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老头子俨然一家之主,最终将镜舞龙韵和粉红骷髅推上险途,成了名副其实的炮灰。
无奈,我本想在半路上将镜舞龙韵放走,可是这丫头铁了心要跟着我,而粉红骷髅,我实在想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他。
就在镜舞龙韵大伤脑筋地为寻找皇宫而发愁的时候,我已经轻车熟路地向目的地走去。
岁月迁讹,虽然一千多年来人世沧桑几经变革,但这里的各条街道仍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量比的建筑像一年中生长的韭菜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
和其他国家的皇宫不同,暗黑帝国的皇宫不是在城的正中,而是左边偏上,因为整个暗黑帝都看起来就像一个一捻诀一手拄杖的魔法师,造型极其奇特、诡异,而左边偏上的位置又恰好是心脏的位置,皇宫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另外,暗黑帝国的皇宫也不是人们想象中极为整齐的四四方方,而是一个骷髅头形状,期中最重要的寝宫位于骷髅头的左眼处,传说人的左眼能通灵。
“到了!”在不知抄了多少近路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皇宫的城墙外,三丈多高的墙壁被刷成了橘红色,最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咒,在黑夜里冒着金光。
“我们翻墙进去?”镜舞龙韵看了看四下没人道。
“你会被这些咒语杀死的。”我指着墙上的符咒道。
“那是什么?”镜舞龙韵好奇地问。
“一种很厉害的魔法,专门对付像你这样冒失的翻墙者。”
“哼!”镜舞龙韵假装生气得瞥了我一眼,小女人的情绪一览无遗表露出来。
“那我们怎么进去?”虽然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魔法,但镜舞龙韵绝不会以身试险,她知道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抬头看看身旁一颗七八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参天大树,围着它转了一圈,确信这就是进入皇宫的最佳途径。
“就是它了,除了变粗了点,样子还跟原先一样。”
“什么?”镜舞龙韵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我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跟我走,然后一纵跳到了树上。
“你该不会是要踩着树枝翻过墙吧?”镜舞龙韵猜测着问。
“好主意!”粉红骷髅赞了一声,笨拙地向上爬去。
在大树的中上部树叶最繁茂的地方,有一个周围分出许多绿杈,但上部却被齐齐削去的树干,直直地向上长着,约有一米半粗。
我在树干上敲了敲,里面发出咚咚的回音,是空的。
“空的?”镜舞龙韵感觉不可思议,这么隐秘的所在我都能发现,实在有点出人意料。“你从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嗯。”我随口答应了一声,推开树干的一截,路出黑洞洞的一个树洞。
“树洞?”镜舞龙韵失声喊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安静点。
我在树洞口模了模,手中一凉,模到一条生满了锈的铁链。
“应该没有断。”我自言自语,第一个顺着铁链爬下去。镜舞龙韵和粉红骷髅出于好奇,很快跟了下来。铁链一直通到地下十来米深处,着脚处坚硬,不像是泥土。
“这里是……”还没等镜舞龙韵说完,我就弹了一个响指,黑乎乎的树洞瞬间亮了起来。
“夜明珠?”看到墙壁上碗口大珍珠一样的东西,粉红骷髅想也不想就去挖,“哈哈,这可
是宝贝呀!”
我冷笑看着,就在这家伙碰到珍珠的一刹那,整个骷髅突然泛出一阵强光,再看他,已经由原来的粉红色变成焦黑。
粉红骷髅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似的喊出一声尖叫:“啊——”
这一声凄厉、痛苦、绝望,着实吓了毫无准备的镜舞龙韵一跳。
“这些都是施了魔法的珍珠,除了吸收大树的养分维持自己和大树的生长外,还可以在遇到外力侵犯的时候自行反击,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它们的主意了。”
“爷们儿怎么不早说?”粉红骷髅抱怨着从地上爬起,在身上拍了拍,焦黑的地方如同尘土般月兑落,惹眼的粉红色竟比先前更加鲜艳了。
“咦?”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骷髅品种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命力之顽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树洞里铺的是一层乳白色的大理石,被珍珠上的光一照反射出淡淡的白光。在树洞的另一面有一条通道,地上铺着同样的大理石,墙壁上也镶嵌着魔法珍珠。
“跟我来!”我招呼了一下,带着他们顺着通道大概走了两百多米,这才来到出口处。这里和入口处一样,也从粗大的树干上悬下来一根生锈的铁链。
“像这样的树这里一共有十六棵,全是备做逃亡只用的,不过,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天下恐怕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镜舞龙韵看着我的侧脸道,如果不是有了粉红骷髅的前车之鉴,她一定会去模一模那些晶莹剔透的魔法珍珠的。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说道,甩下他们俩一个人顺着铁链爬了出去。
果然,外面是一棵极为粗壮打大树,粗壮程度一点不亚于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一棵。此时,我们处在一片小树林当中,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轻风揽月,暗香盈动,一股幽幽的夏丁香味道调皮地钻到我的鼻孔,差点让我陶醉了。
“爷们儿……”粉红骷髅刚要开口立即被我捂住了嘴巴,湖面上有一条高出水面半尺的石道,两个人肩并肩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一男一女。
一看到那两个人,镜舞龙韵的心沉到了底。
“是他们?”她用力抓住我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扎进我的肉里。
“你……”我推了她一下,可是她一直呆呆地看着前面,眼泪被穿过树林的月光照得晶莹剔透。
“唉!”我无奈地叹了声,心道她必然和那两个人认识,而且说不定和那个男的还……
“是一个小白脸和一个小妞儿。”粉红骷髅含糊不清地道。
“不要说话!”我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再看镜舞龙韵时,已经别过了头。
“走。”我拉了她一下,她执拗地抗拒着,就是不肯挪动步子,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倒要要看看是什么人令镜舞龙韵伤心落泪。
来人近了,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花容婀娜,飘逸月兑俗,精灵若飞,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再看看个男子,除去高大威猛之外,金黄的长发随意散在肩头,脸如美玉,气质不凡,端的是美男子一名,众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单论相貌不知比我强上多少倍。
“哼!”我嫉妒了,庆幸还有红月与我长伴,才不至于看见别人成双成对而产生过多的心理不平衡。
“他是你的情人?”粉红骷髅凑在镜舞龙韵耳边小声道。
镜舞龙韵低声抽泣了一下。
“月将军,听说下个月你就要回国了?”白衣天使般的女孩侧着脸问。
“是的,公主。”被叫做月将军的小白脸答道。
“公主?”粉红骷髅的心里活动了,“要不要绑了她?”
“先看看再说。”我正有此意。
“那你还会回来吗?”公主突然停住脚步。
“不知道。国内很乱,战火已经烧到了南方,我此去正是奉了父命报效国家的。”
“那样会不会很危险?”公主天真地问。
“刀枪无眼,难保不会遇到意外。”月将军苦笑了一下。
“那你会不会遇见她?”
“谁?”
“镜舞龙韵呀,你的老情人。”
“你知道她?”月将军明显吃了一惊。
“呵呵……”公主的笑声悦耳动听,“每一个前来帝都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监视的,况且她能随便出入悦心王、悦怡王王府,我们的密探早就盯上她了,半个月前我就掌握了她的所有资料。”
“唉!如果华圣帝国能有贵国如此严密的情报系统的话,我们也不会陷入内战,还被外族趁机入侵。”
“那也未必。你可别忘了是谁掌握着华圣帝国情报系统的大权。”
“阴隼?”月将军的眉头皱了一下。
“确切地说应该是叛徒阴隼。”公主纠正他。
“的确!”月将军点了点头,为华圣大帝误用人才而懊悔。
接下来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公主才幽幽地问道:“你还会记得我吗?”
“啊?”月将军被问愣了,马上抓住公主的手,柔情地道:“我会永远把你放在心里,刻骨铭心!”
公主对最后四个字很满意,踮着脚尖在他嘴上轻吻了一下。
“我也会永远把你放在心里的,刻骨铭心!”
“公主!”月将军有点激动,将公主的手攥得更紧了,“一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
“我等你!”公主将头靠在月将军的肩膀上,“不过我不想让你再见那个人,那样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放心吧,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见镜舞龙韵了,也不看其他女孩子一眼,若违誓言,愿遭天打雷……”
“哎!”公主忙用手捂住月将军的嘴巴,“我不要你再说下去!”
“公主……”
“将军……”
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忘情地拥吻着。
另一边,镜舞龙韵已是泪流满面,娇躯微颤。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除了有点可怜她之外,更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想当年正是这一张俏脸背叛了我,让我饮恨千年,如今看着她被别人背叛,我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喂,女爷们儿,你被人蹬了!”粉红骷髅坏坏地在镜舞龙韵耳边说了一声。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更舒服了,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镜舞龙韵更加伤心了,一个不留神哭了出来。
“呜呜……”
“谁在那里?”相拥的两个人立即分开,化作两道黑芒直奔我们而来。
“走!”我轻呼一声,谁承想镜舞龙韵竟然没有跟我逃走,而是迎着对方跳出了树林。
“啊?”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公主和月将军同时愣住了。
“是你?!”他们同时喊道,看镜舞龙韵悲痛欲绝的样子,刚才的谈话显然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主看着月将军,后者马上拉下脸来问道。
镜舞龙韵只是呆呆地看着月将军,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皇宫内院,还不快走?“月将军着急地催促道。
镜舞龙韵依然不言不语,更没有挪动脚步。
“你……”月将军还要说下去,突然一个阴恻恻地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膜。
“怎么,不欢迎吗?”我抓着粉红骷髅现身,这家伙东张西望,一副偷鸡模狗的不良模样。
“你们是谁?”公主先问道,十分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遮住我和粉红骷髅面孔的黑布,尤其是粉红骷髅整个脑袋都被包住,非常奇怪。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然是宵小无名之辈!”月将军冷冷地道。
“那倒未必。”我比了比月将军的身高,这家伙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然后对着镜舞龙韵哼了一声,心道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高大的那人呢?如果刚和红月认识的时候让她挑,他会喜欢我和月将军中的哪一个呢?这个念头一时令我对月将军升起恶感。女乃女乃的,敢跟我争红月?
“谅阁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月将军冷笑道。
“的确。”我点了点头,“别人从来不当我是什么正人君子,那也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我从灵魂深处也反对这样的叫法,不过嘛——”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即使在下的人品再差,也比你这个始乱终弃、见利忘义、薄情负心、玩儿就踹的小人强!”
“你……”
“等等!”粉红骷髅抬手打断了月将军,转头对公主道:“妞儿,这小子现在这么对待姓镜舞的妞儿,难保哪天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你。听爷们儿一席话,还是投入爷们儿宽厚的胸膛吧!看见你前凸后翘的俏样儿,爷们儿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爷们儿发现已经有点喜欢你了!”
“无耻!”公主怒极,扬手甩出一片光电。
“小心!”粉红骷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光电尽数抓在手里。
“啊?”公主头一次见到有人能不畏她的魔法。
“光系魔法?”我看着手里的光电,再一扬就都化为乌有,“我还以为你会用黑暗魔法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公主全神戒备,能轻易破解她的魔法的人绝对不简单。
“路人。”我随口答应了一声,去拉镜舞龙韵,“走吧,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永远陪着我。”镜舞龙韵抽泣道。
“说过的画也可以收回。”月将军将头偏到一边。
“可是你明明对我发过誓了。”镜舞龙韵不依不饶。
“走吧!”我不愿意看她在情敌面前出丑,用力拉了一下,“誓言只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惊天动地的谎言而已,都已经是成人了,还这么幼稚!”
“可是不是嘛!爷们儿发过的誓比我的头发还多!”粉红骷髅不甘寂寞地道。
“笨蛋,你脑袋上只有三根头发,再废话我把你的头发全扒光!滚开!”
最后的两个字是冲着月将军说的,我看不惯他比我高大、比我帅气,更看不惯他勾引了镜舞龙韵的心,惹得她伤心流泪。
“大胆!”当着心爱的人被骂,月将军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进一步收获美人的芳心,也为了完全跟以前的生活一刀两断,他粗暴地冲到镜舞龙韵面前,扬手打去。
“啊——”公主吓得尖叫出来,眼中却饱含欣喜,这意味着眼前的这一对男女将彻底决裂,自己也不用因担心他们见面而吃醋了。
镜舞龙韵的心算是完全的碎了,她睁大眼睛,噙着泪看着从前的爱人无情落下的手掌,心里在滴血。
月将军的这一掌用出了全力,咬着牙切着齿,仿佛将镜舞龙韵当成杀父仇人一般。
眼看手掌就要拍下,忽然月将军痛叫了一声,捂着手掌跳出去两米。
“啊——”
“白痴!”我阴冷地笑笑,“有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伤到她。”
“你是谁?”月将军声嘶力竭地质问,手上已经烧得焦黑。
“将军!”公主急忙冲上来查看伤情。
“呜哇!”粉红骷髅夸张得捂住了眼睛,“暴力!血腥!简直惨不忍睹!烧人手,哈哈!爷们儿喜欢!”
“可恶!”月将军从公主的手里挣月兑出来,呐喊着举拳冲向我。
“白痴!”我又骂了一句,右手用力一握,四面八方突然出现许多幻影,都是我和镜舞龙韵站在一起的样子,说不出是魔法还是斗气。
岳将军的头大了,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数十条黑影同时扑向他。月将军来不及多想挥拳就打,却不料黑影骤分即合,化作黑烟附着在他身上。
“这是……”月将军见如此诡异,只得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敢乱动。
“嗷——”就在他要试探有没有受伤的时候,突觉上剧烈一痛,整个人杀猪般叫了出来。
“你……”公主又气又怒,粉红骷髅张开大嘴狠狠咬在月将军的上,还用力扯了几下。
月将军完全动不了了,全身骤然披上一层暗黑色,包括皮肤,整个身子一转眼就变得僵硬。
“这是……”公主心系爱人,忙吧粉红骷髅推到一边,可是她的手一碰触到月将军,身上也泛起暗黑,白裙变成黑裙,亮丽的美人变成黑姑娘。
“这是什么魔法?”他们两个几乎一齐喊出来。
“我用斗气制造了一个结界,将你们封印起来。”我解释道,然后弹了个响指,秘密布置在周围的结界全都消失,这都是为了预防他们声张而采取的手段。
“他们就交给你了。”我推了一把镜舞龙韵,“除了那个女的,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对付那个男的。”
“杀了他!”粉红骷髅忙搓着手提出一个建议。
“是个好主意!”我们相视坏笑起来。
镜舞龙韵呆立了良久,眼中的泪一直没有停过,面色也更加憔悴。我担心她哭坏身子,刚要安慰几句,每想到她竟然走到月将军面前,将他的脸扳正。
月将军和公主已经不能说话了,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
镜舞龙韵看了一会儿,那张无数次出现在睡梦中的脸,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又回头,在月将军的脸上响亮地打了一个耳光,啪!
接着,她做出了一个差点让我晕倒的举动。她用力勾住我的胳膊,整个身子贴了上去,脸挨着我的脸。
“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喜欢上旁边这个男人了,他比你善良,比你有本事,比你有钱有势,还比你会照顾我!从此以后我要和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说完啪地一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勾着我的胳膊离开了。
我不知道月将军是什么感受,是喜还是悲,只是我却感到十分难受,不仅要在人前强颜欢笑,还要忍受镜舞龙韵因悲痛而将长指甲扎进我的肉里的痛苦。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僻静的所在,镜舞龙韵终于忍不住伏在我肩上哭起来,我的两手无所适从,傻乎乎地地她哭完。
“好了!”镜舞龙韵起身擦了擦眼泪,“谢谢你!”
“哭出来就好!”我马后炮似的安慰她。
“那我们出发吧。”镜舞龙韵又恢复了昔日的沉稳与理智,掏出一块丝巾遮住了脸,但眼睛依旧是通红的。
“万魔禁地在哪里呢?”一个严峻的问题很快摆在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