼见天色将晚。若他要临幸,自己岂不避无可避?一旦如此她就再也离不得咸阳出不得宫了。
“刚才嬷嬷说你爱喝这桂花酒?”他将酒斟满递过去。
“她们不许我再喝。”黄筝捧过酒凑上去深吸一口气。
“她们是怕你喝醉了。”
“我还从未醉过也不知醉了会是什么感受。”
“那你试试好了。”赵政笑容里满含怂恿。
“我定力差,万一醉酒失态岂不冒犯大王?”
“寡人倒真想看看你能如何冒犯?”
分明就是调戏她,左右躲不过她把心一横仰头灌下。若真有事醉了反而能推月兑胡闹一番。
赵政又要为她添酒她却将酒樽放下。“只我一人喝有什么意思?”
“那取了六博棋来,输一局罚一杯。”
“不好,不好。六博棋虽好玩一局时间偏长,还不如投壶来的快。”
“你射箭本来准头就好莫不是想先灌醉了寡人?”
“大王还会怕输给我吗?何况我已先喝两杯了。”
就算明知她在激自己赵政也不会在口头上承认怕了她。侍人将壶摆好黄筝先取箭请他先投。这样的游戏他也玩过多回,尤其这次壶放置并不远一投便中。黄筝却投不中,不是远了就是近了。十支里中两支就不错了。起先赵政还以为她是故意后来才发现她越不中喝得越多,到最后简直乱投一气。
是真醉了吗?赵政拿过她手里的箭她不给要上前抢回,结果脚下踉跄扑到他怀里。想挣扎开结果发现发丝被他前襟上的配饰勾住。
“别动小心扯痛了头发。”他一手搂了黄筝另一只手取下她的发簪小心解开缠住的头发。“寡人送你的发簪从不见你用过,是不喜欢吗?”
黄筝昂起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光洁的下巴。所有人都赞叹着成蟜的容貌却没有人敢评价他。其实他长得也很好看。她伸出手竟然抚上他的脸庞,他的脸也是温热的呢。“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她小声呢喃。
“你说什么?”
“每次看见那支茱萸花都好像看见大王忧郁感伤的模样。我不敢……大王人前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安心。这样的你才是没人任何人可以伤害,也没人可以伤害得了。”
尽管她言辞含混赵政还是明白她说什么。他在她面前流露了一丝脆弱,正是这一丝脆弱让她从敬畏里看到了他无异于常人的一面。他是不能示弱的,可是不示弱他怎么能向她一诉衷肠?既然是自然的流露又被她注意到,可见她对自己还是上心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暗喜。
“筝儿?你在乎吗?”他抱起黄筝轻盈的身体使她坐于自己膝上。
“谁不……谁会不在乎呢?大王,大王是一国之君嘛!”
“就因为这个?”他忍住失望不甘心的问。
“当然不止这……大王对我,对我也很好,所以我担心……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
“大王有朝一日,不再对我好了……该怎么办呢?”她半真半假的苦恼起来。“大王是天下共主……不会,不会属于某一个人啊!”她伸出手想去模案几上的酒樽。
赵政捉住她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黄筝痴笑一声,“大王这般体贴让我……让我怎生消受?”
“患得患失!”赵政轻轻在她鼻子上点了下,看她红颜欲滴的唇再也忍不住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