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杀到电脑面前,一天困在办公室里的压抑感逼得人发疯,谁也阻挡不了我杀一局的冲动,冲啊……可是有一个人除外。
我正杀得起兴,小林像一个鬼魅一样飘到了我身后,再之后一颗不大的脑袋挡在我和屏幕之间,他撇着嘴巴眼汪汪的盯着我。我空出抽烟的左手推开了这颗碍事的脑袋,不耐烦的说:“闪开。”
弹开的脑袋像一个钟摆一样,荡出了视线,又很快荡了回来,再次挡住我的视线。这样子我还怎么玩?我甩掉右手的鼠标,努力把眼睛瞪得凶狠一点:“合租规定的第三条是什么?”
小林扑闪了两下眼睛,撇着嘴:“不记得了,但我记得违规一次罚200。”
一只手慢悠悠的伸到了这颗脑袋的一侧,手心攥着两张主席像,这小子脸上荡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不再怕我,反而开始影响我的生活规律,就连昨天签订的“二十七条”也被这小子践踏的体无完肤,哎,谁叫人家有钱呢?我神情萎靡了下来,口气也变软了:“乖,别闹了。”
“我饿了。”这小子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喂,你别太过分啊!”我的脾气上来了,嗓门大了些。
“我饿了。”这小子不屈不饶的喊着。
哎……我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下了脑袋。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南京有名的美食街,顾名思义这条街道的两旁摆满了各种摊贩,而摊贩的推车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其实美食街白天的时候是一条空旷宽敞的商业步行街,一到了天色渐暗的时分,这些大棚小棚、大摊小摊就会像我小时候赶集市时的场景,倏地一下从四面八方全冒了出来,在当地上学的学生戏称其为“好吃夜市”。
每座城市都会有一些无业的可怜人,他们并不一定是这座城市里素质最差的人,但他们确确实实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他们的钱少得可怜,租不起店面,所以只能顶着“非法经营”的帽子在这样漆黑的夜幕下做些小本买卖,求个生存。
在小林的坚持下,我很无辜的被抓到了这条只有在大学时代才来过的美食街上,而现在的天色已经很黑,两边的摊贩已经挤满了半条街,原本空旷的人行道缩水了一半,走在其中,行人不免“摩擦”而行。
这小子从这个摊蹦到那个摊活月兑月兑的像只兔子,我跟在后面被挤的气喘嘘嘘,他却玩的很开心,吃吃这个,问问那个。我真闹不懂这些只有小孩子和女学生才会买的小食对他这个男孩子而言怎么可以这么有魅力?
“我累了,走不动了。”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前,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这小子,累的半躬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这小子举着一根非常长的糖葫芦,糖葫芦加这小子的海拔接近一层楼高,他不满的瞪向我:“你体力这么不行?”
其实我并没有累到这么夸张,但是一想到还要在这个充斥着油杂气和乱七八糟味道的地方待下去,我立刻很夸张的将眼皮更耷拉了一点,汗水也拼命挤出更多,浑身虚月兑的说道:“是啊,我上学时最差的就是体育课。”
这句话我倒说的是实话,在美丽的女孩面前男人不能说“不行”,可在一个男人面前,咱还是算了吧。
小林用审视的眼神盯了我三秒,然后神色一松开口说:“那好吧,你在路口等我,我再走走。”
我不得不惊叹于自己精湛的演技,改明儿咱也提名一下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试试?说不定真能评选上影帝。哦也……小林继续向街道内里走去,我重获生命般蹦了起来,然后在街道拐角找了一家鸭血粉丝店坐了下来。
点了一笼汤包,悠闲悠闲的吸着汁头,捧着手机看着小说。生活那叫一个惬意呀,在盗版小说网站找到了最近在追的一本小说昨天新更的两章(此行为尽量别学,请尊重作者的辛勤汗水,支持正版,话说我是买正版图书的)。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我翻完了第一本书的更新,老板收了我的碟子,翻了第二本,翻了第三本。翻到第四本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坏了,那小子会不会找不到我回不了家?
我又模了模口袋,取出手机拨了号。那小子的手机意外的在我裤袋里振动了起来,该死,小林刚刚买东西时把手机和钥匙都丢给了我。
我急匆匆的跑到了步行街入口,却看到路边的摊位神迹一般的消失了大半,路又变得很空旷了。我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加强烈,只能循着分别时这小子前进的方向找了下去。
在快到街头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了这小子,他似乎和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发生了争执,旁边的地上还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嚎啕大哭的老太,她的身旁洒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葡萄。
“怎么回事?”我走了上去,从制服上认出了那几个大高个头就是传说中的城管。
这小子见到我来了,立刻换成了一脸惊喜,然后开始给我讲述事情发展的经过。原来城管刚刚突袭美食街,所以我从鸭血粉丝店出来时大摊小摊全都没了影,而这位老太因为一个女孩正在称葡萄晚了几分钟收摊。于是一位火气颇大的城管大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掀了老太的水果摊,恰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在隔壁摊买荔枝且极富正义感的小林瞅见了。再于是乎,小林就和这帮制服先生们理论上了。可是,城管先生们似乎并不愿意与这个愣头青小伙扯道义,这便有了我刚刚看到的小林与这伙人一些身体上的推搡。
我摆了摆手,示意小林退后,然后一步走上了前,那位斜戴着帽子、手拿水果篮的城管先生不屑的瞥视着我:“小子,想干嘛?”
“把老人家的篮子还回去。”我看了看地上凄凄惨惨的老人,心里不禁一痛。
“不可能,她违法摆摊,我们出声制止她不听,那我们就有权收了她的摊子。”这位城管大哥平时大概是横惯了,皱着眉头对我扬了扬拳头,很有几分武力示威的意思。
周围一些尚未散去的行人和摊贩听到这边的动静不近不远的围观着,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我叹了口气,胸中的怒火彻底喷发:“违法个屁,你们吃的是老百姓的粮食,伤的却是老百姓的生,你们家里也有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难道连尊老这一点也做不到吗?老子今天不想干嘛,就想看看你们这帮畜生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我挺着胸脯向这位城管大哥逼近了一步,这位城管大哥立时凶色毕露,扬起拳头就准备朝我的脸挥来。同一时间外面的包围圈缩小了许多,群众一步步逼近,看向这伙人的眼光中充满了激愤。
这位大哥的一拳并没有挥下来,在群众的骂咧声中,他被另外几个同伴及时的架住后不甘的摔下水果篮,最终被架出了包围圈。
我蹲了下来,拿起篮子,将一个已经沾了很多泥土的葡萄放进篮子里……在许多人的帮助下,这半篮子葡萄很快齐全了。当我把篮子递给老太的时候,我触到了老太的皮肤,心中一惊,那是一双像荆棘一样割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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