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件都市圈里每晚数不清发生多少起的事情,对于我这个胆小大于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我想,即使没有杜凌菲的搅局,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也会自动“清醒”吧。
再过一百多个这样的夜晚,我将成功晋级到“26岁”。一个26岁的老处男意味着什么?
老妈大概会夸我“好孩子”,系里的女老师大概会用怪异地眼光议论“他该不会有病吧”,汪明言这个和我同样是雏的苦哈男大概会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不想再去纠结这些问题了,可我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人要是没烦恼,该多好呀!我怎么又想到这个“好”字!
现代社会的“好”和我妈那个年代的“好”是完全颠倒的,现代的“好”就是“不好”,也就是歇菜的意思,以前认为的“不好”才是现代人眼中的“好”。
“好”与“不好”的理论在我脑袋里打得难解难分,二楼的灯突然张开了,一连串嘎达嘎达的楼梯颤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你还没睡?”我把头伸出沙发外,对着小林问。
小林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出现在楼梯口:“嗯,睡不着。”
“睡不着就老规矩呗。”我把身子蜷了起来,给小林腾出了一个空位,小林自觉地坐了过去。我和小林的“老规矩”挺多的,比如我躺沙发,他坐沙发的一角。
两个人空间距离靠的很近,不代表两个人很有话说。小林看着走廊上的玻璃窗,我看着天花板,总之我们两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黑色是非常庄重的颜色,披着黑幕的夜容易把人的感情渲染地很严肃。
“对不起。”良久,我开了口。
“是吗?”小林转过头,看我。
“我知道我今晚的态度很有问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既然都开了口,我也没什么挂不住的。
“没关系,我习惯了。”我不习惯小林这样淡漠的谈话口吻。
“我是认真的。”我很认真地看着小林,这份认真和顾子扬如出一辙。
“那好啊,我也是认真的。”说着,小林低下了头,用牙齿在我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虽然很疼,但我忍住了神经的抽搐没有开口喊疼,只是我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定不那么雅观。
“好了,我原谅你了。”我的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小林终于抬起头,对我眨了眨眼。
“同居者协会”盛传的同居隔阂论在我和小林的身上似乎并不适用,不管多大的矛盾,我们两个家伙总是能迅速地化解成虚无。
“我去睡觉喽。”小林打着哈哈。
“嗯,去吧。”
小林突然转身问:“你不回房睡?”
“我睡不着。”我还赖在沙发上。
“有心事?”小林又折返了回来。
“校庆活动的奖金被取消了,我要尽快重新做一份策划案。”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所以你今晚喝了很多酒?”小林不悦的表情,质问我。
“你知道我今晚出去喝酒了?”我以为小林并不知道我今晚在外喝酒的事,我醒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
“你出门的时候关门那么大的声,回来的时候你那个朋友又把门敲得嘭嘭响。我想不知道都难。”小林嘟着嘴巴,斜了我一眼。
“呵呵。”我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搭话,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借机把对我的不满再次发泄到我的手臂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林似乎看出了我想要逃过一劫的意图。
“是呀,人不开心的时候,酒是最解愁的。”我心虚地辩解道。
“那你解愁了吗?”小林死死抓住问题不放。
“好像没有。”酒醒后,脑袋比原先更加清醒,我好像比之前更加烦恼了。
“那你一定喝得不够彻底,我陪你再喝点。”小林给了我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提议。
“好啊好啊。你陪我喝?”我意识到不对,临时改问。
“嗯。”小林微微颔首。
“真的?”我不确定地继续问。
“假的。”小林说完立刻变脸,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干嘛?”我赖着身子,不想动弹。
“既然你睡不着觉,那就给我好好工作去。”这小子在我身体上的着力点从手臂改到了耳朵,我随着他手使力程度的加剧而被拎了起来。
工作和生活一样,不是你认为你可以干好它,上帝就会满足你的愿望,实现它。
我认真斟酌了很多方法和策略,可是策划效果和执行细节始终没有办法在低开支的前提下达到完美。
小林在我舒适的大床上盘着腿捧着一本书在读,而我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小林把这个行为,美其名曰“监工”。
“我可以抽根烟吗?”这是我第四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小林放下手中的书,蹙了蹙眉:“不行,你一个小时已经抽了三根烟了。”
“可我不抽烟没有灵感呀。”我的手已经伸向了烟盒。
“放下。”小林一声大斥:“不要给自己的懒惰找理由。”
我把手缩了回来,可怜兮兮地看向小林,这小子干脆把头低回了书上。
这类似的一幕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了,上一次发生记得是高考前我有一次脑子不正常地找我妈帮我背语文书,结果我妈真的很尽职地熬了一夜时间让我把那篇文章背熟。小林的尽职程度不亚于我妈,可我毕竟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反抗能力的我。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头栽倒在床上。
“起床。”小林摇了摇我的身体。
“我困了。”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摇晃。
“你给我起床。”小林又想使那招,手威胁式地拎在了我耳朵上。
“我实在没精神了,你随意。”我把无赖精神发挥到底,誓死不打算起床。
“你起不起?”小林在做着最后的威胁,手已经从我耳朵上移开。
“不起。”我猛烈地摇了摇头。
我成功了,小林拿着他的书,气呼呼地离开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