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猴太郎没防备,被打倒后才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领头的军官嘴角挂出一丝戏谑的笑,“打得就是你。”
“我在你们国家享有特权!我要杀了你!”猴太郎气得嗷嗷乱叫。
“杀了我?”领头的军官嘿嘿冷笑,一使眼色,就见上百右房兵马署士兵突地掉转枪头,对准了东瀛人。
“去你的!”小武被眼前的情景惊呆,待他放映过来后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然后趁旁边的东瀛人不备,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东瀛人向后倒去,刚刚好撞在一个右房兵马署士兵的身上,那个士兵身子一软就往后倒去,嘴里大叫:“东瀛人打人了!东瀛人打人了!”
“弟兄们抡家伙上啊!”领头的军官发一声喊,这可如同捅了马蜂窝,不要命地冲过来十几个人,挺枪就往东瀛人腿上扎。
“八嘎!”猴太郎还要咒骂,却被小武兜头一石子打中,“哎呦”惨叫一声忙捂着脑门儿蹲下,恰在这时杂七早已看他不顺眼,兄弟连一打眼色,冲上去将猴太郎踹倒,一顿猛踢,边打边骂:“他小舅子的,叫你追我们!”
“他小舅子的……”
杂七和杂八正打得过瘾,小武一见差不多了,忙拉住他们的袖子,几个人悄悄溜了出来。跑得很远了,还能听到领头的军官的咒骂:“哎呦!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给我把他的衣服扒了,狠狠地打!”
“这他小舅子的真过瘾!”在回来的路上,杂七忍不住说道。
“好久都没有打这么舒服了!”杂八伸了个懒腰道。
“舒服个屁!”小武骂道,“你们毁了人家的房子,人家不找上门来才怪!”
一听此话,杂七和杂八顿时蔫了。
“这可怎么办?”杂七问。
“要不咱们反他小舅子的,杀进宫里,抢光宫里的财宝,然后溜……”杂八想起了兔子的话。
“你们不想活了?”高大个道,“宫里高手如云,就凭你们这两个王八脑袋,给人家塞牙缝还不够。”
“不是你们吗?”杂七反问道。再看小武等人时,已经远远跳开,跟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们……”杂七气得快要吐血,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够义气!”
“哈哈……”小武干笑了两声,眼珠一转说道:“放心,这件事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众目睽睽,就是化成灰别人也认识我们。”杂七泄气地道。
“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要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小武瞪着眼睛为杂七出主意。
“行吗?”杂七不放心地问。
“放心!”小武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小时候我偷萝卜被人抓到就经常这么干,最多回家被我老子打一顿。”
“打一顿?”杂七和杂八的脸绿了。
几个人连求带骗说服了杉菜和苍月微雪,终于统一好了口径。回到家中谁也不见,躲进屋里担惊受怕。不过年轻人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试了几件新衣服之后,就把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倒是兔子看见了他们鬼鬼祟祟回家的样子,兔子脑袋转了一转,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沙哑着嗓子说道:“打吧,杀吧,最好把天捅个窟窿!天下风云出兔辈,一入沙场岁月催……”嘴里嘟囔着,又埋头研究起桌上的一张地图。
我不愿见到镜舞龙韵奴仆般的眼神,只好整个下午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修为尽失之后,我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刚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刻钟的光景,便昏昏沉沉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很晚,直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是谁?”我醒过来道。
没有人回答,却依旧在敲门。
我只好把门打开,一开门禁不住一愣,镜舞龙韵正站在门外。
“我来伺候主人用饭。”她低声道。身份的巨大反差令她有些不自信起来,前几天还作为名门子女观看我和别人打斗,想不到今天却变成了我的仆人,真应了那句老话:世事无常。
“哦。”我一见是镜舞龙韵,马上避过她的眼睛应了一声。“其实,”我马上又接着说道,“我们只是朋友的。”
“是的,主人。”镜舞龙韵接道。
我暗自叹了口气,道:“你变了,前两天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不想看见你像金丝雀一样被束缚在我的身边,你应该回家,寻找自己的幸福。”
“家?”镜舞龙韵凄惨一笑,“我已经没有家了。”
“不,你还可以回镜舞家。血浓于水,他们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的。”
镜舞龙韵不答,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仔仔细细的纸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打开见上面写满了字。我匆匆读了一遍,不觉大吃一惊,心道镜舞宣老匹夫真够绝!
原来这是一封书信,说是书信不如说更像一封“卖身契”。信上,镜舞宣写明了镜舞龙韵的生辰八字,明白无误地指出为了抵偿我送给他的三十万银币,特意将自己的女儿交换给我做仆人,要打要骂一切随我,自今日起镜舞龙韵的生死也与镜舞家族无关。并且,镜舞宣还会尽快告知天下,断绝与镜舞龙韵的关系。
“告知天下……告知天下……嘶——”我禁不住吸了口冷气,心里又把镜舞宣咒骂了一遍。再看镜舞龙韵时,她已经眼圈微红,双目含泪。
“这个、这个……”我搓着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套合适的说辞,最后只得诺诺地说道:“你父亲的话算不得准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想去哪里去哪里,没有人会阻拦你的。”
“怎么?”镜舞龙韵身子一震,“连你也要赶我走吗?”
“不是!不是!”我忙摇手,“我的意思是说,你是自由身,可以离开,当然也可以留下。”
镜舞龙韵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更加忙乱,又赶紧说道:“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就先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生活,不过你放心,我人品很好的,远没有外面谣传得那么下作。”
正说着,就听紫铃在楼下大嚷:“黑帝斯那个王八蛋怎么还不下来吃饭,连镜舞龙韵都不下来了,是不是黑帝斯那个家伙在欺负人家?”
“就是!就是!我一见那小子就觉得特别亲热,原来是我辈中人呀,哈哈……”是兔子的声音。
“闭嘴!你这个色兔子!”紫铃粗暴地打断兔子。
“黑帝斯不是那样的人。”红月说道。
“红月,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叫我说,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有我什么事?”大山无辜地道。
“你这个死胖子最色了,没事就爱在女孩子家身上瞄来瞄去。”
“你冤枉我!”大山不服气地抗议。
“闭嘴!是你长得太难看了,看就是的兄弟!不行,再派一个人去叫黑帝斯。”
我尴尬地听着下面的对话,见镜舞龙韵也听得忘记了哭泣,心道:“结了,只要不哭一切就都好办。”却不料镜舞龙韵恰在这时向我看来,二人不留神,顿时二目相对,忙各自把头扭开。
“我、我下楼了。”镜舞龙韵不好意思地说了声,一抹眼泪走了下去。
“啊!龙韵怎么哭了?准是黑帝斯欺负你了!”
“黑帝斯怎么可能?”
“队长真是呀?”
“嗷呜,掐吧,掐吧,最好你们统统躺床上去,让我一个兔子吃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镜舞龙韵急得快要哭出来。
……
“黑帝斯!”我一下楼紫铃立即气势汹汹地问我,“你对龙韵做了什么?”
呼啦啦马上围上了一群人,看他们面目不善的样子,我不觉好笑,忙将镜舞龙韵的那封信递给了他们。
“都在这上面了。”
“这是什么?”紫铃抓过信只看了几眼脸上就变了色,“镜舞宣这个老狐狸!”她恨恨地骂道。
那封信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无论谁看到了都要忍不住咒骂一声镜舞宣。
“嗷呜!”兔子又开始大发感慨了,“这个老人崽子居然比兔子还可恶,兔子没有做到的事他竟然做到了,真是比兔子还不如。”
“的确,”大山重重一点头,“他的确不如禽兽!”
镜舞龙韵的头越来越低,最后默默地抽泣起来。
“龙韵,”紫铃搂住了镜舞龙韵的肩膀,“你有什么打算?”
“我……”镜舞龙韵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已经无家可归了,不妨留在这里吧。”紫铃劝道。
“我是主人的仆人,如果主人不嫌弃,我只好跟着主人了。如果、如果我攒够三十万银币,我希望能赎身。”
“赎身?”大家一愣,紫铃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对镜舞龙韵和蔼地道:“呵呵,什么赎身,黑帝斯才不在乎那点钱呢。你如果想走随便去哪里都行,倘若天天跟在黑帝斯后面的话,哈哈,肯定有人会吃醋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说得红月羞得低下了头,她却不知紫铃是专门说给镜舞龙韵听的。
镜舞龙韵的脸也轰了,忸怩着道:“他、他不在圣京。”
“呵呵……”紫铃笑得更开心了,“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时候就然他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你。”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我说了算。是不是呀,黑帝斯?”紫铃一挥手果断地道。
“当然,当然!”我忙点头,暗自琢磨镜舞龙韵的那个他会是谁,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主人。”这时雷格来到我的跟前道,“外面有个人点名要找你。”
“什么人?”我眉头一皱道。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哦?带我去看看。”我刚一迈步,小武几个就跟了过来。
“请问阁下可是黑帝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见我出来,忙躬身说道。
“请问阁下是……”
“我的主人叫我来请阁下。”
“你的主人?”我疑惑地道,“敢问阁下的主人是哪一位?”
“去了你就知道。”
“这……”我有点犹豫。
“队长,不能去!”小武马上说道,“也许是阴谋。”
年轻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走到我跟前,迅速地一照。他照得虽快,但我仍看清镜子里的景象,大惊道:“是……”
“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年轻人不紧不慢地道。
“好吧。”我道了声,刚要招呼小武他们跟我一起走,却听年轻人又说道:“我家主人说只许你一个人去。”
“不行!”我还未开口,小武已经跳到了我跟前,面对着那个年轻人道:“谁知道会不会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肉包子?哈哈……”年轻人被小武逗笑,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道:“这都是你的手下?”
“现在是我的亲兵。”
“哈哈……”年轻人笑得更开心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个个赛过猛虎,将人家好好的一条街道都给毁了。”
“什么?”我没有听出年轻人话里的意思,好奇地问道。
小武几个做贼心虚,马上嚷嚷起来:“他小舅子的,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说的没一句是实话。”
“对,队长,你可不要做包子呀!”
“哈哈……”年轻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嘿嘿……”我陪着干笑了两声,“不会有事的。告诉大家先吃饭,不用等我了。”
“可是队长,至少应该带一个人吧,这样保险一些。”
“用不着,你们都回去吧。”我见年轻人已经转身离开,嘱咐了一句,忙跟上。
“哎,队长……”
“包子……啊,不是!”
……
年轻人先是带我来到街上,接着越走越快,穿过几条街道,又走过几条胡同,一直走了很远,走到我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才停在一家小酒馆前。一路上如果不是他有意放慢脚步的话,我早已被远远甩开,走得我直感叹命运不济,想不到自己也有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的时候,暗道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恢复修为。
此时天色尽墨,而天上却是繁星点点,时时还有凉风吹过。小酒馆在一个巷子的最尽头,门前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而且外面没有任何招牌,不知道的人很难找到。
“进来吧。”年轻人说了一声,当先走了进去。
酒馆不大,只在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但却收拾得非常干净,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桌子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年轻人已经坐在了桌子的一面,慢慢倒起了茶,一股扑鼻的茶香顿时传来。
“我不喝酒。”他说道,“喝酒会让人烦恼。”
“也会让人快乐。”我坐到年轻人的对面,拿起他斟好的一杯茶品了一口,道,“不过我很少喝酒,我怕喝多了会误事。”
“哦?”年轻人好奇的抬起头来,“比如说……”
“行军打仗。”我道。
“哈哈……”年轻人大笑起来,“想不到你想得那么远。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你的修为真的消失了吗?”
“哈哈……”我不答反笑,“整个圣京都传得沸沸扬扬,无论以前听说过我的,没听说过我的,这次都知道有一个叫黑帝斯的家伙修为被人给废了,你说呢?”
“我不信。”年轻人缓缓摇了摇头,“如果说别人我也许会信,可如果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说什么我都不信。只有真正和你交过手的人才明白你的恐怖,平常人们所看到的只是你的表象,恐怕只有魔法才是你的强项吧。好像所有人都被你骗过了,你说呢?”
“哈哈……快不要提魔法,那可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怎么讲?”年轻人追问。
“对我来说那只是个迷,想着的时候它从不来,可每次却总在无意中出来。也许你说得对,可能人们都被我的表象迷惑了,就像这家酒馆一样,布置得如此优雅,更像是大户人家别致的客厅。”
“呵呵,酒馆可不能和修为相比。这样的地方我还有很多,比如花房,又比如……”
“你煞费苦心地把我找来,不是专门让我来听这个的吧?”我担心红月等久了会着急,不由得打断了他。
“当然不是。”年轻人抿了口茶说道,“黑帝斯,我想知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武技?还是魔法?”
“很重要吗?”
“不一定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你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强大到什么程度?”
“杀掉山儿。”
“大山?”我惊道,“洛川涟漪,你不是疯了吧?”
“疯了?”对面的年轻人,也就是化了妆的洛川涟漪苦笑了一下。“知子莫若母。对这个儿子,我是最清楚的。”
“怎么讲?”
“我且问你,你听说过魔族吗?”
“魔族?”我的警惕性提高起来,“你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和亡灵一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想,你最好少管魔族的事情。”
“哦?”年轻人,也就是洛川涟漪好奇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一提魔族你的反应这么强烈?”
“因为人类很难成为魔族的对手,除非、除非是强悍到神一级的人物,才有可能带领整个人类一同对抗魔族。”
“你是怎么知道的?”洛川涟漪眉头一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追问。
“哼哼……”我苦笑了一下,“我如果告诉你这是我最遥远的记忆,你信不信?”
“信!”洛川涟漪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