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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
?在他简短而有力的命令中,秦双被架上了黑色的加长林肯,她不知道柏文堇要带她去哪里,还以为要绑她回去,结果中途又将他的脸红挠了两条血痕,直到她站在罗马中心医院时,才知道她误会了他,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尹悦文怎么样了。
?可望着全是西方脸孔的走廊里,她才感觉到她现在不是在S市,而是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而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被管家强行推进病房里的柏文堇。
?站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甚至不知道手术室在哪里,当一个保镖将她带到重症加护病房前,她这才惊魂未定的看到了全身插满仪器,被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尹悦文。
?意外,完全是一场意外,尹悦文煲完了汤发现晚了,便在马上变成红灯的时候想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到,车子的主人看到她时,还一脸歉意的直用英文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如果有用的话,那要警察还干什么!
?“哥哥……”
?在一句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后,秦双也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可是她没有休息的权力,尹悦文在等待着合适的肝源,而他居然是罕见的RH阴型血!
?原本就是熊猫血的身体,还要合适的肝源,能够得到这种救治的机率简直是比奇迹还要低,当医生满怀希望的以为她是病人直系家属后,又满怀失望的离去。
?如果六个小时之内,尹悦文还无法接受肝脏的移植,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绝望,这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秦双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已经想办法通知了尹家,可是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六个小时,就是飞也飞不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她躺在病床上时,哥哥总有办法将她从死亡之中拉回来,而她却只能站在这里呆呆的看着他,如果她的死能够替代得了他的话,那么她愿意。
?只是没有如果,没有奇迹,所以……没有活着的办法。
?“哥哥,别怕,我会陪你的。”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陪你,如果你上天堂,我就陪你一起上天堂,如果你下地狱,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狱,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分离,因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绝望之后的秦双脸颊上扬起一抹只有躺着的男人才能读明白的笑,她抬起纤细的手指,透过玻璃轻轻抚模着他的轮廓,他还是那么的帅气,温文尔雅,高贵而又温暖。
?“想救他吗?”
?身后,传来低沉、吵哑的男中音,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却依旧信心十足,他凭什么以为他还可以操控他们的人生。
?“如果你想救他,就在这上面签字,还有四个小时,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后悔将我的肝脏捐给他。”
?“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她扭过头来,RH阴型,柏文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爱沦落如此,原本就珍惜的熊猫血,柏晟耀为了他这一身珍贵的血,甚至不惜买下一座血库,在全世界各地搜罗这种珍贵的血型,就是害怕他出了事情来不及救治。
?可就是这样子如此珍惜的血液,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稀有肝脏,他却要白白送给自己的情敌,他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但是没办法,如果他想要得到她的话,他就得付出,这恐怕是他一生付出的最昂贵的代价,秦双拿过柏文堇递过来的文件,看都没有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要签字,可就在这时,修长的手指突然按在了上面,吓得她身子就是一震,他后悔了,是吗?
?“如果你离开我,我不仅有权要求你赔付一亿美金的肝脏移植手术损失费,你还必须给我生下孩子,并且在孩子长到十八岁之后方才能离开!”
?他一并将孩子都写进了结婚契约书里,这不是婚书,这是一纸合同,卖掉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秦双明知道她签下的就是她的一生,可是她还是没思考的签上了她的名字,这场婚礼,没有鲜花与宾客,也没有祝福与牧师,只有一枚冰冷而硕大的钻戒套在她的手指上,半个小时之后,在确定柏文堇血型与尹悦文相匹配之后,他们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为了保证肝脏的成活机率,柏文堇选择了**移植,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可以清楚的听到手术刀划开他下月复的声音,那里藏着一颗他终于可以买下秦双一生的无比稀罕的肝脏,这一刻,他居然没有痛苦,而是无比的感激,感激上帝赐给了他最罕见的血型、最珍贵的肝脏。
?两个小时之后,当两个人同时被推出了手术室,尹悦文还没有醒,秦双就立即冲到他的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而旁边,她的新婚丈夫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泪水终于漫过铮铮男儿的双眸,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也看不到我的存在,秦双,我该拿你怎么办?
?十二个小时之后,在确定尹悦文月兑离危险,柏文堇便强撑着将她带出了医院,虽然他也是做了手术需要观察的病人,但只要有尹悦文在的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呆下去。
?回到别墅,柏晟耀立即带着最优秀的专家为他进行身体检查,此时此刻,他再看向秦双的眸里再无了之前的和蔼,而是写满了阴鸷与愤怒,如果不是这儿子太爱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将她撕成两瓣!
?很小的时候,柏氏面临重危,柏文堇还被坏人绑架,而他倔强的自己逃了出来,当逃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是鲜血,也就是那一回,他知道他的儿子是非常稀罕的血型,他发誓不会让他身上再留一滴血,可是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要了他儿子半颗肝脏!
?即便她是谭程礼的女儿又怎么样,即便她受三合会的保护又怎么样,如果柏文堇出了事情,柏家要这些又有什么用。
?但看着双眸紧闭,却还死死握着秦双的手的柏文堇,柏晟耀在心里无奈的叫着,“儿子,你太傻了,为了一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呀!”
?而秦双似乎也感觉到了柏文堇的虚弱,就那样子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好像她一眨眼睛他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一般,第一次,她没有选择挣开他的手,而是选择轻轻的反握住。
?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不知道爱上了,三天三夜,她就这样子坐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完全月兑离了危险,才无力的倒在了他的身边,其实他的怀抱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依旧那么温暖、宽厚……
?……
?这是她婚后的一年,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尹悦文的任何消息,甚至包括尹家也就这样子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仿佛那才是一场梦,一场关于生死爱恋的梦。
?柏文堇在休息了一个月之后便回柏氏上班了,而她也回到了学校,小钱最终选择了出国,只是原因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离开就好,跟他们这些男人纠缠的结果只会让自己受伤。
?但不管会不会受伤,她都是嫁为人妻,熟稔的站在柜台前挑选好牛肉放进手推车里,再习惯性的到蔬菜柜台买些有机水果,虽然只是切除一部分肝,但也需要精心的调理,她虽然跟一个禽兽生活,但毕竟自己不是,照顾好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应尽的本分。
?这双从来不沾水的双手也开始熟练的为他人做羹汤了,不是不会做,反而总是跟尹悦文挤在小小的厨房里,抢着炒菜,只是不能沾水罢了。
?但现在的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有了他的保护,她也不能再活得那么娇贵了,柏文堇并没有带她去半岛住,而是住在盛世年华,只有偶尔周末才回去,不过那里再也没有举行过party。
?但那并不代表着他不风流,正所谓,人不风流往少年,娱乐版的头条偶尔还会出现他和某某女敕模共用晚餐的画面,可对于这一切,她选择自动过虑,对于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女人来讲,那些只是她必须适应的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结完帐,又熟稔的买了两个卤蛋,她准备在做晚餐之前先吃些,谁知道今夜柏文堇会不会晚归。
?她显然没有做妻子的自觉,因为如果没有必要,她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推着购物车出了超市,站在停车场准备做免费班车回去,对于专车也是能省则省,她不想成为学校的另类。
?“小妞,去哪里?”
?又到了初夏,柏文堇换了辆骚包的兰博基尼,说是换,其实他跟所有男人都一样,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名车。
?秦双没想到他提前下班,但却是熟练的将东西放到后面的宠物座上,然后自动上了车,对于站在旁边的大妈们担心的眼神,她有些对不起。
?这姑娘不是被下了迷药吧,怎么这男人说了一句话,自己就坐了上去,可下一秒,柏文堇那肆无忌惮的吻便压了下来,足足三十秒才移开,问道,“老婆,晚上吃什么?”
?老婆?
?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居然已经结婚了。
?秦双低着头,红着脸说道,“我买了牛排,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们可以顺便买回去。”
?“不用了,牛肉很好。”
?他迅速的挂挡,后退,冲出停车场,一气呵成,就跟他的人一样,他想做的事情谁也别想阻拦,她也不是试着跟他沟通,但他一如即往的有空就向学校跑,搞得尽人皆知,还强迫她天天戴着那枚做工精致、价值连城的钻戒,直到有一次她差点被人抢了。
?不过这事说来奇怪,那歹徒明明是已经把戒掉抢到手了的呢,可半个钟头之后就自己把戒掉给送回来了,并求她不要报警,他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但那次之后,她说什么也不敢把那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戒掉戴在身上了,一连七天,她还恶梦连连,柏文堇似乎也感觉到异常,这才换了一个小小的白金指圈,不过与他手上的依旧是一对,合在一起,中间是两颗相联的心。
?可是她有心吗?
?没有了吧,她的心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被锁了起来,扔到了太平洋里,现在她只是活着而已。
?回到公寓,柏文堇很绅士的为她拎东西,两个人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上楼,保全对他们也早就熟悉了,热情的打着招呼。
?“柏先生、柏太太一起回来哦,感情可真好。”
?“呵呵……”
?每当听到这话时,柏文堇都会露出大男孩般的笑来,而秦双也笑笑,对于这样赞美的话,她只能如风飘过,而站在旁边的柏文堇也看得出来秦双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露出一贯的娇羞,可他还是坚信这样的话听多了,某一天,她也会像他一样认为这是真的,到那时,他们就真的相爱了,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怕她爱不上这么完美的他。
?瞧,他的人其实比车更骚包。
?回到公寓,将多余的东西先放进冰箱,又换了身家居服,秦双便穿上围裙准备做饭,这时柏文堇的电话响了,他好像很紧张,拿着手机到外面的阳台上接听去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他那些风流韵事,就是她不去看报纸,光看周围同学不时流露出来的同情目光就知道了是不是发生了事情,她从来不觉得怎么样,因为她,只是将自己卖了一个好价钱的女人而已,对主人,她又有什么资格任索任求。
?当柏文堇再走出来时,有些抱歉的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怎么办,亲家的,我好像要出去一下,不能跟你一起用晚餐了。”
?他的大手还习惯性的从衣襟探进了她的胸前,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他会在买家居服的时候给她买的全是两件套,后来她算是弄明白了,裙子模起来那有衣服模起来方便呀。
?从最初的拒绝,到现在的无所谓,秦双只忙着将切好的胡萝卜放进盘子里,之后又将牛肉拿起来装了回去,“那我们明天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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