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月,大哥在瓦岗寨的事业风生水起。
很多分散的武装部队,一听杨玄感的谋主李密投靠了瓦岗寨。还不等大哥前去游说,他们就纷纷来投,瓦岗山一时军队数量扩充了数倍。
而且在大哥的谋划下,山寨抢官粮,劫官仓,屡试不爽。一时山寨珍宝云集,粮食堆积如山,连永济渠都劫了下来。
翟让债主对大哥也是越来越器重,每有要事必与大哥相商,并委以重任。
大哥的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我在他面前自然也需要表现的开朗乐观一些,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日,大哥回来后严肃跟我谈话,“娑妹,翟寨主已经同意了我攻打荥阳的建议,我过两日便要和大军出征了。”
攻打荥阳是李密一战成名的第一步,我也没当回事,只道,“这是好事,小妹先祝贺大哥凯旋而归了。”
大哥听我说的这么轻巧,笑了笑道,“这次我军要对抗的可是隋朝的名将,张须陀,此人骁勇善战,治军有方,手下又有秦琼罗士信等大将,想必将是一场恶战。”
“大哥切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张须陀再不可一世,也是血肉之躯,料他不是大哥的对手。”我因知道结局,便宽慰道。
大哥听我这么说,又笑了,“你从前对战事一贯小心谨慎,今日怎么如此信心满满?”
“大哥嘴上将战事说的如此严峻,神情又这般泰然自若,大哥难道不是胸有成竹么?”我调侃道。
“哈哈,知我者娑妹也。”大哥大笑道。
他笑的开怀,看来真的已经从失去姐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还是不忘嘱咐几句,“大哥从前常说,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现在虽是初露锋芒,一切还需擅自珍重,小妹在这里盼着大哥早早归来。”
大哥笑叹道,“娑妹真是越来越长进了,现在谈起兵法来已是头头是道,你若是男儿,以你的胆识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我打趣道,“小妹哪知什么兵法,不过是这些年跟着大哥耳濡目染罢了!”
我一说到这些年,往日我们在山上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又出现在眼前。大哥仿佛也有所洞察,一时两人沉默不语。
良久,他肃然道,“这次出征,我不能带你在身边,你一个人在山上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我默默答应。
大哥又是各种嘱咐,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瓦岗大军已经整装出发,山上只留下少数士卒留守。
大哥临走时给我安排了一些亲信之人保护我的安全,加上大哥在山上的威望日盛,大多数人对我也是敬畏有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上山多数是草寇出身,一个女儿家能不出面还是不出面。
我遵从大哥的吩咐,深居简出,每日看书写字打发时间,平安无事。
我心中盼着大哥凯旋,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这日,我忽然听得院中有人呼喊,“王姑娘!王姑娘!”
我闻声出来相见,发现正是王伯当,只见他一身戎装,容光焕发。他本是跟着大哥一起出征的,现在回来,定是大军获胜了,便惊喜道,“王将军,你怎么回来了,荥阳战事如何,我大哥可好?”
王伯当躬身施礼,一脸喜气,“末将给姑娘道喜来了,荥阳一战,我军大获全胜,李先生功不可没,现在忙于处理各种战后事宜,不得月兑身。末将奉命快马加鞭回山寨传捷报,接姑娘去与李先生荥阳团聚。”
我随知道大哥这次会一战成名,但听王伯当这么说,还是十分激动,不过听他说要接我去荥阳,便问,“大哥即已获胜,不回山寨吗?”
王伯当,听我这么问,收起了笑容,“先生胸怀天下,志向远在荥阳之外。现在先生要以荥阳为根据地,做下一步军事规划。短时间内不会回山寨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见王伯当面有难色,便问道。
“实不相瞒,此次战役,全赖李先生运筹帷幄,指挥有方,才打破了张须陀兵团不可战胜的神话。现在李先生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风头直逼翟让寨主,追随先生之众已在翟让寨主之上。翟让寨主却是小富即安之人,无甚抱负,只想回瓦岗享乐。”王伯当郑重道。
历史上,王伯当一直忠心耿耿追随李密,直至最后战死,被誉为忠义两全。在我看来他的心思也十分细腻,从他的言谈神情来看,现在他已经开始为大哥与翟让之间的矛盾担忧了。
我想到历史上著名的瓦岗内杠,不禁喃喃道,“这么说,翟寨主与大哥的矛盾已经开始了……”
“那倒也不是,”王伯当打断我,“翟寨主生性豁达,愿意将第一把交椅让给李先生,李先生执意不受。我出来时,双方以商定好,由李先生组建一支蒲山公营镇守荥阳,继续安排其他城池的进攻。翟让寨主则带队回瓦岗山,这部队可能过两日就会上山来了。”
这是真的吗?关于这点细节,我倒是不甚明了。如果大哥就此跟翟让撇清关系,单独起事,就不会有后来李密杀翟让,瓦岗内杠,也不会让大哥背负不仁不义的罪名,想到这里,我不禁默念阿弥陀佛,谢道“多谢王将军据实相告!”
王伯当笑笑,“姑娘对李先生情深意重,末将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有话就直说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王将军忠勇无双,娑女十分佩服!”这听起来是客套话,确是我的肺腑之言。
话不多说,我们稍作收拾便启程去了荥阳。
我到达荥阳时据说翟让已经带着他的部队,带了大批金银珠宝回了瓦岗山。这里现在是由大哥刚刚组建的蒲山公营镇守。
因为王伯当带我走的是小路,没有跟回山寨的部队相遇。
我被带到一处幽静的小院,这里丫鬟,婢女,绫罗绸缎一应俱全,这景象与三年前在杨玄感府中的住处倒有几分相似。
已近年末,外面天寒地冻,屋内炭火烘烤,温暖如春。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我换上早已准备好的丝质睡袍,对镜梳妆,镜中的我美貌依旧,随着年纪的增长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过了年我就二十岁了………
想想这三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不禁感叹流年易逝,世事无常。
蓦然回首,丫鬟们都已屏退,房中站立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大哥已经我面前了。
在我们分别的这二十天里,大哥从瓦岗山上翟让的一位谋士,摇身一变成了名噪一时的蒲山公营的首领,身价何止百倍。
在来荥阳的路上,我还暗暗真担心大哥会不会虚荣心膨胀,变得利欲熏心。不过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他的时候,心放下了,从他的衣着看,他还是一贯的朴素,干净利落,挺拔的身姿,不卑不亢,目光坚定,眼含深情。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想说些什么,可想想自己刚刚对镜自怜的样子一定已经被他看在眼里了,不觉脸上微微发烫,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像说什么与这气氛不符。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端详着我。
我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仔细细的看我,仿佛是要将我的每根毛发都看个清楚。
明明是自己日思夜想,心心相惜的大哥,这会的感觉却既熟悉又陌生,既渴望又有些说不出的羞臊。只觉脸更烫,只好在他面前把头低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道,“大哥,怎么这样看我?”
他好像醒了醒神,也没答我,只是问,“这些天我不在你身边,你独自在瓦岗山上,可有人欺负你?”
我摇头,“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好。”
大哥松了口气,叹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语气执着而肯定,我心头一暖。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吗?
即便我知道他的成功辉煌而短暂,只要他说,我便愿意。
我抬起头看他的眼睛。
可是,眼神一触,大哥的深情马上消失,他转过身去,像换了个人,“这里的环境你还满意吗?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置办。”
他突然的转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嬉笑怒骂,一个眼神,一次牵手……
还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变了,有的是珠宝美女,便不再在意我了……
我暗自失落,淡淡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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