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两点一线,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一切,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这般重复下去,或许是为了钱,为了生存。上30天的班只是为了那银行卡到账1秒钟的事情,也就是为了这1秒钟,无数的人和我一样在承受周而复始的程序。
我站在列车上拉着拉环,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我头脑发热和睡觉有着共同的特性:会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信息彻底屏蔽。所以,我很自然的没有看到一个男子从我的身旁经过,更没有看到我的手机从我的口袋进了他的口袋。
“站住。”一个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我从自己的状态里拉回,而将目光转而投向了拉环另一侧声音的来源。我微咪的眼睛一道亮光闪过,嘿,是这小子,我的晦星熟人。周围很多人的目光也应声投向了事主,但是似乎今天他还没有留意到我,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矮小个头、一身蓝色外套的平头小伙身上。
“把手机拿出来。”他紧紧的盯着那个平头小伙,而平头小伙则一脸紧张,我隐约间明白似乎是发生了一起偷盗事件。
“什么手机?我身上没带手机。”嗯,这小偷有点难缠,我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一旁围观,但我并不希望小偷现行,相反我很罪恶的希望这小子出丑。好吧,我承认我的形象很接近鲁迅先生笔下丑恶嘴脸的小市民,小市民却没发现自己的口袋突然抖动了一下,一只手飞快的伸进,又飞快的离去。
“好啊,你不承认是吧,我看见你趁着他瞌睡的时候从他的口袋里把手机偷了出来。你看看你手机还在不在口袋了。”我的眼睛瞪得更大,因为他突然将手指指向了我,明显后半句是对我说的。晕死,搞了半天祸主是我呀,我急忙的把手伸到口袋里模索了起来,心也变得忐忑不安,但是……
我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摆到了身前,就看到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他从你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呀。”他有些难以接受的指着我的手机,又指着那名男人,试图对众人进行解释。
“神经病。”平头小伙斜了他一眼,也许是心中有怨,从他身边经过时,狠狠的撞了他一下,走向列车口。
趁着他还在原地发呆的时间,我不打算在下一站下车前放弃打击报复的机会,我走上前去,故意拎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时我想起了他和清汤挂面的女孩出现在妇幼科的事情,灵机一动道:“小兄弟,晚上别玩那么晚,上车看花眼,白天还要上班,夜生活节制点。”
“谁夜生活啦!喂,你……你别走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哎,我怎么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呢?拌嘴这种事情,谁先在气场上占了上风谁就是赢家。
报站声响了,我得意洋洋的下了车,而那位平头小伙也和我同时走向车外,在他急匆匆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友善的笑容,而他给了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呵呵,看来这兄弟是在躲那扫把星,我越看越觉得这兄弟的背影顺眼,只是他的手心怎么突然多了一个紫色的钱包?
该不会是?我的猜想在一下猛力的撞击中中断但却得到了佐证,我的重心随着重力而后移,直到摔坐在地,而那小子则越过我向前追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那小子大声的在后面嚷着,而前面的人跑得更快,远远地甩开了他。
张爱玲说男人的生命里有三种花,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娶的却是白莲花。大概她既做过白玫瑰又当过红玫瑰,所以才会这么记恨白莲花,说出这么幽怨的话。
女人幽怨的样子我是没见过,男人幽怨的样子今天我倒是见识了。我出了站,看到那小子蹲在地上凄惨的哭泣着,我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位小白脸和那位男士是认识的,而且他们一定是那种关系。再结合地铁上的种种,我的推理完美无瑕(最近《神探狄仁杰》看多了,脑子里总想着推理些乱七八糟的事)。眼见着如此深情的眼泪,我不禁对这位Gay兄弟产生了一丝怜悯,也许男人对男人的感情也有真情吧。
我这样想着,在他旁边站了会儿,递出了一包纸巾。可是他并不领情,接过了纸巾抹了抹脸,反而对我说:“不用你假装好心。”
哎,同情心在这个社会上绝对不是什么实用品质,现代的人只会恩将仇报,想我爸妈那一代人那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现在的天空呢?
我抬头看了看蓝天,铺陈着一丝淡淡的灰气,连人的心都被污染了。
“兄弟,咱也见了三次面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有缘,哥们我劝你一句。虽然我不懂你们圈里的事,但是吧这男人被女人甩了呢是可以再找的,我想你们那圈里劈腿也是常事。你看这座城市,满大街的人,找个好男人还不容易吗?所以呀,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世道人心比盐淡,感情比钱薄,你呀,就节哀顺变吧。”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窜进了我的脑壳,既然他是同性恋为什么又会和女孩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呀?我为什么要找男人?什么圈里圈外的?”他止住了抽泣,站起身反问道。
“好好好,我明白这是你的**,我不该多嘴。既然你的心情好了,那我要去上班了,再见。”说完,我向前走去,她却一脸狐疑的盯着我,嘀咕着“喂,你什么意思呀”。
大多人上班的场所是写字楼或工地,我上班的场所便是眼前这片红砖绿瓦的建筑群,要说它和前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我只能说校园青春的气息更适合我吧。站在大学城入口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再有钱的人也有一颗买不起的宝石——那是岁月。
大学刚毕业那阵子我并不这么理解,那时候我的冲劲还很足,我认为应该趁着年轻多闯闯,多几次头破血流之后,我总能出人头地。但是经过了一年,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洗礼下,我终于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丧失了雄心。后来,我接受了老爸的安排,来到这所学校担任一名辅导员。
介绍这些的时间,我终于从大学城入口走到了我们学校的校门口,一对白狮墩静静而立迎接着所有来客。校门前的两座白狮墩据传是蒋总统时期的老建筑了,虽然布满了坑洼的岁月痕迹,但表面依然很光滑,一道亮光折射过我的眼帘,我眼睛眨了一下,透过石墩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笑了一下,故意加快了脚步,透过石墩的背面我看见身后的人也相应加快了脚步,我猛然停住了脚转过身去,这小子一脸局促的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又是你?
“我……我走路啊。”哎,这孩子结结巴巴,连说个谎都不会。
“走路用得着一路尾随我到学校?”
“喂,什么叫尾随,这条路只许你走,不许我走吗?”小子,别把眼睛瞪那么大,还用那么无辜的表情,我对你没兴趣。
“好,路很阔,你当然可以走。那么哥们,你可以继续走了。”我避开了身子,将前面的路让给了他。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看我:“你怎么不走了?”
“呵呵,我不急,你先走吧。”我好整以暇的说。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人家钱被偷了,又不认识路。”那小子一下子扑回了我面前,说了些我听不太明白的话。啊,那个紫色的钱包是他的?我瞅着他一脸气愤的样子不似说谎,脸色变了又变。这么说那个男人真是小偷喽?
我正了正神色,干咳了两声。
“钱被偷了跟我有关系吗?不认识路那边有交警,自己去问,实在不行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号码叫114。”我向后退了一步,向路边一位装着制服的交警大哥指了指。
我转回头的时候,他却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瞪着我,眼角还滑落两行泪水,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干吗干吗呢?我最是受不了这种无辜的表情,感觉像是我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似的,不行,我不能心软,万一被这小子赖上可就坏了,我妈让我带媳妇回家,可没让我养个男人。
我忍着不去看他,任由他低低抽泣,强行迈动步子从他身边经过,大步朝学校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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