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到云袖的有些不正常,麝月哪里敢就这么离开,时刻不离地守在床边,云袖的随意一个动作,都叫她吓得心惊胆战的。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处于备战状态,突然一下子松懈了,让云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浑身几乎没什么力气,幸好此刻是躺在床上的,其他人也看不出些什么。
闭上眼,睡意便阵阵袭来。
“呼……”见正主可算是没有再说些奇怪的话闹腾了,可让麝月是安放下心来了。
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嘴里不知怎么的念叨了几句,随即轻轻地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上守着。
麝月看着沉睡中犹如瓷女圭女圭般的云袖,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在告诉她,她在睡觉。
她不由得都看得有些痴了,心中不禁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像他们北方人呢,好娇小的样子,脸骨骼都异常的小。
她真的好好看呀,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恐怕自己是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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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仲天回到府中,一改往日用酒精将自己麻醉的状态,自己独自一人关在书房中整个下午,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府里的下人,有多久没见过他们家将军这样雷厉风行的模样了,似乎从那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将军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
一年的等待,说长不长,可说短,它也却是够折磨人的。
以前将军还能像个正常人,在家中接见客人,偶尔也会有几许欢笑,尽管很沉闷,可那就是他们不用说话,也有威严的将军,本该如此。
现在还有那个人敢来他们府上的,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而他们也许久未见将军脸上展露的笑意了。
而司徒仲天在书房内,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明白自己说话做事,从来不曾莽撞,但是回想起在皇宫内与凌云的对话,他突然觉得那简直就不是自己。
凌云说得似乎没有错,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伸手抹了一把脸,自嘲般地笑了笑,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
想也没想的就说要夜探驿馆,可是却忘记自己,以前对这是,是最为不屑的。
“如今古伯父也不想要再在朝廷为官,在家多日,若是今日他也看到她,或许就能更加肯定了。”司徒仲天盯着墙上的某一处喃喃低语,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书房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奢华,只是文房四宝俱全,虽说司徒仲天是位武将,但房间装饰却不似他那般的刚毅,只觉柔和了不少。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不过倒也是符合他这人的身份,也是兵书居多,有些似乎都已经被磨损得边角发白了,也不见被扔了出去,可见其主人,有多爱惜这些他得到的。
只是最平常的东西,他都这般的珍惜,更何况是个他爱得深入骨髓的人了,那得要有多大的爱,能够将她肆无忌惮地宠溺着,才能将她圈在自己身边……
“宁儿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到底要躲我到何时,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哪怕……哪怕你想要悔婚,我也决不再强迫你了,只要你肯回来……”司徒仲天痛苦地闭上眼,说出违心的话,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落到他的衣襟前,开出一朵伤心离别的花。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唯一的一幅画像,不管是绘画,到表框,都异常的精致,可见他有如何的真爱这东西。
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的场景,更加地衬托出画中人的不凡,每每描绘一笔,都是这般的用心。
画像中的女子静坐在岸阶上玩着水,从水中倒影出她娇美的模样,莹白纤细的手指搅动着一弯平静的湖水,顿起阵阵涟漪,不知是画工的缘故,还是这本该就是这副模样的,竟然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在了。
那一脸的安详柔和,似乎让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变得越发柔软,只为与她相得益彰。
书房一直都很少有人出入,除非是得到他的允许的人,所以,也很少有人见到过这副画像,或许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大将军,会将这一幅画视如珍宝。
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小心地将画像取了下来,这异常小心、轻柔的动作,会不会是用错地方了?可因为他是司徒仲天啊,都似乎与他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协调,可是却让人觉得又是这样的自然。
原来是画上有些灰尘了,他小心地用衣袖轻轻拂去,手指最后停住在那张笑靥如花的娇颜上,“我不会再强求将你留在身边,但是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所以你不可以再躲起来了。”
他做出了他最痛苦的决定,但是不悔,因为是她。
他要放弃了,原本以为已经烙印上自己标签的东西,从此以后就再也会不到他的手中。
我曾用过千百种的方式,将你留在身边,可是却抵不过你心中渴望自由的信念,或许真的是用错了方式,本该就要让你自己选择才是。
原本以为会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可仔细品味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倒也并不是他爱得不够深,反而是因为放手,那才是最高的境界。
因为他必须要结束以往那种囚禁般地爱,以已经新的方式,让他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