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个工人说,好久没有喝过可乐。
听个商人说,今天该吃点啥呢。
听个保安说。他一月能赚八百多呢。
听个小姐说,她一月八千真的不多。
听个要饭的说,他手机换过好几个。
听个下岗的说,他呼机都还没用过。
听个爆发户说,只有大奔能配得上我。
听个铁路工人说,我骑了半辈子飞鸽。
听个的哥说,睁眼就欠二百多。
听个交警说,我一年罚他几万多。
听个小伙子说,要找对象得先有辆车。
听个大姑娘说,你没钱就别把我模。
听个小学生说,妈妈我就要这个那个。
听个大学生说,吃的不贵爸爸放心呐。
听个孩子说,谁耐克阿迪有我多。
又听个孩子说,我好想有一个课桌。
听个老摇滚儿说,无房无车无存折。
听个小歌星儿说,千八百万有什么。
听个大文人说,当代诗歌是片沙漠。
听个小诗人说,饿死我也不写小说。
听个网络歌手说,我一首烂歌火遍中国。
听个没落画家说,我一千张画没人懂得。
听个破导演说,拍戏只为潜规则。
听个烂演员说,想要成名你得舍得。
听个老北京儿说,爱新爵罗全聚德。
听个新游客说,北京烤鸭金边儿刻。
听个城里人说,明年他一定如何如何。
听个乡下人说,今年的收成挺多。
听个混子说,有事咱就酒桌上磕。
听个傻子说,吃饱不饿我就快乐着。
听个疯子说,我要解放我要解月兑。
听个瞎子说,是谁在唱这首破歌?
我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仙曲,但是仙曲也不能把我从梦中叫醒,真正将我唤醒的是一声锐利的尖叫声。
啊……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竟然看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扑闪着水灵灵眼睛的大姑娘,我嘲笑自己连做梦都想着给我妈领个媳妇进门。但是梦可以当真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我又很快闭上了眼睛,继续我的美梦。
“高飞!”梦里的姑娘不一定会喊我的名字,但是现实里的小子会喊。我又睁开眼睛,那是一张愠怒的面孔,和我四目相接,再往下看,这个被我揽在怀的身体正在极力扭动,我手臂的力量这时候得到了很好地体现,这小子不管怎么扭也不能月兑离我的怀抱。
“啊!”这一声是我叫的,伴随着叫声我慌乱地松开了束紧的手臂。
二个人的尖叫声后这个空间相当诡异的安静,我们两个同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努力从外部环境中寻找一点有关这个画面之前的记忆。
超级大号柔软的床,白色的床褥,两个穿着衣服抱在一起的人,异常熟悉的房间,窗外投射进一缕阳光,有点呛人的空气,两个面面相觑的家伙……这些凌乱的片花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组合,终于我的记忆定格于昨晚一幅有些沉重的画面。
我的视线重新转向小林,小林的视线也转向我,我们两的视线在半途相遇撞出电花,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要开口说话。
“你先说。”
“你先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说吧。”这一次,我抢先开口。
“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还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小子神神叨叨地快速消失在我的房间。
我说什么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呀?两个大男人待在一张床上抱着睡了一个晚上虽然恶心,但也不能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以深度鄙视的目光送走这小子,这时候那首几天前下载到手机的闹铃又响了。
人是很容易淡忘记忆的,因为每一天对于人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前一天再多的烦恼在这个大脑自动清零的早晨都仿佛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
但是,不管新的一天将会有多少不可预知的新鲜事件发生,我的起点始终是地铁站,终点始终是我居住的小屋。我这样讲是因为每天早晨我都会持续大脑半睡眠的状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样有些迷糊的状态一般会在拥挤的地铁站人群中被“挤”醒。
耳朵上套着耳麦,眼皮耷拉地刚好露出一条缝隙可以看前路,一件白色衬衫,一条休闲长裤,鼻梁上架着一幅黑色边框的眼镜,上半身背着老旧但很可爱的书包。这是我的标准形象,我认为这样的装扮阳光活力,所以从大学时代开始我一直保持着这副装束,希望能借此抓住青春的尾巴。当然,大学时为了保持稳定风格的装束,我将生活费的很大一部分贡献给了很多款式接近的白衬衫,我的衣柜里至少挂有八件还是九件?这是要付出啃方便面好几周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伟大追求。
毕业后,我没有买过衣服,除了那时候办公司的时候买了两套正式一点的工作服。所以,实际上我也不得不将这种装束风格持续下去。
我对着镜子确认再三这件衣服上没有脏斑,忘了说了,我通常情况一周洗一次衣服,不通常情况下周期会长那么几天,真的,只有那么几天,所以我真的不记得身上这件到底是不是前几天换下来的衣服。
镜子里的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体面的地方,我简单地梳了梳头,抓起我的背包,拖着不急不慢的步子出了门,小林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再次现身。
我打着哈哈,地铁站和往常一样的feel,人们行色匆匆,有一种无法挽留的错觉。刷卡机前拦着一道杠,杠的前后左右是无数家关着门的小商铺和两家开着门卖早点的店。我大多时候的早饭就是在这里解决的。从汤包店里买了一笼汤包和一杯豆浆,做这件事情需要排大约两分钟左右的队伍,如果是在起床晚点的状况下,我会选择饿肚皮,然后在上班时间开溜到学校食堂果月复,但是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们学生食堂的饭菜实在不是人吃的。(有木有同感?有同感的举手!)
买完早饭我就和所有上班族一样脚步匆匆地刷卡进站,可是今天我的卡出了点故障。这种叫“智汇”的南京公共交通通用卡,需要一次性充值固定金额的人民币,之后每次使用像我旁边那人一样“啾”的刷一声,人就可以进站了,当然了,出站的时候也需要记得“啾”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