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等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爷爷在院子梧桐树下纳荫乘凉,我模起八仙桌上爷爷给我留的烧饼,拿起小板凳,坐到爷爷的身旁。
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听爷爷讲阳青镇人发生在阎罗殿里的故事。
阎王爷正仰坐在阎王殿上和爷爷闲聊。
爷爷问:“阎王,这收受贿赂的问题你怎么看?”
阎王指着爷爷的鼻子说:“姚老头,是不是又想说我?以前我就说过我们都要吃饭,养家的吗?老是这个话题,无趣,无趣。”
爷爷追问阎王:“光想着从中获利,公平还有吗?”
阎王正愁怎么回答爷爷的问题时,一小鬼跑进来报告说:“阎王,勾魂小鬼又带进来三个阴魂。”
阎王爷一听,来了精神:“马上升堂。”
霎时阎王殿灯鬼火亮起,阎王殿阴气惨惨。
这是阴间公事,爷爷不便参与,悄悄退到暗处。
一会儿的功夫,阎王爷已端坐在阎王殿上,牛头马面和判官分坐两旁。
“把人犯带上堂来。”阎王爷话音刚落,小鬼们已把三个五花大绑的人犯押了上来,小鬼们从后边朝着他们的膝关节处一揣,他们三个一个个都齐刷刷的跪在了那里。
阎王问勾魂小鬼:“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勾魂小鬼向阎王汇报说:“这三个在阳间为恶以久,小的们把他们的魂魄拿回来了”。
“把头给我抬起来。”阎王厉声喝道。
只见这三个,个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在暗处的爷爷这才注意到,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阳青镇的杨三梁,马忠和严厉。
爷爷一见,心想怎么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了?他们犯了什么事?
爷爷决心看个究竟。
阎王一见几个的德行,就想尽快把他们定罪。
“你们为恶人间已久,今朝下到地府来接收审判,量其因果,好定其罪。那一个先来?”阎王威严不减。
三个恶魂吓的直打哆嗦,那里有谁敢回话。
“先从跪在左边的第一个开始”,阎王爷说:“你生前做了些啥坏事?怎么就被勾魂小鬼带到地狱里来?”
那人急忙说道:“阎王爷,我叫马忠,在阳青镇上开了家诊所,为老百姓看病抓药,哪里做过坏事?请阎王爷明查。”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一旁齐声低呵,如同衙役喊“威武”。
马忠被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改口说:“有时多收几文钱,我乃生意人,低买高卖是生意人的本分,我也要养家糊口,也要赚钱,这又有什么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阎王翻了翻生死簿。“要是这样也就无罪了,你的人参买多少钱?”阎王问。
“一般的人参十五元一两,超过七两重的宝参三十三十元一两。”马忠说。
“你一次买多少一般的人参?多少七两重的宝参?都卖多少钱一两呢?阎王问道。
“阳青山上有人专门的挖人参、草药,一次买一般人参四五斤,七两宝参没买过。一般人参十五元一两,卖三十元一两,有时是要一斤给八两,宝参卖四十元一两,别看便宜,是因为收不到宝参,就用一般人参代替。”马忠回答。
“啊!你是缺斤短两,假冒伪劣,你到底赚了多少黑钱?”阎王爷问道。
“不多,现在是万元户。”马忠回答的倒是痛快。
“啊?”阎王爷一听,把惊堂木一拍,“给我推出,让他来世投胎做牛,供千万人使用,好还债。”马忠吓得大声嚎叫,被小鬼拖出去了。
吓得爷爷忙喊过判官过来,低语了几句。
轮到问第二个了,这个人已经吓得在地上筛糠了。
阎王爷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又做了什么缺德事了?”
这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小人叫杨三梁,在阳青镇上开了家五金店,赚钱都是靠本分,没赚过黑钱,请阎王爷明察。”
阎王懒得看生死簿,对当差的小鬼说道“勾魂小鬼,他可说的是事实啊?”
“这杨三梁是没赚过黑钱,可是他罪大恶级,他曾经乘他的义兄不在家,暗地里与义兄的老婆往来,成了情人,义兄发现,找他理论,他和那情人用计将义兄害死,请阎王爷……”
阎王爷还没听完勾魂小鬼的话,就怒不可遏了:“给我扔到油锅里炸三个时辰,然后让他投胎做狐狸精般的女人,让他也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
话音刚落,杨三梁还没来得及狡辩,就被两个小鬼架着出了阎王殿,不多时,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
接着阎王指着最后一个人,喊到“你抬起头来,报上名来。”
只见那人一站起来吼到“我叫严厉,咋了?”
阎王一看阴魂高七尺,一脸榨毛胡,脸上横肉跳跳,胳膊比一般人的腿粗,腿比一般人的腰粗。
阎王问到“你都做了些什么坏事呀?”
“也没啥,跟他俩加起来差不多。”严厉说。
“你到是说说,差多少?”阎王爷来了兴趣。
“我在阳青镇码头集市上也开了家古玩店,我以疵充好,以假当真,我用现在的工艺品当古董给他们,用赝品蒙人。”
“这算不得什么?还有吗?”阎王问。
严厉接着说“去年我去黄家庄收东西,见一家的女孩长的美若天仙,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就动了邪念。的手后我就走了,等后来我再到黄家庄贩卖东西,才知道那家小女孩,不几天就死了。”
“再就是我看见有个老头家里有乾隆时的青花碗,价值连城,老头看来是懂这东西,给多少钱都不卖,我找准机会,把他给掐死了,青花碗让我大赚了一笔。”
严厉说完就站在那里不支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