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被丫头的大叫大嚷声吵醒。
就听丫头大嗓门和爷爷说话:“神仙爷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您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啦?您还走吗?不走了吧?”
爷爷笑而不答。
“爷爷,我可想您了,您怎么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想您肯定是上天庭了,到天宫住了一段时间,是不是?”
我昨晚听爷爷讲阎罗殿的故事直到深夜,现在睡得正香,喳喳叫的丫头搅了我的清梦,我大声的“啊”了一声。
丫头赶忙跑到东屋门口,探着脑袋问:“春生哥,你怎么了?”
“嘿嘿,没事。”我想逗逗丫头,说,“丫头,你刚才喊爷爷什么?”
“神仙爷爷啊。”丫头伸着脖子冲我说。
我摇摇头,对丫头说:“你错了,爷爷可不是什么神仙,他是鬼哎。”
“嘿嘿,你就唬我吧!瞎说。”丫头白了我一眼,根本不信。
我勾勾手指头,让丫头过来,我故意压低声音说:“我说的你不信是吧?那好,你去问爷爷,他是不是让阎王叫去?是不是被留在阴曹地府?是不是整天和一帮牛鬼蛇神在一起?”
“你别吓我,春生哥。”丫头看我说的神秘,心里起了变化。
我紧闭双唇,一个字不再说。
越是这样,丫头越是心生疑惑,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出来东屋,就听得她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大嗓门。
“爷爷啊!您这几日干什么去啦?”丫头问爷爷。
爷爷说:“出去玩了,小丫头。”
我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就见丫头照着爷爷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把。
爷爷大声喊“哎呀”。
我笑的一腚坐在地下。
爷爷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丫头,莫名其妙。
丫头一反常态地小声问爷爷:“您是不是见过阎王?”
“啊!”爷爷回答。
“您,您是不是被留在阴曹地府?”丫头舌头开始不利索。
丫头又问:“您是不是整天和一帮牛鬼蛇神在一起?”
我刚才笑得坐到地上,强忍着笑,到现在还没起来。
爷爷似乎明白了,脸上浮出了笑容。
“爷爷您到阴曹地府干什么呀?您没……”丫头开始哭丧起脸来。
爷爷模着丫头的头,轻松地说:“阎王请我去喝茶,我在那里玩了几天,后来我想你和春生了,这不就回来了。”
“阎罗殿什么样?”丫头问爷爷。
爷爷说:“阎王殿并不金碧辉煌,但是很大很高;当中阎王正襟威坐。”
“阎王长得啥样,是人样?狗熊样?还是青面獠牙?他长什么样?”丫头开始没了怕意,声音也慢慢提高了。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爷爷跟前。
爷爷说:“他是一个纱帽青面、黄须的阎王,满脸怒色,手持笏板,有一点人模狗样。
“阎王在干什么?”丫头好奇心止不住了。
“断案啊!小丫头。”爷爷说。
“您说说阎王是怎么断案的?”
阎王端坐在当中,面前设了一张大大的公案,案上一对烛台,点着绿豆大的蜡烛,蓝色的鬼火时隐时现,更加衬托出阎罗殿的阴森恐怖。
右首一人,左手执着一本案卷,右手执定一枝笔,眼似铜铃,面如黑漆,他是判官;下面侍立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殿内大厅两侧,两排卫士持戟而立,两张木制长条桌摆在中间,一张桌前坐着主审官,另一张桌坐着签发生死簿的命官,命官的面前有一个肚大口小的坛子,坛子上镶有金文,大意是:欲死盼碎心肺,真死俯屈,多者善也。
殿大门中间挂一块金匾,上面写道:有进来路无出去的门。
大殿中央地上有一洞口,深不见底,从洞口往上直冒阴气。
洞口直通十八层地狱。
洞口四周鬼差守卫手持月牙枪。
洞口的西侧有口巨大无比的大锅,熊熊鬼火不停的燃烧,锅里的油在沸腾着,锅边站着秃顶小鬼,手持钢叉。
洞口的东侧是一架刀山,高到房顶,一排排利刃寒光闪闪。
殿堂口一进门设了多少刑具,炮烙、铁磨、铡刀一应俱。
命官身后靠墙开有一门,门上有铜锁锁着。
此时,大殿之外等阎王发落的队伍早已恭候,他们都等死呢,人们纷纷翘首期盼请阎王早日批准入主极乐世界。
队伍中有的腰酸腿疼,有的汗流浃背,有的饿得昏倒在地,有的喉咙嘶哑。
有人叫嚷:“阎王,再不收我就对不起人了,我已进贡了。”
“我已在此等候半月多了,再不收我,我当着阎王面上吊。”
“阎王你要再不让我快死,我跟你拼了。”……