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哐啷!”
镜舞龙韵和杉菜从厨房里走来,看到大家的奇异神情不禁一愣,待看到一身杀气的我时,却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黑帝斯大哥!”杉菜道。
“主人!”镜舞龙韵道。
我缓缓地向看去,虽然早已和镜舞龙韵相处多日,但看到她清秀的面庞时心中仍不禁一动,尤其见她一副担忧神色,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忍。
“明雪。”颤抖着嘴唇说道,想要装得平常些,却忍不住声音发抖,落下了泪。“一千年了,我又见到了你。”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当年与明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中,久久不能散去。
“明雪。”我又说道,早就忘记了站在我面前的是镜舞龙韵。然后,我轻轻抬起一只手,弥漫在我周围的杀气和死亡气息转瞬消失,我的身体慢慢融化,化作千千万万片粉红色的花瓣,围绕在镜舞龙韵面前。
“哇!好漂亮呀!”苍月微雪不明就里,从厨房里出来时恰好看到这迷人的一幕,惊得叫出来。“满屋子都是花瓣!”
花香满屋,沁人心脾的香味稍稍冲散了人们心头的忧愁。
“明雪。”花瓣在镜舞龙韵身旁汇集,慢慢变成一个人形。“那一年,当我学会这个魔法,就急不可耐地要表演给你看。可是,当我们再次相见时,却是在流血成河的战场上,而且,身份的悬殊让我们成为死敌。哈哈,真是讽刺呀,一个是光明帝国流落民间的公主,一个是黑暗帝王架下最得意的三军元帅,上天总是爱开这样的玩笑,从前的海誓山盟在***果的现实总是那么苍白。唉,整个天下都是征伐,谁还会在乎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呢?也许,如果我们都不离开渔村,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故事了。”
我一口气讲了很多,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托出,听得人们目瞪口呆,而镜舞龙韵却因被我紧紧抓住双手,羞得满脸通红。
“快放手!”她挣扎道,“我不是明雪,我是镜舞龙韵!”
“黑帝斯!”紫铃看着我纠缠镜舞龙韵,恨不得冲上前狠狠教训我,“快放开她!”
镜舞龙韵挣月兑不开,急得哭出来。
“我不是明雪,真的……”
“明雪……”我却不理,迷离着眼睛看到的仿佛依然是千年之前对我最亲的那个人,而且心底也开始慢慢相信,从前没得到的,今生一定能够得到,包括爱情。
“黑帝斯!”红月终于发怒了,他挣开兔子,冲到我跟前,抬掌狠狠打在我的脸上,“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一直以来,红月都给人一种善良、娇柔的印象,很少会发火,不过这才她脸色铁青,真的动了真怒。
“啪!”说不出为什么,我竟然没有闪躲,硬生生挨了一掌。
“红月?”
人总会有死穴,不管他多么强大,定然有一种方法能够置于死地。红月的一掌打在别人的脸上也许不算什么,可是打在我的脸上就像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生生将我打醒。
我慌忙松开镜舞龙韵的手,却忍不住偷眼去看她,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幸福,“终究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红月的眼睛在我脸上盯了好一会儿,除了气质的改变外,她没发现我还有什么别的变化。
“打得好!”紫铃解气地叫道,几步跨来也要在我脸上打一下,却被我泛着杀气的目光制止。
“可恶的家伙!“紫铃恨恨地骂道。
“吃饭!”原本我以为红月一定会借题发挥,狠狠地臭骂我一顿,没想到她却大声说出这两个字,一个人赌气地坐到椅子上,也不管别人,端起散发着余温的一碗面像见到仇人般咬了下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想自讨没趣,都乖乖地坐到了桌子前,闷着头吃起来,谁都不理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在见到镜舞龙韵的那一刻,仿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身不由己地按着埋藏在心底的意志去做。
别人都将我当成了怪物,只有兔子对我极为忌讳,乖乖地将主人的位子让了出来,虽然不服气,但仍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你说得都是真的?千年之前的元帅?”
我不答,却看了兔子一眼,兔子急忙害怕地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就在他要吃饭的时候,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放,跳出老远,指着我道:“他兔子女乃女乃的,兔子忍了你好久了!装神弄鬼的有什么了不起,有种就放马过来!想让兔子低声下气地伺候你,你去死吧!终极学魔法——血风暴!”
这次兔子下足了血本,不光咬破了舌头,还各在两手上咬了一口,鲜血淋淋的,发动的魔法也即是惊人,刚刚说完魔法的名字,就听“轰”的一声,整个屋子剧烈晃动,一片艳红的血雾弥漫在屋子中,并越搅越快。
“愚蠢的血魔法师。”我并没有理会兔子,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笨兔子,你要毁了这里吗?”紫铃坐不住了,招呼其他人就要往外跑。
“没错!兔子就见不得比我嚣张的
人活在世上!我跟他拼了,我要跟他同归于尽!同归……”
“轰——”兔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们的耳膜就剧痛了一下,空气中滚过一阵低沉至极的声音,接下来,在兔子的惊诧中,他被一个黑色的圆形结界包围,连同血雾,一同被困在了结界。结界迅速缩小,当缩小到直径仅有一人高时,蓦地从空气中划过一道闪电,数不尽的黑色光柱袭向兔子。
“嗷——”兔子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嚎叫起来,惨痛的声音足足穿出五里远。
我只是给兔子一个教训,光柱稍现即逝,待到兔子被重重摔到地上时,他已经浑身漆黑,丝丝冒起了白烟。
“姓黑的,兔子跟你没完!”兔子仍在不服气地叫着。
我不理他,慢慢吃着自己的东西,任凭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黑帝斯大哥,你、你的魔法修为怎么高得这么离谱。”茉莉有些结巴地问,她知道我使不出丝毫魔法,打量我的眼神中带着许多疑惑,怀疑我是另一个人。
我没有回答茉莉,冷冷地扫了一眼人们,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院外,独自望着蓝天出神。
“他还是我们的队长吗?”小武问苗条道。
“很可怕!”苗条回答,“他像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冷酷、嗜血。”
“有些像恶魔。”杂七接过话来说道。
“嗯!”其他人一同点头。
“希望他不要变得连我们都不认识了。”红月长叹一口气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紫铃搂住了她的肩膀,“黑帝斯这个人虽然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们,但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人。”
“我真担心呀!”红月仍旧说道。
别人不知道我为何对蓝天情有独钟,一动不动整整看了一天,他们也曾试图接近我,却被我释放出来的结界阻挡在外,没有人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红月的口中猜测我可能找回了失去的记忆。
“黑暗帝国的元帅?太不可思议了!”
“那他岂不是活了很久?”
“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要年长……”
……
人们纷纷猜测。
群星尽显的时候,我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鲜花,红色的玫瑰。
红月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当我走进鲜花店的时候,她有一些兴奋;当我拿着鲜花从她身前走过的时候,她又有无尽失望。
“黑帝斯……”擦身而过时我听到她低低地说。
“给你的。”红月失落地看见我将鲜花交到镜舞龙韵的手里,她别过头去,默默地哭泣。
“我不能收!”镜舞龙韵很快将鲜花推还给我,同时将两只手背在了后面。
“为什么?”我的心中有股刺痛,“只当朋友送给你的礼物。”
“玫瑰代表爱情,抱歉,我不能接受。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镜舞龙韵低低地道。
“心上人?”我的眼睛睁大了,莫名地想到千年之前紧紧搂住明雪的那个男人。浓浓的杀意涌上心头,我握紧了拳头,“他是谁?”
“怎么……”镜舞龙韵害怕地倒退两步,“难道你要……”
“你不要犯傻了!”紫铃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如果敢做出那样的蠢事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拼命!”兔子跟着嚷道,恨不得活活吃了我。
“黑帝斯大哥,”镜舞龙韵缓缓跪下,“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可是、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人很好,明雪姐姐也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你们没有在一起,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
“我知道了。”我冷冷打断镜舞龙韵,凄惨的一笑,“我对明雪亏欠太多,只是想弥补回来。看来我真的错了,你们不是一个人,你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对不起了!”我真诚地道歉一声,随手将玫瑰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是不是病了?”望着我的背影,紫铃模了模额头说道。
“黑帝斯……”待到人们散了之后,红月悄悄拿起那束玫瑰花,“如果这是你送给我的,该有多好……”
上天总是爱跟人们开玩笑,它让我恢复了记忆,却让我对另一个女人表达钟情,而伤害了最疼爱我的那个人。糊里糊涂的一天做了一件糊里糊涂的事,也为我埋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真正能够伤痛我的心的敌人——红月。
若干年后,每当我和红月相遇时,她都会想起今天的事情,也会更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