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不知说了多久苏姬出来的时候面容虽悲切,但从身形上看竟然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极是轻松自然。众人心头一紧,等候在一旁的太医忙跑了进去。
“请各位都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另行通知各位。”
里间的妃嫔和外面的臣子一时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只得纷纷离开。黄筝也从地上爬起来。小篱看她出来忙上前搀扶她。这一次跪得可够久,比赵政生气罚跪那次还要长得多。
“夫人下午到现在都沒吃东西呢,小瑞已经在准备了。”
“黄夫人留步。”太医从后面追上来叫住她。“大王请黄夫人进去。”
“大王叫我?”
“是,请黄夫人快去吧。”
黄筝四下看了看,人都已经散去,连苏姬也离开了。她不再多想回身进去。赵偃躺在床榻上看起来非常的脆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费力。他苍白的脸将一双枯浊的眼睛衬得更加失神。黄筝突然想起他当初酒醉卧倒在自己床榻上那妩媚的样子。
“寡人将死”他想伸手去拉她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大王不会的。”黄筝还像平时一样坐在脚榻上抓住他的手。
“你真的希望,寡人好起来吗?”
“大王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对大王一向只说真心的话。”
赵偃闻言很无力的笑了下,“你害怕吗?寡人死了,你也会去陪伴寡人的。”
“臣妾早就是个该死去的人了。能苟活到今天已经赚了。”
“寡人舍不得离开你。”他努力想抓紧黄筝的手却使不上劲。
“臣妾会陪着大王的,臣妾也舍不得大王。”黄筝在心里冷笑,她当初差点就死在他前面,而现在他明知苏姬对自己恨之入骨还要立赵迁,不是要自己死后去陪他又是什么?
“你真的以为你能陪着寡人吗?”
“大王?”
“寡人可以留下遗书,保全你的性命,你不想活着吗?”
黄筝摇摇头,“大王的心意臣妾了解,可是遗书只能暂时保护臣妾。臣妾宁愿现在随葬,至少还能在大王身边。若是日后恐怕连自己的尸首也被人侮辱了去。”
赵偃指了指枕头旁的东西示意黄筝拿出来。黄筝拿出东西却大惊失色。
“大王,为何要给臣妾这个?”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要寡人说那么清楚吗?有了这个,凡是在赵国境内任何关卡都不能阻拦你了。”
这是一只错金象牙的符节,属于最高等了无论水路陆路都可畅行无阻。他居然给了自己符节。
“寡人岂能不知苏姬对你恨之入骨?”赵偃似是自嘲的笑,“即使你愿意随葬,她也不会如你的愿!寡人想过重立嘉儿,然后认你做母。这样你就不会再被苏姬陷害。”顿了顿看黄筝低头不语他又说,“但是寡人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黄筝惊讶的看着他,他真的一直都知道吗?为什么他从来沒有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