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星稀,寒气丝丝,但是Z市大排档的生意却异常火爆。热闹的人群,烟气弥漫,每个人都快意地敞开了心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仿佛在这里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忧愁烦恼都一扫而空了。
“老板,再来一扎啤酒!”胡涟漪大着舌头对大排档的老板叫道。
“嫂子,今天我们已经喝得够过了,还是改天再喝吧!”坐在胡涟漪对面的男生小心地劝道,他就是四海帮‘虎威堂’的堂主张信,现在的‘虎威堂’已经有近二百人了,大部分是Z大的学生。按张信的说法是团结同学,搞好集体关系,所以他就把‘虎威堂’的根据地开在了Z大,进行半隐半明又拉又推的黑帮招聘,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虎威堂’的堂主,还是Z大的老大。
“谁是你嫂子啊?你不要管我,如果你喝不了的话就呆一边别多嘴!”胡涟漪表情冷淡,昂起头抓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您这样喝很容易醉的,也很伤身体的,到时候滔哥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呀。”张信可怜兮兮地说道。
“滔哥滔哥,你眼里就只有他!没有他你就活不成了啊?”
“嫂子,您怎么啦?”
“你不要这么叫我,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张信顿时语塞。
“我告诉你,我和你的滔哥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今后再也不用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我保护我了,我的生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自动解除。”
张信看了看胡涟漪,没有言语,抓起桌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平静地说道:“在我没有接到滔哥解除任务的指令之前,您始终是‘虎威堂’最重要的保护对象,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什么事情这都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你想跟你就跟吧。既然你不想走,就别那么多废话,好好陪我喝酒。”胡涟漪又开了几瓶酒,抓起酒瓶就是一顿猛灌。
张信静静地看着胡涟漪,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间指针已经指向了12点,大排档的客人渐渐散去,只有胡涟漪还喝得正起劲。
张信看着胡涟漪直发愣,他没有想到人的潜力这么大,在某种心理因素的刺激下可以激发惊人的威力,比如现在的胡涟漪已经喝了近二十支啤酒却没有明显的醉态,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如果不是大排档的老板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直瞅着胡涟漪和张信,他们还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张信喝得还不算太多,还能明白老板的意思,所以他赶快结了账搀扶着胡涟漪回学校。
老天似乎并不明白胡涟漪与张信的处境,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徒留下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世界,张信和胡涟漪只能借助路边忽明忽暗的路灯试探着前行,加上苁蓉的树木和虫兽的鸣叫使原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诡异。胡涟漪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这会儿她已经在跟周公学醉拳了,但是张信还是清醒的,他不能控制地想到恐怖电影里的诡异情景,比如人行走在人烟稀少的林荫小道上突然从树丛里冒出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人挡在前面,用沙哑的声音说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鬼话,这可是能够吓破人胆的事情。
这个世界就有这么玄的事情,张信想什么就来什么,突然从树木里冲出几个身材高大,戴着头罩的大汉,用明晃晃的自制砍刀指着张信和胡涟漪,一副随时都要砍人的架势。
他们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小子,只要你把这个小妞交给我们兄弟几个,我敢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实在的话你这个建议真的很有建设性,我也很动心,但是如果我把她交给你们话我肯定也活不成,所以呢你们还是不要说太多废话了,直接放马过来吧!”张信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他妈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站在人群正中的大汉发话了。
得到老大的指令后,其他四个人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凶神恶煞地向张信砍来,看他们那个架势一点都不像是玩过家家,家伙是真家伙,砍刀舞得呼呼的响,绝不像是虚张声势,这是张信加入黑帮后第一次面对如此的严峻的形势。
张信看准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伙,他原本打算等他立足未稳之际给他来个‘阴阳脚’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脚刚伸出来,那个家伙就像只老鼠看见猫似的改变了前进的路线,居然懂得‘凌波微步’,张信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背上就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他心想这些家伙果然无耻加歹毒,不仅喜欢以多欺少,而且还专门搞偷袭暗杀,他猛然转过身想看看到底是谁从背后偷袭自己,他没有失望,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家伙右手还举着刀,刀刃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不用想刀上的血迹肯定是张信的。张信看对方那个架势似乎砍了他一刀还不过瘾,打算再接再励再砍第二刀第三刀。张信真可谓是怒发冲冠,出离愤慨了,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拳头也握出了血泡,他上前一步准备照着对方的面门狠狠给他一拳,但是他的拳头还没有伸出,背后又被人砍了一刀,而且还带着钢铁敲到骨头的奇特声音。张信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差点栽倒。趁你病,要你命从来就是小人的基本作风,何况张信面前的这五个‘小人’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要紧急执行,谁敢阻挡他们就杀谁,可谓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张信不是佛也不神,他却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挡在五个人面前,虽然他身上已经光荣地挂了彩了,但是他坚定的眼神和视死如归的神态使他拥有了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虽然如此,但是这五个绑匪还是举着明晃晃的砍刀毫不犹豫地向他飞奔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信做了一件让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他突然身子一晃,以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紧接着身体暴起,双手一扬,把手中的沙子奋力向自己奔来的五个人甩过去。
“小心,有暗器!”跑在最前面的绑匪怪叫。
“果然,没想到我今天能有幸见识传说中的独门暗器——甩手石。”另一个绑匪大惊失色地叫道。
“你们两个是白痴呀?什么暗什么器呀,这分明就是沙子嘛!看不出来呀!靠,我的眼睛怎么啦?老三,快帮我看一看。”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这下却双手蒙着眼睛,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老大,你的眼睛进了沙子啦!等等,我帮你弄出来啊。”那个被称作老三的匪徒说着撸了撸衣袖,伸出他那两只毛茸茸‘熊爪’。
“等等,你想干什么呀?”‘老大’被吓得退后一步,厉声质问。
“当然是帮您弄出来啦。”
“弄什么弄?你怎么弄?用手弄吗?吹啦,用嘴巴吹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时间要长一点。”
“少废话,快点!”
这下可好了,老大眼睛进了沙子,老三不得不停下来帮他‘吹’沙子,剩下的三个人则继续追杀张信。
“大家千万要小心,那小子是耍暗器的高手,连我们老大都中招了。”跑在中间的匪徒神情严肃地说道。
“二哥呀,你知道他刚才那招叫什么吗?”跑在左边身材瘦小的匪徒向中间的匪徒问道。
“你这就太孤陋寡闻了吧!连这么有名的天女散花都不知道?”搭腔的竟然是跑在右边的匪徒。
“什么天女散花呀?他是女人吗?他在天上吗?这招分明就是暗器中最恐怖最恶毒的‘暴雨梨花针’。”左边的匪徒鄙视地看着跑在右边的匪徒,热心帮他纠正错误。
“你们吵什么吵?你们知道个屁呀!不要说我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一招其实比‘暴雨梨花针’还要恐怖一千倍,它是暗器中的霸主,兵器中的王者——含——沙——射——影(眼)!”二哥大声说道。
“啊!含沙射影?这就是传说只要手一挥,千军万马化成灰的含沙射影?”左右俩匪徒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连牙齿都在咯咯地直打架。
“管他什么含什么沙什么射什么影啊?等下我们三个人一起跑过去一阵乱砍,他就是不死也成重伤了,他的含沙射影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力气使出来了,趁这个时候我们把那个小妞绑起来,然后哈哈哈!”二哥不仅笑得很白痴,更笑得很。
“二哥,你这么做似乎有违职业道德哦。我们可是专业的杀手,那些低级趣味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右边那个匪徒郑重其事地说道。
“低你妈个头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想怎么从那个小妞口中知道李滔那小子的电话,知道吗?”二哥狠狠敲了右边匪徒一记响头,心下郁闷:你他妈个兔崽子,老子想什么都被你猜中了,真他妈的没面子!
“哦,我就知道二哥是一个公私分明,遵守职业道德的好杀手。”
二哥虚伪地点了点头,心道:我迟早都要借公事把你私了了,免得你没事就在我面前长篇大论,唧唧歪歪啰啰嗦嗦的。
虽然张信在极力奔跑,但是他还要照顾烂醉如泥的胡涟漪,再加上他被人砍了两刀,虽然都不足以致命,但是第二刀却是深彻见骨,触目惊心,实在是伤得不轻,跑了一阵后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三个绑匪距张信越来越近了,张信几乎能够听到他们呼吸的声音了,他心急如焚,想跑得更快些却不能,想摆月兑后面那几个人的追杀更是异想天开。
突然,张信停止了奔跑,慢慢转过身定定地站在路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三个陌生男人
他怎么了?怎么不跑了?这是三个绑匪共同的疑问。
张信小心地把胡涟漪扛到一棵大树下,慢慢地把她放下来,让她背靠着树干。做完这些后,他又返回到路上,镇定地看着那三个全副武装却一脸疑惑的绑匪。
张信缓缓地把外套月兑下,他坚毅的脸庞和结实的肌肉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
“来吧!”张信做了一个攻势并重的姿势,对三个绑匪大声喊道。
“二哥,他小子怎么突然就不跑了呢?而且他的神态不对呀,他似乎一点都不惧怕我们几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那个瘦小的匪徒说道。
“管他阴谋还是阳谋,我们几个不就是在策划一起巨大的阴谋吗?听我的,一起上,见人砍就是了。”二哥豪情万丈地发出了指令。
在二哥的一声令下后,三个匪徒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凶神恶煞地向张信奔去。
张信依然站在原地未动丝毫,两眼像鹰似地盯着三个急速向自己奔来的匪徒。
“砍死他!”二哥手起刀落,明晃晃的砍刀像一道闪电劈向张信。
张信后退一步,躲过了二哥致命的一刀,接着他用自己刚才月兑下来的外套猛然扫向二哥的头部。
“哎呀”二哥突然弃刀哀嚎,双手捂住头部,鲜血染红了他的头发,从指缝间穿流而下。
“二哥,你怎么啦?”其他两个匪徒听到二哥的哀嚎声急忙跑上前,察看情况。
“我被他暗算了,他那件外套里面藏着有东西,砸到我头上了”二哥满脸是血,强忍着剧痛说道。
“那要不要我们送您去医院?”瘦小的匪徒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个屁呀,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执行任务吗?任务没有完成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走。我头好昏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两个给我砍死他!”二哥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喊道。
两个匪徒听了二哥的话都是一副苦瓜相,对方果然是用暗器的高手,只一挥一扫间就让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都身负重伤了,凭我们两个怎么是他的对手?想归想,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举手挥衣间就打伤了对方的第二头目,张信的信心倏地膨胀了起来,尽管有两个匪徒高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向他猛然袭来,但是在他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找死!
明晃晃的砍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如闪电般从张信眼角划过,张信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快速地向张信砍来,像一道道闪电疯狂地劈向他。张信的反应倒是不慢,没有被砍刀劈中,但是那一刀接一刀地在他面前闪个不停,他的眼睛瞅着疼,所以他不得不使出对付二哥的那招,提起外套猛然向对方甩了过去
在这火石电光之间,容不得两人多想,他们把刀举过头顶,防止重蹈他们二哥的覆辙,谁都不希望自己被人‘爆头’吧?他们原本只是想自保,但是这个世界有很多的惊喜和意外,在你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临。
两个匪徒把刀举过了头顶,张信也如他们所想把外套狠狠地向他们甩过来。一阵带着愤怒的强悍的力量向他们的头顶扫了过来,衣服砸到了刀上,刀却意外地把衣服割断了。这个意外使整个战场的局面发生了实质性的逆转,原来张信在自己的衣服里裹着一块大石头,刚才不小心被两个匪徒用刀把衣服割破之后裹着石头并从衣服里面掉了出来。失去了‘暗器’的张信有如失去了双臂的将军,敌营中任何一个无名小卒只要拿根稻草就能取其性命。
接下来似乎成为了两名匪徒的个人表演秀,他们把刀法舞的神乎其神,密不透风,却可怜了张信,因为他们每一刀的目标都是他。他想逃,但是这两个匪徒跑步的速度一点都不比他慢;他想反抗,但是他发现这两个匪
徒竟然是武林高手,比起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略懂皮毛的武学麻瓜来不知强多少倍。
最终,张信被乱刀砍倒在血泊里,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也没有从血泊里爬起来,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