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彩声大作,静瑶的这一番话,说出了明教众人的心声。所谓什么正派魔教,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我明教好歹为了百姓,敢去和蒙元朝廷硬碰硬,你们这些六大派的正人君子,就只有窝里斗的本事。静瑶的这一番话,已经帮她赢得了明教众人的归心。
少林派空性大师挺身而出,说道:“不肖弟子,各派都是有的。”明教众人嘘声大作,空性脸上一红,急忙说道:“今日我们与魔教约定比武决胜,贫僧空性,请教女施主高招。”话音将落,空性踏前几步,右手向静瑶肩头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
静瑶驱动天魔力场,空性只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大海中的漩涡,无数诡异的气旋牵扯着自己的手臂。空性手臂一滞,静瑶侧身一闪,躲过了他的第一击。
空性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静瑶对他的龙爪手颇是欣赏,存心观察奥秘,每一次都是临身时方才闪避。空性龙爪手源源而出,每一击都是差之毫厘。场外众人看了,只觉得静瑶好像被空性压制,明教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等到空性使完三十六招龙爪手,招式开始重复之后,静瑶一声长笑,衣袖拂出,击在空性胸口。空性胸口一麻,全身都提不起力气来。静瑶看这老和尚面相淳朴,人也老实,刚才动手时顾忌自己女儿身,招式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对他颇有好感。只是赢了一招,便即收手。
空性输了这一招后,心中沮丧之极,自己数十年威震江湖,居然输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他面色枯灰,缓缓说道:“姑娘比老钠高明得多了。老衲自此返回少林,精研佛典,再不管江湖之事。”他转身走回少林阵中,背影颇是凄凉。
眼见崆峒三老、华山掌门身败名裂,就连少林空性神僧,也败在静瑶手下。六大派中,武当五侠不在,只剩下峨眉和昆仑两派。何太冲自知武功不及空性,上去也是自取其辱,索性闭不出战。峨嵋派灭绝师太看众人偃旗息鼓,冷笑几声,拔出倚天剑,缓步走入场内。
灭绝师太横剑当胸,剑头斜向上指,走向静瑶身前。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毗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等我杀了这妖女,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么?”她转头对静瑶道:“你去拿件兵器,莫要让人说我欺你空手。”
明教众人知道她这柄倚天剑无坚不摧,本教不少好手都是未经一合,便即兵刃被她削断,死于剑底,一起大哗:“老贼尼也好意思说这等话。”“徒仗兵器之利取胜,嘿嘿,算甚么英雄好汉?”“老贼尼有本事,就和静瑶姑娘徒手相搏,嘿嘿,我看你连一招都挡不住。”
灭绝师太神色木然,对这些相激的言语全然不理,朗声道:“去取兵刃来过招吧。”静瑶目光一动,笑道:“什么兵器能和倚天剑相比?既然如此,我还是空手和师太过几招吧。”
灭绝师太冷笑道:“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了你。”倚天剑对准静瑶丹田要害,直刺而出,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
她的剑快,静瑶的身法更快。当她出剑的那一刻,静瑶已经飞身退避。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三尺有余,灭绝的倚天剑却始终够不到静瑶。两人一追一逃,瞬息间已经奔出了十几丈远。
静瑶逃到一棵梅树边,长袖一拂,一树梅花混杂着木屑碎枝,向灭绝师太当头打去。灭绝猝然之下不及抵挡,只得将手中倚天剑舞成一团。这些花枝并不含铁,倚天剑的磁性对它们毫无作用。不少花枝透过剑幕,击在灭绝身上,虽然没有射中穴道要害,但也疼痛不已。
趁着灭绝慌乱的一瞬,静瑶将天魔力场提升到了极限。她身边三尺之内,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个无底深潭。灭绝掌中倚天剑微微一滞,静瑶窥准机会,手指捏住剑脊,天魔真气沿着长剑,向灭绝手臂袭去。
灭绝师太只觉手臂经脉中传来了一股诡异的螺旋气劲,她连忙运起全身真气,与之对抗。然而静瑶的内力远胜于她,两人相持不过片刻,灭绝师太如中巨锤,重重地向后摔出。她生性好强,一股鲜血从喉中涌出,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静瑶伸指在剑上一弹,清越的剑鸣,宛如龙吟。静瑶握住倚天剑,随手挥舞了几下,笑道:“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昔日魏武帝执倚天剑而灭匈奴,平乌桓,这才是豪杰本色。如此名剑,还是在我手里,让它饱饮蒙元异族之血,才对得起倚天这个名字。”
灭绝师太听了静瑶此言,急怒攻心,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峨嵋派静玄等人连忙抢出,将她搀扶回去。灭绝想到师门至宝在自己手中失落,心中羞愤,终于体会到当年师姐孤鸿子的心情。
静瑶手握倚天剑,屹立场上,叫道:“六大派还有哪一位英雄不服,请下场赐教?”山风吹过她单薄的纱衣,似乎连她娇柔的身子也吹得摇摇晃晃。赤果的纤足踏在雪地里,比白雪还要洁白纯净。绝美的容颜,完美得找不出一分瑕疵。
然而六大派的高手们,却再无一人敢上前挑战。她以一人之力,先后击败了崆峒三老,华山鲜于通,少林空性和峨眉灭绝,期间未受任何损伤,显是行有余力。众人自忖武功不及空性和灭绝,现在静瑶又得了倚天剑,更是如虎添翼。大家谁也没有把握,能够挡住她手中倚天剑的一击。
空智大师站起身来,大声道:“阿弥陀佛,今日之事,想是魔教气数未尽。我等暂且回山,来日再与魔教一决胜负。”各派长者带着弟子,先后下山。少林走在最后,为六派压阵。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计划,就此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