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比较麻烦，想请县令大人为我住持了。这件事已经跟家母说过，得到家里的同意了。”
“如此也好，免得来回奔波，不过你来了一年，咸阳距此也不远就不打算抽点空回家看看吗？”
“我是被罚来此，没有大王的命令也不能随便回去的。”
“你这么年纪轻轻，加上家里的关系。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我倒觉得这里也不错。”至少比在咸阳清净些。
“咳，这里哪能跟咸阳比，就是雍城也比不上啊。匈奴人隔三差五的就来骚扰又不真跟你打，光是抢了东西就跑。那城防也没修到这里来。好就好在这些匈奴人不会攻城，只要大门一关就清净了。可是这门老是开开关关也闹心。”
“大人没有想过彻底肃清他们吗？”
“想是想过，哪有这能力啊。我只是个县尉，手里就这一个县的兵力，还要处处布防。而且那些匈奴也狡猾，他们往往不在一个地方抢三次以上。反正他们是游牧，牛羊走到那他们就跟到哪。等他们跟着牧场走远的时候我们也有少数日子还算安稳。”
“那他们来去是很有规律了？”
“这个还是有的。从这里再往北走，就是靠近云中城那边天气又不一样了。那些匈奴人还能跑得比那还远。不过因为太冷，到了八|九月就开始下雪，所以草场上很多草都被冻死，他们就会往南来。”
“八月来几月回去呢？”
“到第二年的四月份呢。四月开始化雪，五六七三个月他们在北方。你看秋禊节以后他们就来了。”
“我倒是曾经向李牧将军请教过意些关于匈奴的问题。”
“请教李牧？”
“是，赵王去咸阳的那一年李牧将军也去了。”
“哎呀，我们还真得感谢赵王将他从云中撤走呢。再往北的匈奴人为了免去过河的麻烦干脆就去了云中城。”
“匈奴会在凌汛以前过河吗？”
“这个说不好，凌汛每年的时间都有些相差。若是暖和得早凌汛就会提前个二十天的样子，这样就不方便过河了。”
蒙恬把烧开的茶水倒入杯子里将杯子涮了下顺手泼掉里面的水。县尉看见嘴里直叫可惜。
“怎么可惜了？”
“你这茶砖是从咸阳带来的吧？”
“是啊，母亲怕我喝不惯其他地方的茶。”
“在这里茶是很奢侈的东西啊，你却用来涮杯子。”
“为何茶砖是奢侈之物？这里距离咸阳不算太远，要运过来也不难。”
“正因为近啊。这里的茶砖多半都不卖给本地人，都是往西边运的。”
“难道是卖到月氏去？”
“咳，还有人肯卖到乌孙去呢。你可知道茶砖在月氏是什么价钱？一斤茶砖可以换两匹马啊，要是不要命的直接卖去乌孙价格还要高出几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